“好好赶马车,莫要关心其他事。”
方才在马车里,韩亦行呵斥小厮过后,二人各自端坐一边,皆撩起纱帘装模作样看向外头,但韩亦行显然不是安静的主,才消停了一会儿,又要凑到孟阿沅身旁说些胡话——
“妹妹去过京城吗?不如今年度岁时,你随我回京城,我带你逛逛醉云楼,醉云楼你可听说过?那是京城最繁华的酒楼,里头的姑娘个顶个的美,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这种的。”
“逢年过节时,京城整日整夜灯火通明,我每回都要带着听风听雷逛花市,流连于各种热闹场所,唉,也不知灵州气氛如何,不过倒也不用像京城那般热闹,只要有地方玩就行。”
“哦,还有一座高塔,叫‘吞月塔’,站在上头可以俯瞰整个京城,若是再来一壶‘松间醉’,那就更不错了。”
“......”
“妹妹,你怎么也不说话?”
韩亦行叨叨个没完没了,孟阿沅只觉头脑发胀,她终是忍不了:“韩大人能不能小点声?”
本来铺子没了就烦!
韩亦行倒是知趣,“好好好,那我小点声。”
话音刚落,他忽然变了脸色,压低了声音,只有孟阿沅能听得清:“妹妹莫要担忧,韩某定为你主持公道,但是为确保万无一失,妹妹还需要配合本官。”
孟阿沅思忖一番,低声问道:“怎么配合?”
韩亦行道:“妹妹只需在进你家铺子前找机会挟持本官,其余本官自有安排。”他停顿一下,又补充道:“妹妹不必追究缘由,左右不过举手之劳。”
孟阿沅有疑,又不好明说,“韩大人如此热心肠,民女真是过意不去,若大人今后有用得着民女的,民女定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面上很是诚恳,底子另说。
二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急得前头小厮耳贴着竹帘硬要窃听一二,许是车毂压到了石子,颠簸之中小厮一个没注意半个身子扎进了车厢里,正巧余光瞥见二人面贴面眼中含笑,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被蓦的打断,韩亦行不悦道:“你这小厮怎这般没规矩!”
小厮顿时吓得魂都飞了,边道歉边手脚并用后退出去,额头还重重磕在门框上,他也顾不得疼痛,狼狈逃离。
韩亦行没有继续发作,转而笑眯眯道:“既然妹妹发话了,那今后韩某定会多多叨扰,定不能让妹妹过意不去。”
嗯?
孟阿沅皮笑肉不笑:“民女求之不得,呵呵呵。”
-
“好了好了,等今日事了,我拿瓶金疮药给你,定不会留疤。”韩亦行负手站着,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认真。
孟阿沅没接话头,转了话题:“韩大人为何要帮我?”
韩亦行道:“本官作为灵州百姓的父母官,为民办事不是应当的吗?况且,孟姑娘父亲为国战死,本官心疼得紧,更得帮衬一二了。”
听了这话,孟阿沅垂目深思,又听得韩亦行道:“孟姑娘放心,方才在马车上说了些玩笑话,本官定不会让你拿命来报。”
孟阿沅抬眼看他,问:“你我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韩大人既然愿意帮我,我定不做那白眼狼。”
韩亦行笑了笑,道:“姑娘如此爽快,那我就直话直说。”
他双目狭长,严肃时令人不寒而栗,“我且问你,苍云村那些土匪,是你带人伏杀的?”
孟阿沅眉目一紧,警惕道:“你怎么...”她忽然想到那日的白衣少年,问:“那天是你救了我?但是你是如何确认是我的?”
韩亦行心下了然,“啧”了一声道:“看来人家没冤枉你。”
孟阿沅想说村中妇孺实在可怜来为自己开脱,韩亦行又自顾说道:“不过不碍事,随意找个人证就能盖过去。”
他又“哈哈”笑了两声,打趣道:“这样的话,我可就帮你两回了,你要如何报答我?嗯?”
孟阿沅没想到他如此爽快,既然如此她也不能小气,认真道:“只要不用死,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韩亦行也不藏着了,直白地说:“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本官本次来灵州赴任,为掩人耳目,只带了听风听雷,虽说顶着知州的官职,但这偌大的灵州只有他们二人信得过,我总得培养几个亲信,这里不比京城,万一哪天遭人暗算,跑都来不及,我提早来了一日,打听到那沈言洲不是个善茬,不如借你这件事趁机除了他,至于剩下的,来日方长,我慢慢清算。”
他缓慢踱步站到孟阿沅跟前望着她,严肃时那双狭长双目寒意十足,他压低了声音:“你也知晓私铸兵器是重罪,但我不打算追究此事,因为你这本事尚有利用价值,所以孟阿沅,要我帮你可以,但从此刻起,你得听我的,换句话说,明面上,你是我的人,私下里,你得为我做事。”
孟阿沅无法完全信任他,直觉告诉她,此人不简单,自己无权无势,也不知他为何单单选中自己,不过,既然他这样说了,倒是可以利用一下,等今日事毕,再同他好好聊聊,于是她点头:“好。”又话锋一转:“但是,我可不会为了你赴死。”
韩亦行笑道:“自然不会让你涉险,那我们可就说好了,待会儿出了这门,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人,以后我在灵州待多久,你就能横着走多久。”
孟阿沅眉峰一挑,道:“好。”
见她答应得如此迅速,韩亦行提醒道:“你可得想好了,人言可畏,等出了这道门,不知街坊要如何编排,日后你寻夫家恐怕会受阻,不过我会为此事负责,若真到了那步,我为你寻个好夫家——”
“寻夫家算什么要紧事?”孟阿沅道。
韩亦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别家女子都期望寻个庇护。”
“可我不需要寻找庇护,我要做自己的利刃。”
韩亦行望着她,情绪不明,只回了一字:“好。”
见孟阿沅抬步要走,韩亦行忙问道:“你去哪?”
“取证物。”
孟阿沅掀帘进了后院,韩亦行随之跟上,踏过一行青石板,孟阿沅停在墙边的枇杷树下,她抄起倚在树干上的铁锹,弯腰挖去上覆厚泥土,露出一块划痕累累的石板,她屈膝蹲下用指尖抠开,其下有一木匣,匣身裹着油布。
韩亦行道:“藏得挺深。”
孟阿沅取出木匣,剥去油布,匣子里放着孟父留下的“百锻手札”,看着旧物,她心中顿生感慨,“这是我爹耗费一生心血编撰的。”
韩亦行翻看几页,每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锻造要领,若能整理成册,必能在坊间流传,他不禁夸赞道:“老先生是位好工匠。”
“当然了,我爹可是灵州最有名的铁匠。”孟阿沅收回手札,“韩大人,走吧。”
二人刚走回前厅,就听得外头有人高喊:“大胆刁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