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序步伐虚浮地走出豪华的门庭,他视线竟有些模糊。
五杯、十杯、二十杯……当顾长官笑吟吟地和他敬完酒后,许多部队的长官还有各界的顶层干部就莫名其妙地也拥上来。
“时上校,以后你飞黄腾达了不要忘记我们这些老油条。”
“顾长官看中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一路飞升,一个是直接离开军队,乖弟弟,你应该开心才是。”
“当时还记得你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可怜鬼,我们打赌你甚至熬不过少年营……时上校,果然今非昔比。”
“恭喜,两年内你必升少将,五年这个速度升上将,如今帝国联盟军队里就你进步得最快了,上一个还是艾力卡斯大元帅。”
……
时渊序醉醺醺的闷哼,什么今非昔比,什么必升上将……
跟他有个半毛钱关系。
其实他不过是为了伪装成一个强悍的乖孩子才选择了进部队,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宁愿自己是一个成天在父母庇佑下混吃等死的小屁孩。
而且,他们他们看不见他已经犯了两项重罪么?
他们看不见他其实……
甚至连成为军人最需要的资格都没了么?
如今有了变身期,他在战场上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战斗,心无旁骛地专注任务,一旦变成小绒球,他只能前功尽弃。
不管吃再多的药,看再多的医生,他终究不能抹杀掉变身期,终究不能抹杀那个作为小绒球的自己。
那么——
他要退出军队么?
小的时候被迫来到少年营才能获得公民身份,后面在军队又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和泪,才在邹家站稳脚跟。
可是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能坚持到现在?
为了遇到审判官那帮人的时候,能够无所畏惧地拔刀砍人么?
那么,现实的一切告诉他。
时渊序,你做不到的。
哪怕混沌之域的审判官已经全军覆灭,这个世界还有十万、百万、千万个审判官,而他们的头上还有一个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被他打败的存在。
光明神。
至高神。
在他还没有如愿前,他就已经犯下了渎神的罪行。
要么滚出军队,要么成为顾长官底下一只忠心耿耿的犬,要么直接认罪,本质上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安先生手上有他忤逆神庭的把柄。
时渊序那一双下垂的眼眸,此时幽深如深潭。
靠着狭窄小巷的侧墙,他忽而攥起了拳,无能狂怒地捶住了墙,可随即痛苦地滑坠了下去。
可是一旦离开了军队,他能做什么?
不。
什么也做不了。
所有的功勋都将重归于零,他将一无所有。
和十年前那个孤苦无依的猫儿眼少年没有任何区别。
如今,邹家收养他,扎根于帝国联盟,是因为他出色的军队资历。
一旦离开军队,一切归零。
他只能咬牙忍着,哪怕脚下的鞋子已经不合脚,生生将皮肉磨出了血。
他也不能再换了。
还是说,他更应该逃到下一个星球?
军队既然有内鬼,暗网也有人在悬赏他,那至少帝国联盟不会是安全的地方,他应该找到一个新的星球,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只是看见街角,刚好有路人,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猫。
猫儿本性子野,不愿拘于一隅,可偏偏在主人胸怀里安然入睡。
时渊序猛然顿住。
他忽然想到四个月前,他曾经和那个男人约定,每个休息日,在十三区的某处胶囊旅馆见面。
……呵。
明明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他为什么还是想起那些有的没的。
算了。
时渊序摸摸身上的光脑,稀里糊涂地翻出导航软件,想去附近哪个超市里买解酒药,可是他的酒劲太重了,甚至连屏幕上面的字都看不清楚,随便点了一个。
他咬牙切齿地低骂,脸颊早已因醉意起了一层薄红,这一下,显得冷厉的眉眼倒显得昳丽了几分。
此时,一辆黑色长车停在街口外沿,窗户漆黑,看不清里面。顾长官倚靠在沙发上,正睨着巷里那个不胜酒意的男人。
“我可是一五一十地按照您说的做了,把他灌醉,接下来行踪都由我的下属盯着,这次绝对不可能跟丢。”
话筒那头的声音清亮好听,“只是调查他的去处,不必打草惊蛇。”
顾长官轻笑,“人家正经得很,不会去烟花柳巷败光军人形象,更不会擅自跟间谍交换消息。”
“不过是等他彻底醉倒之后,然后送到我那罢了。”那声音极浅极淡。
顾长官微微一怔,随即脸莫名其妙地起了一抹绯红。
“……哎呀,您原来好这口,还以为您是个禁欲的人呢……好,我一定照做。”
时渊序身躯绷紧,他视线迷糊,但隐约感觉到,暗处有一道视线。
他如今身着军装,在路人眼中本来就扎眼。而他如今酒醉,还身躯出现状况,过不了多久就会躺倒在路边,任人处置。
有人盯着,意味着他走到哪,对方便跟到哪。
时渊序本来走向十三区的脚步,猛然间转了一个弯,却没想到,迎面而上的是一帮打扮跟古惑仔似的男青年们。
忽然有人吹了声口哨,看到他胸前别着的雄鹰勋章,“哟,是某个部队的军犬?”
时渊序走在人行道上,两旁还算宽阔,他本来就体力不支,只能在建筑物旁借力行走。
却被人挡在前头。他沉着脸,“让开。”
“一看就是醉了。”大男孩插着兜,“真想不到军队的人还在附近喝酒,看来也正经不到哪里去。”
时渊序狠狠一怔,再次抬眼,看清了街巷的霓虹灯饰。他刚才浑浑噩噩,从市中心大道捡了一条最不起眼的路走,却不想踏入了灯红酒绿。
这里竟是一片红灯区,霓虹灯泛着粉色的光晕,制造出一种糜烂又浮夸的气息。
“阿夏,你不是说这片找不到合你胃口的么?”插兜的大男孩声音一扬,示意身旁一个猛汉。
“是挺不错。”猛汉看着时渊序军装勒出窄腰,似有回味,“腰腹一看就练过,床-上应该很带劲。”
“唔,还捆着绷带呢,真想把你的衣服扒光了看看底下的伤口有多性感。”
时渊序感觉自己太阳穴隐隐抽动,他抬眼,一双下垂眼如同沾了墨的弯刀,“给我让开——否则拳头不长眼。
那次酒会上被林恺一帮傻X富二代为难,如今又撞上混混挑衅,还都是性骚扰。
他绷紧的面庞闪过几丝愠怒,他有那么好欺负?
“脾气倒是火爆。”猛汉说道,“看你现在都站不稳,那么正义凛然给谁看?”
时渊序怒不可遏,直接攥起对方的衣领,然后狠狠松手让对方一坠。剩下几个人愣了愣,马上恶从心起,从旁边包抄想要揍他。
时渊序压下身躯,长腿一个格斗术猛烈地扫过众人下盘,让那帮人跌了个趔趄,狠狠地撞到了一起,磕破了下巴。
他随即一脚踩上躺倒猛汉的胸膛,沉声,“再说一次——要么被我揍,要么给我滚!”
众人纷纷腿软,没想到一条酒醉的军犬战斗力还能这么威猛。
“饶命,军少,不,军爷,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时渊序军靴的锯齿划破了猛汉的衣襟,痛得对方倒吸一口凉气,他这才收起长腿。
只是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似的地发疼。
他捂紧胸膛,强行迈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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