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面有人敲了敲门,她收拾好情绪,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人看得出自己刚才情绪的失控,才再次回到病床前。
“抱歉,去得时间有点长。”
战纾狠狠的咬了一口桃,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刚刚桃子忘了洗。
奶奶看着战纾咬下一大口问:“好吃吗?这是小郑刚买的,说是可甜了。”
奶奶的声音其实和平时一样,听不出什么不同,但就一句话,战纾眼泪又要往外涌。
“是挺甜的。”
战纾咽下那块桃,心里暗骂商贩是个奸商,明明一点都不甜。
奶奶欣慰的看着战纾,替她整了整衣袖,感慨道:“哎呦,我这在医院住着,就不能每天都见到阿纾了。”
“奶奶,我每周末都会过来的。”
“说不定我下周就回家了呢。”奶奶笑着打趣道。
战鸣林适时的接话:“妈,不早了,战纾还要赶回学校那边。”
奶奶转过头望向窗外,市内的夜晚灯火通明,和郊区天上地下清一色的黑是两种世界。
隔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对哦,我还以为在那边呢。你看我这记性...那快回去吧。”
“回去后多喝点水,嘴唇又破了。”奶奶叮嘱道。
战纾一一应下,听话的站起身,朝奶奶挥了挥手,跟在战鸣林后面出了医院。
战鸣林帮她招来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
车子临开,战鸣林扒着车窗,蹩脚的温声安慰,“别想太多,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战纾没说话,车子开远了,喷了战鸣林一脸尾气。
战纾靠在车窗上看着不断向后略去的树,她想数一数路边到底种植了树。
可惜车开得太快了,只数了几颗就跟不上了。
穿过一座山,路上的车越来越少,车速越来越快,灯光越来越昏暗,她要到家了。
进了家门,她拖着身体将书包甩在地上,趴倒在床上,余光瞥见手腕上的红绳。
抬起手,她将红绳贴在脸上,轻轻蹭了蹭。
从这天起,战纾不在家吃早饭了。
盛归发现后,也不在家吃早饭了,每天提早十几分钟来到小区门口的早餐铺子,轮着样给战纾提前点好。
等战纾下楼,直接就可以吃上温度正合适的早餐。
轮了两遍,盛归发现战纾尤其爱吃油炸糕和豆腐脑这一搭配,还怎么吃都吃不腻。
从此,战纾的早饭变成了温度刚好的油炸糕配豆腐脑。
放假、开学。
一切照旧。
战鸣林说到做到,每周日如约接战纾去医院,奶奶每次见她的状态都还不错。
只是,自从八月开始接受化疗后,奶□□发掉得有些严重。
战纾每次去医院都会偷听战鸣林和医生谈话,默默记下一堆她听不懂的专业名词。
等回了学校再挨个上网去查,可惜,她还没考上医学院,看不太懂,只是知道这种化疗可能要延续六个月,还额外又添了很多新药。
住院还不满四个月,奶奶的床头的抽屉便已经被各种药片塞满。
心里记挂着事儿,战纾时常在课上走神,手也总是下意识抹向兜里的手机。
见她这副样子,盛归有些担忧的说:“战纾?你又在发呆了。”
他顺着战纾发呆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得窗外一片天光,郁郁葱葱的大树遮下半片阴凉。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战纾回过神。
“好吧,每次问你你都不说。”盛归揪起战纾校服外套的一角,“你不热吗?现在才九月,没那么冷吧。”
战纾收回目光,卷起左边的袖口,隐秘的给盛归展示手腕上的红绳,垂下眼眸,小声的解释,“要挡这个。”
说完,又抬起眼,看到盛归眼里惊喜的光,努力勾起一点嘴角,“我不热。开着窗户,风吹进来的话,刚刚好。”
“你怎么在学校也戴。要是被老师看到怎么办。”盛归想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奈何嘴角总是压不住的上翘,最后只好破功。
“没事。”战纾将手从胸口向下划到腹部,重复三次,安慰盛归,“我不脱外衣的话,没人看得见。”
手机恰时震动了一下,震感顺着桌子传到盛归。
“你最近还总是上课偷偷看手机,我都看见了。”盛归注视着快速打开手机皱着眉浏览消息的战纾,语气中带着几丝怨怼。
他不知道战纾什么时候手机瘾那么大了,也不知道是谁在不分时间的给她发消息。
“你之前不这样的。”
“在和谁聊天?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
战纾重复的看着消息,没抬头,“和我爸。没啥事,就是家里的事。”
“......”盛归不信。
没什么事还一直看手机。
但他也没法严刑逼供。
良久,盛归拄着下巴的手在嘴唇上敲了敲,道:“好吧。”
北方不仅春天短暂,秋天也短,短得几乎还没等注意到就飘起了雪。
十一过后,再连着两场模考,转眼就要进入十二月了。
这两次考试战纾的成绩都不太好,最差的一次掉到了七十多名。
徐海找她谈过话,但碍于她家里的情况,徐海没有批评她什么,反倒是安慰她,让她放宽心。
战纾对于老师的安慰礼貌的表达了感谢,但这其实不仅和奶奶生病有关,更主要是和盛归有关。
他们开始不断的吵架。
频率甚至高达五天一吵。
说是吵架,不如说是盛归单方面的争吵,战纾单方面沉默的承受。
至于争吵的原因,不过是一些小事。
可能是因为战纾走路的时候看手机没有听到盛归说话,或者是战纾和其他男生说了一个课间的话,抑或是战纾没看到盛归的消息一直到次日才回复,等等。
吵完第二天,盛归还是会在小区门口提前点好她爱吃的油炸糕和豆腐脑然后等她、陪她吃饭,彷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哪怕如此,战纾每次吵架依旧很心痛。
她知道他们两人的问题出在哪,无非是他们俩没有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了。
所以一点小事都会无限放大盛归的不安感。
但战纾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在保证正常上学和探望奶奶的前提下,她真的挤不出时间了。
她此时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给不了盛归。之前盛归跟她设想的一切都在崩塌。
残冬腊月,今年冬天格外的冷,校门口的商贩大爷说今年会是个漫长的冷冬。
白雪皑皑,月光皎皎,树枝都被寒冬压塌。
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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