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夜要熬,也要舒服地熬。
可床榻上这冤家,却专门同她唱反调。
藏月捞起书刚看两列,他就在床榻上喊她。
她不理他,他喊得就更加起劲。
一会儿说要喝水,一会儿说近旁的灯笼太亮,一会儿又说被褥太重……
跟喊冤似的。
外面的小厮和管事,不知什么时候看了眼色行事,竟是故意走得干干净净。
藏月叫半天,连春音都不在,没奈何,她只好自己亲自动手。
水喂过了,还洒了两滴在江敛微敞的衣领里。
灯笼灯芯,她都一一剪过一截,他仍是喊亮。
她便一路剪,剪到只剩她休息的榻边。
她不悦回头瞪他两眼后,才终于保下那两盏来。
至于被褥重,藏月往他被褥里放入两个凭几,身子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正好将被褥给撑起。
刚弄完,他又喊冷。
藏月瞅一眼那的确不够宽,四处漏风的被褥,叹气。
成亲四年多,连张被子都不舍得做宽大几分,竟也没人发现这个不对劲之处?
翻找来翻找去,也没找着江敛的被子放哪里。
偏天公也故意作对,方才还有零星几颗星子,这会儿一言不合,竟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江敛说冷呢,倒也不算假。
她去掩上一点窗户时,凉意也刮进她脖子袖口,她不自觉缩起脖子,东北揣起两只手。
真是叫天天不理,叫人人不应啊!
若是专门跑一趟去找人,没有伞必定弄湿自己。
暗暗一忖,藏月遂放弃。
主要是江敛在她这儿,份量还不够,不配让她专门跑这一趟。
或许等下雨就停了。
届时,她再出去找人来替自己。
傻子才因为这种无足轻重之事,跟人赌气呢!
最后,藏月只得暂时将自己的被褥贡献出来,两张打横。
江敛自己那张,盖在他腰以下,而藏月这张,盖在江敛上半身。
虽然她没有闻到江敛身上有类似脚丫子的异味,但她就是不愿自己的贴身被褥,盖在人脚上。
被子被她抱来之时,江敛便闻到被子上有股暖烘烘的味道,个中还夹杂着淡淡的香气。
跟藏月动作间,带起的一阵阵小风里藏着的香气一模一样。
是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
他很少能在旁人那儿闻到什么味道。
那些被大家所熟知的味道,在他眼里,只是某几个字代表的符号。
他根本没有具象化,甚至描绘不出来是种什么味道。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只有在她身边,好像很多事情才能被他清晰感知到。
某个菜,某杯茶,某阵风,某个夜晚的冷……
但大多数时候,他身处的世界,并不清明。
很多时间里,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比如,自己的某件大氅,经七宝提醒他才知披给了岑之薇,但他完全想不起送出大氅那个时刻。
还比如,这次救人过程,他竟是一点想不起来。
按说不懂武的三皇子,即便真举刀砍人,他提剑一格挡,应该就能轻松化解。
他更是想不通,自己明明站那么远,为何放着旁人不指挥,非要自己亲身犯险?
江敛思绪飘远之时,藏月已然在一旁的榻上,重新捞起话本子来。
夜雨越下越大。
方才被秋思拉回栖梧院的春音,听见藏月将被褥给了江敛,思来想去,这个实心眼子,实在担心自家主子受寒,吵着要去给人送被子。
“傻姑娘,这不正是两人培养感情的好机会,你可莫要去坏主子好事。”被秋思刮了一下鼻子,笑骂一句后,春音才似懂非懂地消停下来。
两人难得共处一室,下人们十分有默契地拧成一股绳,都想到一处去,劲儿都往一处使。
这边,秋思刚叮嘱过春音。
另一边的吴家两个管事,也忙着叮嘱一众下人,千万莫要去打扰潄石居中二位主子,也莫要多给被子,天寒地冻之时,两人正好往一处挤。
冒雨偷偷去潄石居门上挂完锁回来的七宝,听见两位管事的吩咐,默默长叹一口气。
老太君听闻江敛伤了,当即派来一个老嬷嬷,那锁便是老嬷嬷属意让挂的。
可他们不知,即便他将潄石居周围都挂上锁,老太君想抱孙子的愿望也不能实现。
因为他们家可怜的主子,压根就不行!
藏夫人则比主子更可怜!
这跟守活寡有何分别?!
再说大人还是如此伤重之时,这样做,真的不会出什么事儿吗?
七宝隐隐生出担心。
七宝带着人去下锁的声音,藏月没听见。
她只听见一声巨响,从屋子侧面传来,像是什么大物掉在地上摔了,随后又听见一声猫叫。
藏月感觉自己手脚都开始冰凉。
可外面的雨一点没停,不仅不停,还刮起妖风来,吹得窗户梆梆作响。
气温骤降。
江敛这个伤员,虽然有伤在身,但总归血气方刚,能顶过去说不定。
但她身子弱,可比不了,照这样下去,即便她拿回被子来,夜里裹着被子缩在那不算软和的榻上,只怕也够她吃上三副药的。
藏月丢下话本子,径直走向门口。
以手拽门。
没拽动。
她又多使出两分力气,门还是没拽开。
“落锁了。”江敛好意提醒他,他倒是一点不慌,也不觉得奇怪,“只怕是祖母身边的嬷嬷来了,带着祖母给安排的任务来的。”
这明显已是经验之谈了,想必老太君从前没少对原主和江敛用这招,却都不过是枉然。
藏月:“……”
不是啊,这剧情发展,是不是安错对象了?
这种情节,不是一般都发生在女主身上吗?
锁门有何用?
不是还有窗吗?
藏月不死心,挨个去推窗。
好家伙,除了面向水池的这一扇外,其余竟然也都被锁住了。
藏月探身到窗外,只瞧见黑漆漆的水面,以及被风吹得群魔乱舞的花草树木。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之后,藏月决定回身关窗。
天杀的,早知有一日要用到水性,她在现代就该坚持把游泳课上完。
她悔不该闭气被呛后就排斥游泳课,直接不去了,连费用都没能退成功。
事已至此,江敛终于“好心”将被子归还与她,显然看她嘴唇都冻得发紫,盖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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