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的好奇心完全被调动了起来。
就像是玩一个原本已经很熟悉的游戏,却忽然发现了新的DLC,里面不仅新增了地图、支线,还多出了一个隐藏角色。
“然后呢?”她问道。
黎墨生迎着她期待的目光,继续道:“这位‘神女’出现后,‘神子’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一个同类,而这个同类一定可以长久地陪伴他。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神女’在听完了先灵创世的历史、得知了人间的存在后,也对人间生出了向往。”
唐宁沉默了片刻。
这个发展其实不难理解,毕竟黎墨生先前就说过,灵体一经分化,就会产生独立的意识、成为独立的个体,既然是独立的个体,会产生截然相反的想法也并不稀奇。
不过,她倒真是好奇那位神女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所以……她去人间了么?”
她本以为黎墨生还是会和之前一样,立刻给出答案。
却不料这一回,他竟是往后仰身、靠上了沙发背,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那就是后半段的故事了。”
唐宁有些猝不及防:?
黎墨生道:“我现在说的这些,应该已经够画不少内容了吧?”
唐宁下意识回忆了一下。
的确,如果将一个阶段作为一幕去画,现有的剧情已经足够画上好些幕了,哪怕一幕按一米来算,差不多都能画十多米了。
“不如等你先把这些画完,我再给你讲后面的故事?”黎墨生道。
闻言,唐宁稍稍有些无语,心说这人吊胃口的本事可真是一绝,她好不容易听到了最感兴趣的部分,居然就要这么“未完待续”了。
不过作为约画的一方,黎墨生这安排倒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么长的一幅画卷,他想先让她画一部分看看效果也可以理解。
思及此,唐宁无奈笑道:“行吧,那你有什么具体要求么?比如人物和各种设定的具体外形、画纸、颜料、风格,或者……完稿时间?”
“都没有,”黎墨生爽快道,“一切以你的想法为准,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时间也无所谓,你随意安排就好。”
听到这话,唐宁却是略微挑起了眉。
“怎么?”黎墨生问。
唐宁似笑非笑:“你知道这种没有要求的甲方通常都会怎样么?”
“怎样?”黎墨生不解。
唐宁揶揄道:“会在看到成品的时候说——没有画出他心中色彩斑斓的黑。”
黎墨生不由失笑,继而抬起手:“我保证,一定不会成为那样的甲方。”
唐宁再度扬眉:“好吧,那我可真就自由发挥了?”
黎墨生愉悦摊手:“求之不得。”
说罢,他又确认道:“需要先付定金么?”
“暂时不用,”唐宁道,“回去之后我会先画一个神母的初稿,以她的风格作为基准,你看完觉得没问题,再定也不迟。”
“好,”黎墨生道,“听你安排。”
约画的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黎墨生转腕看了眼表,放下交叠的双腿坐直身体,道:“时间不早了,你也要回去了吧?我车就在门外,正好送你一程?”
唐宁先前下楼遇到他,重新上楼的时候就已经发消息让司机先下班了,况且,她其实还有问题想跟黎墨生打听,所以此时也没推辞:“那就麻烦了。”
黎墨生站起身,刚准备去牵黑金,就见黑金原地窜起,转着圈找到了自己的牵引绳,叼起前端就急吼吼地往唐宁手里塞。
黎墨生:“……”
唐宁被它逗得不行,接过牵引绳抬头道:“要不就我来牵?”
黎墨生也没异议,索性双手插兜地当起了甩手掌柜:“走吧。”
*
二十分钟后。
夜晚的马路上,行驶的黑色轿车里。
黎墨生手搭方向盘,娴熟地打灯转向。
唐宁坐在副驾,一手搭在半个身子都从后座凑过来的黑金头顶,另一手则轻轻摩挲着腿上那个装着山楂的锦盒。
她原以为黎墨生带了司机接送,没想到居然是他自己开车,刚出门的时候她还挺意外的。
不过,这种没有第三人在的环境里,倒是更方便提一些私人相关的话题了。
想着自己先前就好奇的问题,唐宁主动开口道:“黎先生?”
“叫我名字就行。”黎墨生道。
唐宁倒也不矫情:“好,那你也不用总叫我唐小姐了。”
黎墨生像是就等着这句话似的,顺杆爬道:“好啊,那我能叫你‘阿宁’么?”
唐宁:“……?”
她那话的意思当然是让他也直接叫名字,没想到这人居然不安常理出牌,直接就奔着昵称去了。
不过……这两个音节从他口中说出来,不仅没让她觉得唐突,反倒还有一种自然的熟稔,好像本就该如此似的。
“也……行。”唐宁应允道。
黎墨生愉快一笑:“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见他主动捡回了话题,唐宁便也没含糊:“我想问,你们集团给《梨花古院图》捐款的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当然,”黎墨生答得顺畅,“那就是我授意的,虽然是以集团名义,但其实是我个人出资。”
这倒是唐宁没想到的。
她本以为这是黎氏集团的企业行为,而黎墨生作为集团掌权人,多少应该知道些内情。
可现在看来,他竟不单单是知情者,还是整件事的主导者。
“我能问问原因么?”唐宁道。
给文物捐款并不稀奇,可一次性捐出十亿巨款,还承诺承担后续百年的维护保养费用,这种重视程度怎么看都有点过头了。
黎墨生略一扬眉:“你是想听官方版,还是私人版?”
官方版自然就是对外的说辞,而这一版就算他不说,唐宁也能推断出几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官方版应该会是‘黎氏集团重视文物保护,愿为文物保护贡献力量’这类的吧?”
黎墨生毫不意外于她的聪敏,点头一笑:“没错。”
唐宁道:“那私人版呢?”
“私人版嘛,”黎墨生单手搭在方向盘下端,手指轻轻点了两下,如实道,“因为那幅画对我很重要。”
唐宁不解其意:“为什么?”
黎墨生偏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应该知道那幅画上有种特殊物质吧?”
唐宁微怔,随即敏锐地意识到了某种可能:“你知道那种物质是什么?”
黎墨生笑了笑,目视前方,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如果说那是灵气,你信么?”
唐宁一时哑然。
从理智上来说,她当然是不该信的,不仅不该信,还应该怀疑这人是不是编神话故事编魔怔了才对。
可是……那种物质的又确实不同寻常,不仅可以扰乱电子产品成像,陈教授甚至怀疑是它改变了古画的画面。
如果它真的离奇至此,还能用常识来判断吗?
黎墨生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犹疑,再度偏头看了看她,收回视线,不在意地笑道:“其实信不信都无所谓,反正你只要知道,那幅画很特别,而我之所以捐款,就是为了让博物馆妥善保管它。”
保管。
不知是不是唐宁太敏感,她总觉得这个词透着一股“将自己的物品交给他人代为保存”的意味,就好像……他才是那幅画的主人,或是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成为那幅画的主人似的。
“对了,”黎墨生的出言打断了她的思绪,“说起来,其实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唐宁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什么?”
明明是黎墨生自己提起的话头,这会儿他却又露出了一副貌似犹豫的模样,撇嘴道:“但这个问题吧,可能有点冒犯。”
唐宁不以为意,想不出什么样的问题能称得上“冒犯”:“你说?”
黎墨生果断转头:“你爸是你亲爸么?”
唐宁:“……”还真挺冒犯。
然而冒犯之余,更多的却是诧异。
因为她和唐东鸣的确不是亲父女,可这件事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从小到大,她也没被人打听过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唐宁万分不解。
“唔,”黎墨生像是在想该如何解释,“可能是因为,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原来是因为这个?
唐宁不由失笑。
她和唐东鸣的资料都能在网上搜到,甚至两人的资料页面还都有对方的“关系星图”,黎墨生但凡随便搜一下,很容易就能看到两人的照片。
只不过,一般人就算搜过,就算发现这对父女长得不像,也不至于直接产生“是不是亲生的”这么猎奇的猜测吧?
唐宁不免有些好笑,心说这样竟然也能歪打正着?
这件事虽然没几个人知道,但对唐宁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遮掩的事,所以好笑之余,她便也如实答道:“我们确实没有血缘关系,我是他捡来的孩子。”
黎墨生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反倒“果然如此”似的点了点头,又问:“那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是在哪儿捡到你的?”
这话把唐宁问得一愣。
倒不是因为他刨根问底,而是这刨根问底的方向……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思绪飞转间,她忽然冒出了一个匪夷所思又十分狗血的猜测:黎墨生该不会是有个刚出生就丢了的妹妹什么的,所以时隔二十多年,跑来寻亲吧?
思及此,她怀疑地试探道:“你们家……不会是丢过孩子吧?”
黎墨生先是一愣,头顶刷刷冒出一排问号,等反应过来她是误会了什么后,直接笑得胸腔都震颤了起来:“怎么可能,你在想什么?”
然而想起自己刚才的问题,他也发现确实刻意了点,只得找补道:“我就是随口一问。”
唐宁稍稍松了口气。
松完之后,她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那狗血的脑洞确实有点离谱,忍不住被自己逗笑了起来。
旋即,她就带着那点笑意,实话实说道:“我爸没跟我说过这些,就我是捡来的这件事,还是他一个老朋友不小心说漏嘴的,当时还把他气得不行,我看他像是不太乐意提,后来也就没再问过了。”
黎墨生理解地点点头,猜测道:“那他对你应该还不错?”
不想让孩子知道自己是捡来的,大概率就是不希望她觉得自己和亲生的有什么不同,这可以视为是一种保护。
而且从庄文收集的那份资料来看,唐宁从小到大都称得上锦衣玉食,从吃穿到住所,从教育到兴趣爱好,基本得到的都是最好的资源。
如果这些不只是表面功夫的话,可见唐东鸣虽不是生父,却也胜似生父了。
“嗯,他对我很好,”唐宁承认道,“起码我长这么大,从没觉得自己和亲生的孩子有什么不同。”
黎墨生静默片刻,欣然一笑:“那就好。”
这语气莫名像个欣慰的老父亲,唐宁听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不得不说,被他问了这么个“冒犯”的问题后,两人之间的生疏感反而散了不少。
想着,她也打趣道:“说起来,其实你和你爸长得也不怎么像啊?”
黎墨生从没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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