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没想到闻静会有这样明艳的一面。
店里的打光很亮,她一身绯色的连衣裙垂落在膝盖以下,露出弧线漂亮的小腿,剪裁合身的腰封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贝壳领衬着她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面容。
沈霖忽然想起他们高中学校门口栽的金银忍冬。
深冬季节里,朱红的果实坐落在纯白的雪意中,无端让人升起食欲。
每次路过时,沈霖都猜测那种果子应该是甜的,然而树上挂着的标牌让他望而却步——“金银忍冬有毒,不可食用。”
不见他回答,闻静抬手别了一下滑落的发丝,又问了一遍:“你觉得怎么样?”
她听到沈霖有点闷的声音。
“嗯,你穿着很好看。”
他说话时低着头,目光落在手机上,看上去兴致缺缺。
闻静十分怀疑他根本没看清,只是在敷衍她。
她照着镜子,并不太习惯过分明丽的颜色,想了想还是准备去换下来,“我妈妈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类型。”
微凉的手指从后伸来,松松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闻静惊讶地回头。
沈霖并没有看她,而是松开手,把卡递给导购,“就这件吧,不用换了。”
沈霖补充了一句:“不是给你母亲,送你的。”
说这话时,他仍旧没有看她,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并不是非常镇定的侧脸。
闻静缓慢地眨了一下眼,若有所觉地心跳变快,有点慌张地胡乱回答,“哦,好的。”
有了这个插曲,闻静没有心思逛街了,她很快选定送给家人的衣服,两人就准备离开。
下到一楼时,沈霖忽然在旁边的柜台瞥见了一条项链。
银色的细链,坠着一颗玲珑剔透的红宝石,像一粒小小的金银忍冬。
沈霖觉得给女同学送衣服很不妥当,送项链就更不妥当了。
但他转念一想,那条裙子确实很适合她,这条项链也确实很搭那条裙子,他既然已经送了衣服,那现在送项链也不过是成人之美。
所以他走过去,请导购将那条项链拿出来。
闻静跟在他身后,瞥见了个大概,随口问:“这又是送给谁的礼物?”
“给你,”沈霖说。
闻静一愣。
那条裙子就像天上砸下来的苹果,是个意外之喜,而这种意外在一天之内出现了第二次。
她心跳得有点快,快步走上去,扶着柜台,装模作样地打量着柜台里的展品,实则试探性地去看他的神色。
但什么也没看出来,之前泄露出的那丝裂缝已经重新铸成铜墙铁壁。
让她疑心,她先前的感受只是一种错觉。
沈霖的表情很平淡,好像这是什么根本不值一提的事情,也很担心闻静会赋予它什么特殊意义似的。
他特意解释:“还是补偿,不用在意。”
闻静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就像涨起的海水无可挽回地退走,但在沙滩上仍旧留下了湿漉漉的冰凉痕迹。
为了逃避这种情绪,她开玩笑地问:“不会还有别的吧?”
沈霖没把这话说死,“也许。”
导购把项链推到了闻静面前,笑得非常热情,“女士,这是我们的新款,很适合您这样皮肤白的类型,您戴上试试。”
闻静敛下情绪,接过项链往脖子上系。
不过锁扣一直对不上,她皱了下眉头,试图通过镜子找准位置。
正在导购准备上来帮她时,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拨开了她的长发,和她的手指撞到了一起。
突如其来的碰触让他们都顿了顿。
过了几秒,沈霖的声音才在身后响起,“我来吧。”
闻静让自己镇定下来,依言将项链两端往后一递。
沈霖接过,手指短暂相触后又分离,他小心地没再碰到她的脖子。
但即便如此,他的存在感还是跟他身上的木质香一样无法忽视。
闻静的视线落在柜台上,玻璃反射出浅浅的倒影。
她比他低一个头,正好能清晰地看见他眼睫低垂,是一个有些漫不经心的表情。
“好了。”
银链随着他松开手,轻轻落回她后脖颈的皮肤,带着让人微微战栗的凉意。
他跟着往后一退,消失在了玻璃柜的倒影里。
闻静看向镜子,那确实是条很漂亮的项链,红宝石光泽莹润,银链虽然简约但设计得有种枝蔓感。
“很好看,谢谢。”她看着沈霖,笑了笑。
沈霖觉得她虽然在笑,但其实并没有真的很开心。
收到礼物反而不觉得开心?
不过沈霖并没有问,送礼物本来就不妥当,再关心对方为什么不喜欢他的礼物,那就更不妥当了。
所以沈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你喜欢就好。”
走出商场后,闻静接了个电话,然后有点抱歉地对沈霖说:“我朋友喝醉了,我去接她,你先回去吧。”
沈霖注视着她低垂的视线,这会儿是真的确认她情绪有点低落了。
因此他多问了一句:“我送你过去?”
闻静摇了摇头,“不用。”
既然她不愿意说,沈霖也没有多作纠缠,“好,后天我来接你。”
迈下台阶几步后,他听到闻静低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路上小心。”
*
闻静按照纪秋柏发来的地址,找到了一间叫做“明日已死”的酒吧。
这是家清吧,歌手在舞台上唱着抒情的民谣,她穿过人群,在吧台一侧找到了正随着音乐节奏轻哼的纪秋柏。
一见闻静过来,纪秋柏立刻伸手叫她,细细端详着她的神色,大为惊奇:“你今天不是去见你的白月光了吗,怎么这副表情?”
闻静和纪秋柏是高三时的同班同学,两人的关系一直持续到现在,甚至在同一个小区的同一栋楼买了房。
纪秋柏自然也知道她和沈霖这档子事的始末。
闻静盯着酒杯,轻轻叹气,“我也觉得很奇怪,心情突然就觉得不对劲了,他今天其实还送了我礼物……可能,如果一件事情只有一个人乐在其中,也会有点快乐不起来。”
纪秋柏同情地看着她:“宝,别陷太深了,那可是沈霖啊,和他没结果的。”
纪秋柏从没和沈霖同过班,但沈霖实在很有名,所以就算是她也清楚,哪怕不提现实的差距,闻静和沈霖也不太可能有什么结果。
因为他是个非常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这种话高中时说出来就像一件时尚单品,只起到赶时髦的作用。但以他的条件,毕业后这么多年连个恋爱都不谈,就由不得人不信了。
闻静抿了半口酒,有点辛辣的味道在喉咙处化开,“我知道。”
“初恋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很容易幻灭的。”
纪秋柏试着开导她,“想开点静静,起码你的白月光现在看起来还是个白月光样子,但我的白月光已经是馊掉的白米饭了。”
闻静迟疑问道:“你见到班长了?”
纪秋柏呲着牙说:“我特意做了个造型,想给我的早年白月光留个好印象,结果对方进来,那圆滚滚的啤酒肚!那可怕的发际线!”
纪秋柏使劲在腹部和头上比划了一下,沉痛地说:“我的少女心在那一刻已经死了,现在只剩下纪·灭绝师太·秋柏。”
闻静被她逗得眼睛都弯成月牙。
见她情绪好起来了,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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