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打闹,宝玉匆匆掀了帘子跑进来,张着手挡在黛玉身前笑道:“几位姐姐妹妹今日好兴致,是得了什么好东西高兴得不成?林妹妹带了些什么快让我看看。”
宝钗不好往宝玉身上扑,只好甩了手帕哼笑:“这次就罢了,下次看我饶不饶你。”
宝玉先不去看黛玉给自己带的礼物,倒去看探春姐妹的,一样样拿起来细细赏玩过,笑道:“可见这次林姑父病愈,妹妹心里高兴,连带着我们也跟着受益。妹妹给我带的什么好玩意儿?”
黛玉把一个匣子打开,递过去道:“听说你学业大有长进,我父亲特特安排把他昔日所用的四书送你一套,这份礼物算不算贵重?”
宝玉立时泄了气,转身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道:“刚松散了没几日,妹妹又给我念紧箍咒。”
众人见他作怪,都笑。
宝钗便道:“这是一甲进士批注过的四书,外人想要借来看一看还不能呢,宝兄弟快快收起来放好。”
黛玉不理会他们,径直命人把扬州带来的土仪送去各房,又想起父亲命她送去张侍郎家的年礼,便去书房取出一张花笺,亲手写了拜帖,随同早就备好的年礼一起送去张侍郎府上。
宝玉垂头丧气坐在椅子上,见黛玉也不来哄他,只宝钗在一旁不停说教,无趣极了。
就像被吸引的磁石一样,宝玉不由自主的就往书房走去,粘在黛玉身后跟着转来转去。
一会儿拍马屁夸黛玉的字:“妹妹的字越发进益了,前儿老爷检查我的功课,还骂我说写的字像狗爬。”
一会儿又凑上去细细嗅那花笺的香味:“妹妹这花笺的香味不似那市卖的,定是妹妹自己制的罢?妹妹给我一点儿用罢。”
黛玉把花笺封进信封内交给立春,安排她带上林如海的拜帖一起去,又教紫鹃去找凤姐儿拨两辆马车。
宝玉听见要去张侍郎府上,奇道:“往年也没听说妹妹家同张侍郎家有什么走动,怎么今年忽然走动起来了?”
黛玉在莲藕玉笔洗里将笔锋上的墨汁洗净,控了水挂在笔架上,随口道:“以往我父亲还未将家业托付,因此我算不得林家的正经主子,也就没有资格代表林家与林家的世交好友们互送节礼。”
宝玉纳闷:“林家只有你一个后代,怎么就不算正经主子了?”
黛玉笑道:“我自然是林家的主子,只是不算能当家做主的主子。”
宝玉便奇道:“为什么要当家呢,你看琏二嫂子倒是当家了,平时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我们舒服自在?”
黛玉闻言一笑,在这个时代,宝玉作为少爷算是性格很好的了,他可以跟姐姐妹妹打成一片,丫鬟小厮们也可以在他面前偶尔放肆。
只是来自祖母和母亲的无度溺爱使得他没有担当,来自父亲的打击式教育又使得他习惯性回避责任,不事生产不爱仕途倒不是他最大的缺点了。
看看宝玉,黛玉本想说更多,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从宝玉自身考虑,他不爱读书不爱仕途经济,家族若是一直供养着他,他便可以安然的享受一辈子。从贾家宗族考虑,自然希望子孙后代个个都出息,男子科举入仕建功立业,女子得嫁高门反哺娘家,然而若有实在不成器的,待到成年分家,给些产业也就分出去了。
归根结底,相比于府里的长辈,宝玉是下位者,他只能仰赖长辈的荫蔽,本身是个没有社会行为参与能力的寄生虫,所以他虽然有一些与时代不符的先进的“平等”思想,却也只是想想罢了。
实际上无论是金钏、晴雯之死,还是把袭人一脚踹得吐血,都体现出宝玉面对失权的女性和下人,本质上也就是个心安理得的“支配者”。
黛玉三言两语绕过这个话题,取出从扬州带来的香件摆在书案上,几人便围在桌边细细品鉴起来。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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