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捕头望着戚玉嶂狼狈的模样,不禁暗自好笑。冷茶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衣襟上洇开一片深色水痕,几片湿透的茶叶滑稽地粘在他的鼻尖和眼皮上,活像戏台上的丑角。
“戚公子,可算回魂了?”陈捕头强忍笑意问道。
戚玉嶂无奈地叹了口气,先是抬手指了指身后仍揪着他衣领的封灵籁,又指了指自己张合的嘴,眼中满是恳求。
陈捕头起初没反应过来,待见他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才恍然大悟。
“无名姑娘,快松手吧。”陈捕头忍俊不禁,“戚公子这都快憋坏了。”
封灵籁闻言,立即松开了手:“他回魂了?”
戚玉嶂长舒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发疼的脖颈,苦笑道:“陈捕头这救命之恩,在下记下了。再晚一步,怕是要去阎王殿上报到了。”他边说边拂去脸上残留的茶叶,袖口沾湿了一片,模样颇为滑稽。
陈捕头嘴角抽动两下,连忙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一声,强压住笑意:“戚公子方才那是......”他顿了顿,斟酌着用词,“可是发现了什么蹊跷?”
“我只是想试试这些画会不会暗藏机关。”戚玉嶂说着,忽然挑眉看向二人,“怎么,你们当真以为我撞邪了?”
陈捕头老脸一红,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这个嘛......戚公子方才先是呆若木鸡,后来又往画里扑,换谁看了都......”他偷瞄了眼封灵籁,压低声音道:“况且那对夫妇本就古怪,保不齐真有什么邪祟作怪。”
封灵籁被戚玉嶂盯得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鼻梁,眼神飘忽不定:“那个...既然你说是在查探机关...…”她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小,“可有什么发现?”
戚玉嶂将手中的画框翻转过来,露出背面镶嵌在墙中的结构:“这些画不是简单悬挂,而是直接嵌在墙体内的。”他指着四周的壁画解释道:“这些都是描绘十八层地狱的场景,我猜只要按地狱的顺序重新排列...…”
“等等,”封灵籁突然打断,手指沿着墙面一一数过,“数目不对啊。十八层地狱该有十八幅画,这里怎么只有十三幅?”她困惑地皱起眉头,转头望向戚玉嶂。
陈捕头抢先道:“会不会是还未来得及画便被我们抓了?”
戚玉嶂点头,“应当是。”
“哎呀,不管了,既然有机关咱们便打开瞧瞧,也不枉费这些功夫。”
陈捕头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眉头紧锁。十几年的办案经验让他总觉得这案子透着古怪,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是凶手的行事太过反常?还是这些阴森诡异的画里藏着什么秘密?他盯着那些栩栩如生的地狱图景,后颈莫名泛起一阵凉意。
“你们可知道十八层地狱的具体顺序?”戚玉嶂突然问道。
陈捕头闻言一愣,有些窘迫地抓了抓后脑勺:“这个嘛...”他干笑两声,“我们这些粗人平日里哪会研究这个。不过...…”他眼睛突然一亮,“《地藏经》里应该有记载!要不咱们回去查查?”
说着他偷瞄了眼封灵籁,生怕被这位见多识广的姑娘笑话自己孤陋寡闻。
戚玉嶂平静地来至画前,着手开始按照顺序移动画卷:“十八层地狱顺序分别是:第一层,拔舌地狱、第二层,剪刀地狱、第三层,铁树地狱、第四层,孽镜地狱、第五层,蒸笼地狱、第六层,铜柱地狱、第七层,刀山地狱、第八层,冰山地狱、第九层,油锅地狱、第十层,牛坑地狱、第十一层,石压地狱、第十二层,舂臼地狱、第十三层,血池地狱、第十四层,枉死地狱、第十五层,磔刑地狱、第十六层,火山地狱、第十七层,石磨地狱、第十八层,刀锯地狱。”
随着画卷一幅幅归位,墙壁深处传来“咔嗒咔嗒”的机关运转声,仿佛沉睡多年的齿轮正在缓缓苏醒。
当最后一幅画归位的瞬间,厅堂中央的木桌突然一震,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移开,露出下方黑魆魆的洞口。
“果然有机关!”陈捕头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抬脚就要往里冲。
“慢着!”封灵籁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指尖微微发颤,“这机关开得也太容易了些...…”她盯着那深不见底的洞口,眼中满是警惕。
陈捕头猛地顿住脚步,脸上火辣辣的。他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都三十多岁的老捕快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冒失。这要是传出去,衙门里那些后生还不得笑话死他。
太丢脸了!
戚玉嶂从怀中掏出一支火折子,点燃后小心翼翼地探入洞口。
火光映照下,潮湿的石阶泛着幽暗的光泽,一级级向下延伸,消失在狭窄的甬道深处。
戚玉嶂走在最前,火光在两侧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那些刻满诡异符文的墙面仿佛在火光中蠕动,叫人看了头皮发麻。
封灵籁的绣鞋踩在潮湿的石阶上,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她低头看着地上凌乱的脚印,眉头越皱越紧,这些脚印新旧交错,深浅不一,显然常有人在此进出。
才走了约莫十几步,甬道突然到了尽头。众人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宽敞的石室出现在面前。
然而还未等他们细看,一股浓重的腥臭味便扑面而来,那气味像是腐烂的肉混合着铁锈味,熏得陈捕头差点又要吐了。
“这...”陈捕头捂住口鼻,“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火折子的光亮在石室中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戚玉嶂点燃墙上的火把,昏黄的光线渐渐驱散黑暗,露出石室中央那座阴森的石台。
台面上密密麻麻刻着诡异的符文,像是某种失传已久的邪术阵法。而在阵法正中央,赫然摆放着一架沾满暗红色污渍的石磨。
“老天爷...…”陈捕头倒吸一口凉气,双腿不自觉地发软。
石台周围散落着森森白骨,有的断裂扭曲,有的残缺不全,像是被随意丢弃的柴火。
他十几年办案生涯中见过的凶案现场,加起来都不及眼前这一幕来得骇人。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那些失踪的新郎,恐怕就躺在这堆白骨之中。
封灵籁却已大步上前,绣鞋踩在石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俯身查看那架石磨,指尖轻轻抚过磨损严重的边缘。磨盘上暗红色的污渍层层叠叠,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当她探头看向磨眼时,一小块已经发黑的肉屑黏在凹槽里,接料槽壁上还粘着几粒可疑的碎末。
“这...这里面该不会是...…”陈捕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喉结上下滚动着,半天才挤出后半句:“人肉吧?”
封灵籁淡淡道:“是。”
戚玉嶂看完石磨又跳下石台,来至白骨堆前,随手捡来一块仔细端详骨头的断面。骨头的断裂处并不平整,像是被什么钝器硬生生砍断的。
他用手指轻轻抚过白骨表面,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光滑。
封灵籁也跳下石台,来至戚玉嶂的身旁,目光落在他手中拿着的白骨之上:“这些白骨可有异常?”
“你摸一摸。”
封灵籁不明所以地伸手摸了摸他手上那截白骨,“很光滑啊,怎么?你想试我害不害怕?”
“你知道如何剔骨头上的肉最容易吗?”
“我又不是屠夫如何晓得?”
“活着。”
“等等,我怎么听不明白。”
陈捕头也来到她们身旁,严肃说道:“若是死后才剔肉,白骨上会有划痕,因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