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宴席正式开场,群臣献礼,气氛恢复如常。
座上赵恻卿的关注终于不再落在王姈馝身上,她感觉压力骤然一轻,那种危机感不过瞬息便退去,王姈馝也因此松了口气。
她想,或许是错觉,赵恻卿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他佳人在侧,今天又是群臣上下为他庆生,大喜的日子,她不过是他区区臣子里的一个女眷,发生在她身上的不过是一桩小事,不值一提。
他应该是不会在意的。
天子为人,胸襟宽广,不会因为一个人一件小事而耿耿于怀。
而孔濡,要不是王敞提起往事,王姈馝早就忘记了还有那么一场经历。
当时王氏举家南迁,正处于王都与其他封地上的王侯内乱,好些问鼎权利顶峰的王侯都被削了,王氏也在其中之一,失去属地。
路上尸骨遍野,像孔濡那样半大的少年都被派出去当了将士。
结果都战败垂死在地上。
要不是王姈馝,若没有她开口,说那里有个人,去看一看,明哲保身冷眼旁观的王家人定然不会随意出手相救。
所以孔濡命好,也运气好。
没有了赵恻卿的关注,王姈馝再跟孔濡相处,也就多了几分惺惺相惜。
王姈馝有感而发:“孔州牧能有今天这番大作为,也是依靠自身,与我没得多大干系,实属不易。”
孔濡好像很是开心,“王娘子能这么为某着想,实在是孔某之幸。”
“王娘子还是不改当年,依旧为人善良,懂得为他人着想……”
王姈馝担心他越陷越深,赶忙瞄一眼上方,赵恻卿应该是没有留意到他们在畅聊,所以目光没有扫过他们这边。
王姈馝便放心了,很是倜傥洒脱道:“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以己度人罢了,大家同为天涯沦落人嘛。”她耸了耸肩,风雅而不失轻佻。
唉,她根本无意拈花惹草。
一个人多自在惬意,干嘛要与一个性别不同的人惹上干系?
从此爱恨痴嗔都离不开对方,这真是比杀了王姈馝还难受。
她捧起杯子,舒爽的浅尝几口蜜酿,对孔州牧颇具好感看她的眼神装作不知,没心没肺点评摆在桌上的吃食。
有几道不合胃口,宫宴也就这样,下回不来了。
贺寿的宫宴持续到很晚才结束,一家一家献礼,还有宫廷歌舞一曲接一曲,枯坐了许久,等到夜深了,臣子和家眷们才适时离场。
王姈馝也打了个呵欠,她今日困得好像比较早,吃了几口食物,就想要打盹了,中间看歌舞时都不怎么专心,眼皮一直往下坠。
现在终于可以出宫回去了,王姈馝从坐垫上起身,她身形微微一晃,被人扶住了。
“多,多谢。”她对宫人感激一笑。
不知不觉就想睡觉,王姈馝交代,“烦请送我,送我回马车……找中书监。”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根本支撑不到见王旭之。
可意识却还清醒,能清楚感觉到来了两个宫人护着她免得摔着。
就这样上了马车,王姈馝紧拽着宫人衣角的手才松开,躺进马车之中,一沾柔软的褥子倦意便如潮水来袭,倒头就睡。
等王旭之跟王敞王致他们过来,马车自然会驶向家去。
这一觉她睡得人事不省,时辰仿佛过去一个世纪,天昏地暗。
王姈馝张了张嘴,被渴醒,“水……”
她睁开眼,头脑一股酸胀感袭来,连眼球都是,可身边环境黑暗一片,王姈馝一时分不清是在马车里,还是在房里。
她摸到身下的软褥,质感很好,有着绸缎般的柔软。
王姈馝抹黑起身,完全睡醒了,找到黑暗中一点烛芯,吹燃,然后举起它从屋内走到屋外。
外面风大,吹得她手里的烛芯摇摇曳曳,王姈馝用一只手护住,觉得家里的门槛变高了,她抬起手仔细照着面前的路。
直到火光一燎,定格在门前的一道正对她的身影上,王姈馝连对方的模样眉眼都不敢细看,就如见到鬼般举起烛台撒腿就跑。
对方一直紧跟在她身后,闲庭信步,如瓮中捉鳖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地旁观王姈馝无头苍蝇般乱窜。
她很慌乱,完全对宫中的地形不熟,加上穿的是繁复正式的女子衣袍,过长的袖子和裙摆总让她整理不过来,所以边躲边逃的速度并不快。
就像被盯的猎物一样,与背后之人维持着不过咫尺的距离。
等她什么时候放弃奔跑了,也就该对方收网了。
果然王姈馝一时大意,因为心慌着急而踩到了裙摆,从台阶处滚到了一片草地,手中烛台也因此跌落在地上,火光熄灭。
属于男子的长袍衣摆擦过她小腿停在膝盖上,居高临下看不清面貌的俯视她,“宫门已关,你出不去了。汝何为?”你怎么办呢?
临近子夜,王旭之走到马车停放处,“我阿妹呢?”
他是炙手可热的红人,宴席间应酬不少,分1身乏术,只偶尔抽空看一眼王姈馝,确认她人好好的,还在席位上便无事。
王敞王致更是交际频繁,抽不开身,宴到尾声,各家都安分有规矩的离场。
王旭之看到王姈馝动了,本想跟她一起回来,面前又来了同僚叙话,王旭之走不开,耽误了一刹,就看到王姈馝不见了。
王旭之只当她先来了这里。
守门的侍卫对他道:“王娘子已经坐上马车先行出宫了。”料想宫门侍卫也不会信口胡说,王旭之看了看夜色,便翻身上马,回去了。
“你兄长?”
“你找王旭之?他出了宫,宫门一关,若无召见他近半个月都不得入内。”
“你觉得王敞王致会来救你?他们可巴不得你冠宠后宫,将寒门挤下去。”
“在这个时辰内,你已经被孤宠幸了多少次?”
“你还觉得回得去么?”
王姈馝一脸慌张摔倒在地上后,赵恻卿朝她靠了过来,他反驳了她以王旭之的名义,说家里人发现她不在了会找她的想法。
异想天开。
赵恻卿摸上了她的小腿肚,在裙下一路往上,见缝插针的与王姈馝撕扯,“你与孔濡很熟么?”
“孤的臣子,一个两个把你惦记,你很擅长左右逢源是么?”
他掐了王姈馝腿肉一把,泄愤似的道:“那天约见了孤为何不来?”
“入了宫门,少一个人,说你丢了就跟落入茫茫人海般,轻而易举。再等个三年五载,等你在深宫中大了肚子,生下子嗣再放你出来。”
王姈馝因他说的话背后升起一股凉意,裙子都凌乱不已,她赤红着脸,索性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羞愤也就羞愤了。
过分了啊!
没被人放过鸽子吗至于这么对她?也对,一国之君从来都只有人毕恭毕敬服从他的,哪有赵恻卿这么上赶着对一个女子的?
何况王姈馝还滑不溜丢,可不是叫人咬牙切齿暗生闷气?
“陛下,你,你别弄我了,于礼不合啊。”
王姈馝死死拽着裙下最后一丝底线,不让赵恻卿的手指探入,喘着粗气劝说道,“你不是刚纳了新宠不久?黄娘子你不要啦?”
“士族与寒门相争已久,你这样脚踏两只船,寒门会不高兴的,还有黄娘子一片真心,你要辜负她吗?”
“我与孔州牧他们没什么的,很纯洁啊,我们只是年少认识,有救命之恩。”
“郕王?我们算是半个朋友。”
“还有孟三郎,你知道的,婚事已经作废,我们哪里还有干系?”
王姈馝十分无辜,期望唤醒赵恻卿心中那点人性。
她有闺矩的啊,不是随便乱来的那种,赵恻卿对她误会之深,觉得她招蜂引蝶,可其他人对她抱有好感,也不关她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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