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
太后独坐高台上,俯视着园内的亭台楼阁,琼楼玉宇,这世间所有人穷其一生追逐的东西,皆在自己脚下。
然而她为何仍是不快乐。高处虽美,却也不胜寒。
“太后娘娘好兴致,这般燥热的天,也有心情出来赏景。”
身后突然响起的男子声音,太后心一颤,转过头,看到来人,面沉如水。
“你好大的胆子,未经通传,竟敢私闯。”
信阳侯握着手里的宫牌把玩,也让太后看清:“臣有要事与太后商议,太后却不愿见臣,臣唯有自己来寻了。”
太后看那牌子,暗恼皇帝糊涂,怎就这般信任此人,宫牌随意就赐了。
“你一个外臣,当以辅佐皇帝为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太后已经有了悔意,更不愿见这人。
“太后这般逃避可不行,赝品,到底是假的,又岂能当真,可臣看太后,好像一点也不急。”信阳侯说这话时,一双犀利的眸更是直盯着太后,丝毫没有犯上的自觉。
太后更是被男人的无礼激怒:“你怎知我不急,若是不急,早就将桂公公召回来了。”
事关社稷安稳,大张旗鼓地寻是不可能的,一处处地,小范围地搜找,又极费时间。
信阳侯笑了笑,拱手道:“臣也是关心则乱,若有怠慢,望太后饶恕。”
见太后冷冷一哼,不愿搭理自己,信阳侯又道:“却不知桂公公如今人在何处,找得如何,若有了线索,我这边也好派人去接应。”
“哀家自会派人接应,不劳信阳侯费心了。”太后已有了警觉,再不肯轻易与信阳侯谋事,也不肯泄露半分。
信阳侯心头冷笑,面上却愈发恭敬起来:“龙脉不得混淆,太后还当多催催,若有信了,尽早接驾回宫,我这边也好准备。”
“你要做何准备?”太后心头发紧。
信阳侯轻轻一笑:“自然是让不该存在的,彻底消失。”
闻言,太后脸色微变,维持着镇定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兹事体大,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那么太后的打算呢?难不成留下,真主回来了,太后又要如何交代?还有小殿下,又当如何?”
信阳侯言语咄咄,太后面色亦是分外难堪。
“人还没寻着,等寻找了,再议。”
说罢,太后喊来宫人,送信阳侯出去。
到了楼下,信阳侯蓦地转身,仰面望着高台之上,刺目的日光有些炫眼,但笼罩上心头的疑虑更重,使得他无暇顾及。
离开了御花园,信阳侯又去了趟御书房,皇帝在皇后宫里逗弄小皇子,姗姗来迟。
进到房内,就见信阳侯坐在御桌边,手持朱笔批阅奏折,皇帝却未有丝毫不悦,面上反倒带了一抹笑。
“劳侯爷费神了。”
信阳侯批完折子往桌上一扔,面色严肃道:“再过不久,各地要员进京朝贺,皇上不可懈怠,若有纰漏,臣也未必回回都能及时赶到,给皇上善后。”
“侯爷说的是,朕今后注意,绝不再偷懒了。”
秀水镇。
见到女儿女婿平安回来,周父着实松了口气,尚需针灸服药的病腿,也不觉得有多疼了。
反倒是周窈看了周父肿胀发紫的小腿,心疼得不行。
“往后若有危险,爹避开些,不然我还要自保,又要担心爹,只会更手忙脚乱。”
周窈这么说,也是知道周父的脾气,不说狠点,下回他还是会冲上来,可他这腿,实在禁不起折腾了。
镇上的大夫都道,再来一回,这腿真要废了。
想到这,周窈心头酸酸,眼泪就似断了线的珠子,不要钱地往下落。
周窕一旁看着,也是稀奇。自打她记事来,大姐就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别看外表柔弱,但内心无比坚强,除了想到走丢的娘,大姐不时掉掉眼泪,平时很少哭的。
周父只觉自己窝囊,护不了子女,反而还要拖累他们,别过脸,对着墙那面,闷声不吭。
周谡拿帕子给媳妇抹泪,替她说道:“爹莫怪窈窈,这一回,窈窈受了不少罪,心里也苦。”
听到这话,周父心里更苦。是他没用,丢了媳妇,又保护不了女儿,若非父亲遗言,誓要护住祖传之物,他这条命,没了就没了,自己解脱,也不拖累子女。
一家子得以团聚,却不见喜色,整个屋子愁云惨淡的。周窕看看这,看看那,只觉憋闷,脚一剁,跑出了屋。
“我去寻阿卓,大姐才回,他就又不晓得野哪去了。”
此时的周卓不是不想回家,而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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