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福云上的马车便停在了门外,醉仙楼的人听说寒子胥要走,纷纷来到了门口。
寒子胥的身份虽然是奴隶,但平时温润如玉,干活也勤快,一听说要走,大家都舍不得,其中在醉仙楼最心直口快的杨广忍不住责怪道:“你这小子,怎么说走就走,我们这醉仙楼有哪里不好,咱掌柜对你有多好你没看见?”
一旁一直未语的柏灵听后良心着实有些难安:"此事不能怪他......"
“此事确是我的错。”寒子胥看了柏灵一眼,“不过也强留不得。”
听到寒子胥一语双关,柏灵愈发觉得良心隐隐作痛,错开了寒子胥的眼神。
一旁的小孙时常替柏灵传信,这事他自然也知晓一些,他也不理解自家掌柜为何要这样做,但掌柜向来心善,想必就算是跟着福云山也不会太差。
“跟着福云山也不差,有空就回咱醉仙楼看看。”
寒子胥听后没有立即回道,而是看向了她。
柏灵忍着隐隐作痛的良心,没有说话,既然要断自然是要断干净,当然是不要回来。
寒子胥惯会看人的脸色,他当然知道柏灵的意思,轻笑了一下,“我该走了。”
寒子胥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马车在一片片的枫叶中远去。
柏灵看着马车直至消失不见,她想他如此决然,应当是不会再回来了。
醉仙楼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样子,只是比之前略微忙碌了些。
外面的枫叶渐渐变成了枯枝落雪,白茫茫的一片萧条又肃穆。
醉仙楼的人习惯了寒冷也习惯了没有寒子胥这个人。
只是偶尔能看见醉仙楼上有一位披着白色裘衣的女子,看着街道上的流动的人群,若有所思。
柏灵没想到寒子胥与女主的缘分就这样斩断,只是不知为何她并没有一切尘埃落定感觉,反倒太过容易,让她有些茫然。
冬季寒冷,醉仙楼推出了羊肉涮锅,颇受喜爱,近日购入的食材曾加了不少,为了不让自己多想,柏灵也到了后门与他们一起卸货。
柏灵专注的卸着面前装着白菜的车,没注意后面装着米袋的车,她被白菜挡住,是以后面的人没有看见她,米袋没有拉紧,滑落了下来,最上面的米袋眼看着就要向她砸过去,柏灵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闭上眼睛做好了被砸的准备。
柏灵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响声,睁开眼时,看见了修长的手指。
这双手指节分明,白皙如玉,正抵着掉落的米袋。
柏灵的心跳骤然加快,像是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了他。
隔着飘落的白雪,她看到了绝美的轮廓。
“寒子胥?”
如今的他看着与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看着瘦了些许。
寒子胥看着她,眸色有些淡,将米袋重新摞了上去,“送货的有其他事,我是来顶替他的。”
听着寒子胥的话柏灵若有所思,两年后她就会历劫,那时他会不会刚好回到淮城,又会不会刚好碰见她历劫。
他现在虽然对她应当没什么感情,但若是有其他意外呢。
她要休书一封让福云山给他安排送其他地方的货,总之一定不能出现在淮城。
柏灵心中打算好一切才看向了寒子胥,现在是冬日,他身上的衣物却有些单薄,便道:“天气寒凉,记得购些厚实的衣物。”
寒子胥听后,嘴唇动了动,却并没有说话。
货物卸得已经差不多了,柏灵转身回到了醉仙楼。
柏灵给福云山写了信后,再遇到送货的时,果然没再见他。
空气中的寒风愈发凛冽,雪也下得愈发的大,四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街道上所过之处,或多或少地留着深深浅浅的痕迹。
“这雪下得真大,应该是没人会来了。”小孙抱着暖炉对着站在柜台的柏灵道。
自从醉仙楼推出羊肉涮锅后,每日都会有人慕名而来,忙得脚不沾地,只是今日雪大,街道上都没有几个人,何况这酒楼里。
柏灵拨着算盘珠子,看了小孙一眼,自是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今日就早点关门,大家都早点歇息罢。”
小孙一听,咧嘴笑到了耳根,“那我去告诉其他人了。”
柏灵笑着点点头。
眼见着天色渐暗,柏灵走到门口,关上了酒楼的大门。
还未上楼,便见小孙急急忙忙地跑来,“掌柜你猜我看见谁了?”
“翠翠回来了?”
"不是。"
翠翠前几日感染了风寒,酒楼里大家都忙,没时间照看她,便让小孙送她回去了。
今日这般大的雪,能出门的多半都是有急事的,她这里又能有什么急事。
“是寒子胥,这么大的雪,他居然来送货了,我们觉得今日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后门都锁了,后厨的人还睡着了呢,关着窗户,靠着火,里面可暖和了,看样子睡得可香了,我想叫醒他跟我一起卸货来着,可是怎么都叫不醒......寒子胥还等着交差呢,我就来找您来了。”
“关着窗户睡着了?”柏灵只觉得头疼不已。
“你去把窗户给我打开,我去看看寒子胥。”
柏灵来到了后门,果真看到了寒子胥的身影,在风雪中如同一颗雪松,修长挺拔,只是着身影想比之之前着实单薄了许多。
柏灵走过去时便听到清润的声音传来:“雪太大,所以到得晚了些。”
柏灵见他身上穿得与往日一样,不由得皱眉,“先进屋罢。”
寒子胥却没有动,“不了,请掌柜的点数,我还要回去交差。”
“不必点了。”供货这么多次,不可能在这一次上少她的,
“那就请掌柜叫人来卸货罢。”
“都快睡死了,来不了了。”柏灵有些无奈道。
“那我替掌柜卸罢。”
柏灵拉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腕冰凉,如同冰块,比她想象中还要冷。
她抬眸与之对视,只见他的眸色淡淡,并没有什么波澜,他的睫羽凝了一层白霜,眼眸也有些雾雾的,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乌青泛白,白雪覆在他的墨发上,身上的积雪下落,看着像纤薄脆弱的雪人。
柏灵松开了他,将披在身上的裘衣取了下来,披在了他的身上,“怎么不穿得厚些。”
寒子胥一眼不错的看着她的举动,到最后身体一滞,跟着她进了屋里。
她记得她的碳炉还是烧着的,于是领着寒子胥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柏灵回到屋里先找了一件披风披上,然后往碳炉里加了一些碳,外面的风有些大,于是去到窗台将窗户掩上了一半,做完这一切后,柏灵坐下倒了两杯热茶。
寒子胥看着她做这一切,接过她倒的热茶,眸色愈发深起来。
柏灵再看向他,此刻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在看着寒子胥单薄的衣服时,神色有了些许冷意,她一直想问福云山是否待他不好,可她始终有些难以开口,因为她怕她真的看错了人。
“福云山没有给你工钱?”虽说他是做工的,但也不至于连厚点的衣服都买不起。
“给了。”
柏灵微微松口气,“为何不买厚一点的衣服。”
这样的天气又怎么不可能不穿厚衣服,显然只可能是没有。
寒子胥的眼神变得复杂,看着她没有回答,直到柏灵以为不会再回她时,才听他开口道:“掌柜既然讨厌我,又何必如此关心我?”
柏灵一时无言,她从来没有讨厌他,可是这般她也不知作何解释,如是告诉他是为了摆脱他们二人的命数,他也只怕会是当作借口。
寒子胥见她没有回答并不意外,他当然知道她对他没有什么感情,她是可怜他,同情他,可为何不多同情他一些。
他只是想要留在她身边,却如此难。
“我该回去了。”
寒子胥取了裘衣要还与她,柏灵没有接过,“留着罢。”
“那我后面再来还与你。”
寒子胥冒着风雪走出了酒楼,柏灵送他走远后,找来小孙将货卸了下来。
她上次与福云山写信便说了不让寒子胥送货,也不知为何是他来,无论谁来下雪送货都不方便。
“去给福云山传个信,近日就不要让人送货了,等大雪过后罢,若是不够暂且找贾志诚罢。”
小孙听后出了酒楼,立即着手去办。
柏灵回到房中,总觉得寒子胥有些不对,莫不是福云山那边的人待他不好,若是真待他不好,写信问他是怕也不会如实相告。
柏灵这般想着,听到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进来罢。”
进来的是小孙,身上还有未化的雪花,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累得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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