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三夫人如实回答,“是宣勇将军的千金,林二小姐。”
此言一出,林二小姐顿时成为众矢之的,探究的目光齐刷刷涌来,她小腿几乎迈不出来。
一旁的宣勇将军和林夫人吓得满头大汗,他们只是普通官员,哪里能与百年的世家大族抗衡,心里只盼望女儿实话实说,莫要弄虚作假,快点将此事揭过去。
林二小姐接收到父亲母亲的眼神,胆子渐渐变大,僵硬的双腿开始迈出,走到人群中央,快速回忆,“回太后,陛下,大长公主,我确实看见了十七小姐落水的全程,当时她与七公子在凉亭里说话,期间十七小姐情绪有些激动,七公子不知说了什么转身便走,十七小姐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出凉亭,忽然身子一歪就落了水,侍女跪在地上求七公子,七公子便跳入湖中救出七小姐,后来十小姐出现了,一个蒙面黑衣人也相继出现,抱着十七小姐离开了凉亭。”
以她看到的景象,像极了汝意私会息无相,却因爱而不得,以投湖自尽来留下息无相,结合前几日汝意夜闯丞相府,狼狈而归的事实,她的猜想应当八九不离十了。
林二小姐如此,其余人更是如此,一时间,看向汝意的眼神不乏轻蔑,三三两两地掩唇,窃窃私语:
有人瞪目惊讶,“不是世家贵女吗?怎么做出这种跌价掉份的事呢?”
有人贬低讥讽,“世家贵女又怎样,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出身高贵又如何,依旧逃不过情情爱爱,俗人而已,简直就是丢我们女子的脸。”
有人看戏嘲笑,“平日里仗着身份尊贵,眼高于顶,现下还不是被人看低了去。”
有人嫉妒牙酸,“她都要当皇后了,怎么还恬不知耻纠缠七公子啊?贪心不足蛇吞象,什么好事都想要?”
有人不屑反击,“人家这样都能当皇后,你估计想做个嫔妃都不够格。”
言语之间多有鄙夷轻视,人性的恶劣顷刻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些纷纷纭纭音量不大,穿透攻击极强,汝姜氏鼻尖泛酸,忍不住就要上去,抱紧汝意,汝尚书一把拉回她,声音低沉,“你要做什么?”
“人言可畏,一人一句唾沫就能将人淹死,阿意怎么撑得过来,你怎么如此狠心?”汝姜氏压抑哭腔,几欲落泪,“你不心疼,我心疼……”
汝尚书加重手中力道,“妇人之仁,你现在过去又能如何?不过是于事无补,且再看看情况,顺便让她吃点苦头,今日就当做是她的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以免下次再犯。”
汝意名声受损已在所难免,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女子为了男子,闹出寻死觅活的笑话。
对于普通官员是如此,对于世家大族更是如此,比起迎娶声名有损,落下口实,受人指摘的新妇,他们更亲睐的是清名美誉的贤妇,以此来装点门庭。
汝意今夜若是落了个,为息无相投湖自尽的名声,即便身上已负赐婚圣旨,不用担心日后嫁娶事宜,日后入主中宫,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会落人口实变成谈资。
不过汝意后续闺名如何,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扶风汝氏还在一朝,太后皇帝还在一夕,势力仍存,其他世族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对今夜之事缄默不言,视若无睹。
谢扶苏看不下去了,“啪”地一声合上折扇,作势便要冲上去。
显国公手疾眼快按住他,低声斥喝,“老实待着,哪也别去。”
“我与十七小姐是至交好友,岂能坐视不理?”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显国公夫人合力拉回来。
两人一左一右将谢扶苏锁在原地,他面色愤愤,攥紧了拳头,青筋迭起。
汝意出门时裹了一件鹤氅,可寒风依旧削出纤薄的身躯,好似要碎在风里。
她想开口澄清,却被息有容拉住,“应该拿出证据的人是她们,否则就是污言构陷,你不需要自证。”
汝愿自然注意到各人的反应,眉间拧起狠意,“林二小姐所言,可句句属实?”
眼见为实,林二小姐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并指发誓,“若有半句虚假,便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息三夫人提议,“母亲,林二小姐出自将门,性情率直,此话应当可信,十七小姐落水与七弟相关,想要知道事情原委,恐怕得麻烦七弟跑一趟了。”
一旁沉默的息有容眸色微暗,想起她离开前的询问,心中忽起猜测,三嫂此举恐怕不是无心,而是有意。
至于盯着阿意,不如说是盯着哥哥,借题发挥毁人声誉,好让三哥重新获得父亲的器重。
“息三夫人说的不错,既然事关七公子,且七公子也在场,不如一并传来,也好辩一辩,究竟是谁信口雌黄。”汝愿眼底划过一道冷光。
城阳大长公主启唇,“来人,请公子过来。”
息无相的潮生阁立刻得到了消息,莫问推开书房门扉,“公子,有人说十七小姐爱而不得,为情自戕,现下都已经到了云烟阁。”
他举目望向窗外,声色沾染寒夜的冷,“这就是你们说的不可能有人看见?”
莫闻低头看着脚尖,努力降低存在感。
隐匿在树影里的莫切探出头,黑布下看不出神情,默默道:“对不起,公子,最不可能发生的可能发生了。”
息无相信然合上书册,拔步走出书房,袍风吹得烛焰晃了晃。
他大步如流星,来到云烟阁时,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汝意是第一个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在云烟阁垂花门的人,心里忽而安定下来,紧绷的脊背倏然放松,经年累月,她对他的信任和依赖已经刻入骨髓。
息无相回阁沐浴,换上一身月白的襦袍,墨发仅用一支檀木簪轻轻挽就,衣不染尘,松风鹤韵,颇有谪仙出尘脱俗之姿。
他一一拱手见礼,城阳大长公主淡淡点头,简明扼要道:“劳烦林二小姐再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一遍。”
林二小姐重复刚才的陈述,只字不差。
直到她说完,息无相始终面无表情,神色不改,仿佛当事人不是他,他只是个局外旁观者,听着他人的事迹而已。
汝愿侧身看向他,言语之间隐隐透出寒意,“七公子,十七小姐当时确有轻生自溺之意吗?”
汝意盈盈水眸看向他,那时凉亭里只有她和他及两人的侍从在场,只要他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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