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幸矣只是在赌。
她赌她的猜测没有错;
她赌这样的日子,并不是只她一人,想要结束;
她赌这场黄粱一梦,更不会是突发奇想下的空穴来风。
现如今的情况也证明了,幸矣的那些猜测,那些孤注一掷,锁向的,皆是正确的目标,无误的方向。
如果说,最开始,宋丹棘将专属于她幸矣的“遗物”带来,明摆着是为了引她入梦;
但,有关于后来渐起的杀心也好,又或者是那出尔反尔,摇摆不定的态度也罢,乃至于前不久,突然就爆发了的情绪——
幸矣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宋丹棘那样的崩溃;
但倘若她没猜错,无论是贺卡还是钢笔,都是真的,被毁在了那一团诡谲的火光中。
回想起那些同宋丹棘为数不多的交手,他那愈发疯魔的状况,摆明了不打算善终。
幸矣不可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可除了借由曾夕岚的遗物来放手一搏,也再无其他可选。
毕竟,那时,若不是尤羡慈,幸矣怕是已经被宋丹棘,给掐死在了半梦半醒间。
对上眼前这双探究又倔强的视线,迎上那如出一辙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幸矣好似看到了前不久的自己。
那时的尤羡慈,是否也像此刻的幸矣这般,满心是忧虑,满腹是不知该从何说起的话。
而最终,决定下的欲言又止,进退两难,都只是想为面前这人,撑起那一小片安宁。
仅此而已。
当换了立场,转了角度,幸矣只觉那些纷繁交织的情绪,无迹可寻,却又来势汹汹。
那或是因心疼而涌起的怜惜;或是因懊悔而泛起的无力;又或者,是无数个数不清,道不明的后知后觉。
原来,那时的他,也是那么笨拙又奋力地,尽他所能。
拢了拢松散的衣襟,幸矣挪开视线,
“那些‘遗物’呢?”
“幸矣。”
尤羡慈正起了神色,
“这是那平安锁上的红绳。”
他挡下她那欲盖弥彰的手,抚上她颈间。
守巷人的“情丝”,若只是“看”,并不“触”,那便只是寻常红绳的模样;
也正因如此,当时的二人在梦中,并没觉得有何异样。
而此刻,指腹下,那真真切切的手感,都昭然若揭着呼之欲出的答案。
他声线微颤,
“你究竟想做什么?”
那星点看不见,摸不着的不安,终究被撕开了个硕大的口子,争先恐后向他扑涌而来。
听尤羡慈话里的意思,他似乎并不知晓宋丹棘的存在。
短暂的万幸后,只余挥散不去的手足无措,紧紧绑缚着她。
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面具,也在他这满腔的诚恳又坚定下,被撞出了裂纹。
幸矣忽地探过身,双臂圈揽上尤羡慈的脖颈,那些濒临溃散的,在埋入他怀中的同时,流作指尖沙,于顷刻间坍塌。
“你又不肯将其他的‘遗物’给我,遮遮瞒瞒,什么也不肯说……”
她故作镇定,强压酸涩,
“那我只好借着仅有的,试试看能否再次入梦,若是能寻到些不一样的蛛丝马迹也好。”
尤羡慈一顿,
“你……醒来后,能记得了?”
“好啊,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幸矣仍倚在他怀中,只抬起一手,毫不留情地捏上了尤羡慈的脸;
却因这举动,而硌到了他怀中方方正正的硬物。
拉开距离,幸矣向慌慌张张的尤羡慈一把扑去,却被反应不同于寻常的他给闪身躲过。
眼见事情藏不住,尤羡慈有气无力,又十分不甘地拉长了音调,“啊——”了一声。
就见他从怀中取出物件,长长扁扁的小匣子被打开,递送至幸矣面前;
从始至终,尤羡慈就这么站在原地,伸长了手,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一支杏花银簪被放置在内,眼中那短暂亮起的星点,又很快被那手指上斑驳不一的疤,给灭下。
幸矣连匣子,包括里头的杏花簪,一并从尤羡慈手中取下,放在一旁;
双手包覆上他递来的那手,换来引她发笑的,脑袋空空的一眼。
指尖微凉,幸矣捧着,捂着,含笑看着他。
尤羡慈后知后觉,先前桌上打开的桂花蜜并未被扣紧,此刻丝丝缕缕钻入,将一颗心,浸入了香甜的川流,向她而去。
他会意,取出杏花银簪,比对着,犹豫着,无比慎重,又谨慎非常。
脑后一沉,见尤羡慈满意得不行的神情,幸矣来不及开口,就听他开口道:
“说起那些‘遗物’……”
轻轻应了声,幸矣示意尤羡慈继续,转身走至铜镜前,将额外的取下,发间仅留一支出自他手的杏花银簪。
尤羡慈自幸矣身后,缓缓走入镜中;
二人的默契在此刻,于被框画出的镜面中,在无声的视线相对下,炸开心照不宣。
似是恼,似是为难,更是纠结。
就见尤羡慈重重叹出一口气,将手中钢笔递出,
“除开这奇特的物件,其余的……”
幸矣蹙眉,回身,视线落在面前钢笔上。
他又确认了一眼她的神色,这才继续说道:
“统统都不见了。”
而这支钢笔,只是因尤羡慈觉得新奇,放在手边研究了几日后,忘记送去思南小巷,落在书房,这才逃过此劫。
事情太多,近期的尤羡慈又太忙,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提这件事。
但,这并不是能搁置,或是马虎得了的。
突如其来的钝痛砸得心口一阵闷窒。
幸矣自尤羡慈手中接过。
记忆中,初次同这支钢笔的见面,还是在梦中。
早年间,在幸矣查询这个品牌的历代产品时,也曾在二手网站上看到过这款,并为此惊艳了许久。
知名大牌,价格不菲,加上优越抓人的外观,一经发售,便哄抢一空。
后因停产,这款钢笔在市场上的标价,也是水涨船高。
而现在,那一眼惊艳的笔身,却是面目全非。
它拖着残破而勉强的旧痕,来到她的面前——
“我看你是知晓这物件的。”
尤羡慈一手抱胸,一手托着下颚,神情严肃,
“外观这番变化,可有蹊跷?”
倒是幸矣忘了,尤羡慈并不认识这千年后的东西。
她走至书桌旁,亮起火烛,照亮身前,抽出纸张,拔开笔帽;
只试探着划了两笔,却意外地发现,出水,竟无比顺畅。
龙飞凤舞的三个字被留在空白的中央,尤羡慈见状,满目新奇,连连称叹。
“这是我们那儿的物件。”
说着,幸矣向他递去钢笔,
“可要试一试?”
兴冲冲接过,尤羡慈学着幸矣捏笔的样子,别别扭扭地在她的帮助下,调整了半天,这才俯下身去;
刚准备试写,却又突然停下了动作,放下了钢笔,去一旁的柜子里,翻翻找找半天。
幸矣见他不知从哪儿,竟翻找出了张红笺来。
尚来不及开口,又见尤羡慈神神秘秘,走至桌旁,取走钢笔,躲至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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