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唐心一溜小跑下楼,待人多了才放慢了脚步。
若无其事回了厢房,却见小怜抱着欢颜哭得涕泗滂沱:“呜呜呜,我的欢颜啊,我苦命的颜儿!”
欢颜正拍着小怜的肩膀好生抚慰,见了开门闪入的宋唐心,无奈:“女公子,这位小公子吃醉了!”
醉了?醉了正好告辞!
怕那个无赖引人抓她盘问,她麻利扒下腕间一只翡翠镯子放到欢颜面前,一把扯起小怜。
“多谢欢颜姑娘的绝世舞技,我这小厮酒德不好,便先带她回去了!”
欢颜绽亮眼睛,把弄着翡翠镯子,笑逐颜开,头也不抬假意:“那怎么好,我还没能教上女公子!”
“下次下次,我们来日方长!”
她扛起小怜一只胳膊,拖鸡崽般出了厢房,出了怡君楼又上了回府的马车。
小怜犹回望伸手,痛哭不休,“我的欢颜啊,我舍不得你啊!”
没了欢颜,小怜便搂着她痛哭了一路,也不知那个欢颜使的什么手段,让小怜这般如丧考妣。
她方才又在与张怀贤的交手中吃了瘪,正满肚子怒火,自然也没心思哄小怜。
不耐地推开小怜,小怜却又倒来将她肩膀搂住,糊了她一肩鼻涕眼泪。
耳畔小怜呜呜嘤嘤不休,她拉着脸,手撑着腮,无奈望向车窗外。
窗外街景没能入眼,无赖笑得弯弯的月牙眼却是总浮现,那般狭促,那般……
“下次,下次一定不能这么冲动了!”她痛心疾首。
小怜在马车上哭哭倒没关系,可她一路直哭到府门外,又抱着守门的护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欢颜”。
“小东家,这这……”护卫涨红了脸,推又推不得,不推小怜又抱得紧。
她尴尬万分向守门的护卫解释,“小怜一个叫欢颜的发小死了,难忍悲痛,你且忍忍,我这就拖她走。”
正要连拖带拽间,背后,陈立带了数位护卫静站在院中,似乎已等了许久。
惊望陈伯不甚愉悦的脸,她眨眼讪笑,“陈伯,过来帮把手。”
“小东家……”陈立叹了口气,“你可教我们一日好寻。”
何必寻她,她于晟洲就宋府这么个落脚之地,还能跑到哪去?
便是她心里有怨气,一见到宋时明,气焰还是灭了下去,只坐在离榻八丈远的椅子上,闷声不语。
宋时明气色看着虽好,神色不太好,可还是向她客气道:“听陈管家说,你去给流民送粮送衣了!”
她点了点头。
“唔!”宋时明惦量着词句道:“给流民布施是好事……但你看城里这么乱,你又这么晚回家,爹爹很是担心。”
“嗯,女儿错了。”
爽快认错后,她眉头纠结了一阵,结结巴巴道:“爹爹身边没个可嘘寒问暖的人,女儿也是担心的很!”
陈立替宋时明掖了掖被角,宋时明便望着他笑道:“说这话,你陈伯可要不高兴了。”
陈立扬了扬眉,点了点头,以示不悦。
宋唐心绞着两只手挣扎了一阵,道:“女儿说的……爹爹枕畔稍嫌清冷!”
宋时明拍拍陈立的肩,宽臂她:“你陈伯衣不解带照顾爹爹,与爹爹同吃同住,倒也不清冷。”
陈拉拍拍宋时明搭在肩上的手,点了点头,眼眶微热。
宋唐心怔怔望着二人,眼角抽搐着问:“爹爹爱好……还挺广泛?”
陈伯终身未娶,一直都陪着她爹走南闯北,二人形影不离,莫不……
她默然咬上了唇。她娘早逝,这些年……她这爹暗地里都兴出了什么嗜好?
宋时明不明所以,笑道:“不算广泛。爹余生只求我儿成家,再给我膝下添个孙儿。”
这……还不算广泛?宋唐心震惊。
她本想劝宋时明续一房妻妾,把无忧娶进门也是可以,眼下这情况……着实让她生难。
若当真为无忧赎了身,也不知陈伯会不会吃醋?
宋时明注意到她纠结的脸,向陈立问:“给唐心寻的人家可有着落了?”
陈立接过仆人送来的汤药递给他,道:“眼下乱象刚平,许多人家都猫在家里避危,只怕一时难定,我明日再去找冰人催催。”
宋时明接过药碗喝了一口,苦得皱起了眉,道:“若能年前定下最好。”
宋唐心还纠结着她爹的“爱好”,一听心里又添了堵,吭吃道:“我、我觉着我这婚事吧,眼下不必这么着急。”
刚入城那日,她还道宋时明马上就要归西,她二话不说就肯嫁,只要能让她爹活下来,冲冲喜也是好的。
可宋时明的身子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她便想精挑慢选个趁心的人,毕竟是终身大事!
宋时明“咕噜咕噜”一碗药倾尽,递碗给仆人。
缓了口气,正色向她道:“伤虽在好,开了年我却要出趟远门。你不必担心,陈管家去找了晟洲城最好的冰人,定会给你寻户好人家。”
出远门?她爹伤势还未大好,开了年就要出远门?
她傻眼:“我才来晟洲,你却要走?”
宋时明接过陈拉递来的帕子拭了嘴角,道:“晟洲一乱数月,坊里积货如山。每过一日,屯积的香料便价贱一分。”
宋唐心怔怔,只是不懂。
陈立见她迷怔,便将千香坊的行商手段讲了讲……
此前,她一直以为,千香坊仅是收罗西域各国商人走来的香货,然后坊里制香售卖。
原来千香坊多年来,一直在向景唐国私运货料。
自塞北沦陷后,西阗怕恋慕景唐的各国胡商里应外合,与景唐联手收回塞北诸洲,便不再放行通往景唐的商路。
她爹宋时明为赚一手高额差价,常年打点塞北各洲的西阗守军,买通货道。
不清局势的西域胡商远道而来才知,塞北不再与景唐通商。为免香货折在手里,不得不将珍稀香货低价售卖给千香坊。
宋时明再暗联客居晟洲的胡商从千香坊小批量进货,价格自然远高于宋时明进货人价。
但胜在千香坊会派出护卫护送,一待胡商出了晟洲,便绕远道而行。
这几月,塞北乱象频生兼又近年关,是以,千香坊内积压的香货不少……
宋时明道:“千香坊上百张嘴要吃货,可塞北又乱得很,短时内无人愿意走货,爹准备开了年亲自走一批。”
宋唐心眼眶发红:“我自幼习武,我陪爹爹去!”
宋时明断然否决:“一个姑娘家混在大男人堆里多有不便。再说了,这一去没个年把回不来,若半道再遇上什么事,两三年也有可能,到时你就真是老姑娘了!”
宋唐心不以为意:“那我便不嫁!”
宋时明温柔道:“我时常梦见你娘,你娘在梦里责备我置你不顾……是爹爹误了你。”
她抽了抽鼻子,低声:“不怪爹,是我自己的决定。”
三年前,一场风寒将她奶奶带走。她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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