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楠,那日,我看得出来,你很希望,我能帮六丫解脱命运的桎梏。”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选择继续帮她吗?”
嘉楠抬起头来:“是因为……她的那些话?”
赵珂颔首:“在战场上,有一种说法。如果一个士兵,没有建功立业的决心,那么他到死,都只会是一个普通兵丁。”
“六丫……”赵珂摇了摇头,“她没有改变命运的决心。旁人,是帮不得的。”
嘉楠沉默。
她知道,阿珂说的,是对的。
所以那日,她后来,也选择了不再多言。
“阿珂,能说说你的事情吗?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女将军,你的经历,一定绚烂多彩……”
六丫的事,她确实没有能力帮什么了,说得再多,也是无益。
嘉楠索性转了话题。
赵珂轻声一笑,摇了摇头:“哪有什么绚烂多彩,我的事情,无趣得很。”
“不过仗着天生有些力道,习得一身武艺而已。若非当年陆将军首肯,让我参战杀敌,如今,也不过就是个会点功夫的寻常人罢了。”
济北,陆将军……
嘉楠脑中一闪,忽的将这些片段的信息串联起来。
她迟疑道:“阿珂,你口中的陆将军,可是当年的忠勇侯世子陆启元?”
“你也听过陆将军的事迹?”赵珂有些意外,毕竟嘉楠年纪不大,又才入望京不久。
“我家夫人,与如今的忠勇侯夫人,是旧时好友。”嘉楠顿了顿,“我们此次入京,与忠义侯陆翊桉,还共行过一段路程。”
嘉楠说这话时,一直观察着赵珂的表情。
他们……应当认识吧……
可惜,赵珂对陆翊桉三个字很冷淡,半分神情都未曾变换。
“嘉楠,你知道此处,为何叫封侯山吗?”赵珂突然问道。
嘉楠摇头,今日是她初次来此。
赵珂起身,遥望向别处,半晌,才开口:“此山另一侧,山脚处立有碑林,上刻有我朝,立国以来,所有沙场捐躯的将士名姓。”
“万里觅封侯,终成黄土归。生平未能愿,死后长祭之。”
赵珂的声音,低沉又悲凉:“他们当中,大多都未能封侯。不过,是百姓们对他们英灵的安慰罢了。”
嘉楠来到赵珂身后,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可惜,只能见到山色青苍。
“嘉楠,你想去看看吗?”赵珂转头。
嘉楠颔首,但又犹豫了一下:“我……我今日穿着,恐不适合……”
“此处并非陵园,无须过多顾忌。百姓们也常常是踏青游玩时,顺道祭拜一番。此处不点香火,不烧纸钱。”
“只要心存敬意,不必拘泥这些。何况,他们若在天有灵,想必也愿意见到,百姓们安乐无忧,展露笑颜。”
赵珂都如此说了,嘉楠自是不再犹疑。
与赵珂一起,往碑林方向而去。
却未曾想到,会于碑林深处,再遇陆翊桉。
自上次侯府一别,已将近月余。
此处相逢,双方都未曾意料到。
陆翊桉看到嘉楠与赵珂同行,也着实意外。
“你来此处作甚。”赵珂盯着陆翊桉,语气冷淡。
嘉楠在赵珂身后,没有出声。
看两人的反应,他们分明是认识的。
如果说,陆翊桉的父亲,对阿珂有提携之恩……
那为何方才说起陆翊桉,阿珂会毫无反应呢?
陆翊桉的回答也很简洁:“恰巧路过,便来看看。”
“呵……”赵珂轻声一嘲,“陆侯爷,既然早已忘却济北,何必来此,惺惺作态!”
陆翊桉并不言语,透过赵珂,看向她身后的嘉楠。
虽不知她二人如何相识,但她与赵珂之间,方才亲密之态不似作假。
稳居后宅,安乐无忧……
这样的人,当真能得赵珂青眼吗?
那日,她之所言,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于后宅之中,素净淡雅,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与赵珂出游,又精心打扮,神采飞扬。
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赵珂见陆翊桉久久不语,又见他虽是看向自己,目光却落于自己身后,不由地皱起眉来。
她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嘉楠掩于身后,不再露于陆翊桉面前。
陆翊桉收回目光,正对上赵珂略显防备的眼神。
不由地心中一涩。
即使是她初到望京,来侯府找他,与他不欢而散的时候。
赵珂也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待过他。
看来,她是真的,把嘉楠当朋友了。
也是真的,不再把他当成朋友了。
陆翊桉垂下眼睑。
“回府吧。”陆翊桉对身后说道。
福康得了指令,上前推动轮椅,主仆二人,无声地经过赵珂与嘉楠。
只留下木轮滚动的声音,在风声中,渐行渐远。
赵珂回头,看向他们离去的方向,良久,都未言语。
嘉楠此时正对着赵珂的脸。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时的阿珂,分明是难过的。
她微微转头,用余光轻轻瞥过陆翊桉的轮椅。
他与阿珂二人之间,不知有何故旧……
“嘉楠,你知晓的吧,他是陆将军的儿子。”
不知是否因为此处空旷,赵珂的声音,显得有些悠远。
嘉楠站到赵珂身边,与她并行而立,同她一起,看向属于济北的,那些石碑。
“我自问天赋出众,武艺卓绝,但从前在济北,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从来不是我。”
“他虽然出身勋爵之家,但与我一样,生于济北,长于济北。”
“我年少时曾立志,终有一日,要胜过他。”
说道此处,赵珂轻声嗤笑一声:“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才不稀得,他们夸我是女子第一。”
“我日夜苦练,跟他比武艺,比军功……但直到他最后一次回望京,我依旧没能赢过他。”
“你知道吗?我们本来要主动出击,歼灭北戎的。我们所有人,都在等,等陆将军请命回来。”
“可最后回到济北的,只有陆将军和将军夫人的死讯。”
“我在济北,一直等着陆翊桉回来。我想当面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
赵珂走到一块石碑前停下,用手轻轻地抚了抚:“只是,他再也没有回到济北。”
“后来,听说他当了侯爷,不愿回来了。”
“我不信。”
“可边关守将,无旨不能擅离。直到年前,圣上诏我回京轮换……”
“我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去忠勇侯府找他。”
“可老太君的说辞,与传言一致,说他不愿再回济北。”
“我还是不信,冲进了他的院落,当面质问于他。”
“直到他亲口告诉我,他说……”
“他本来就是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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