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瑜与嘉楠简单寒暄过几句,倒也没有一直再聊下去。
他此行还有正事要做。
“侯爷,还请伸手。”裴瑜在陆翊桉面前坐定,示意他伸手把脉。
嘉楠如今对陆翊桉的病,或者说,他身上的毒,自然是关心的。
陆翊桉帮了她,她自然要有所反馈,思来想去,也不过就是他的腿,可惜她对此实在知之甚少。
其实,这几日,私下里她也打听过。
但是即便是福顺,也不过是知晓陆翊桉身上有毒,对这毒的来源却说不上来。
至于侯府其他下人,更是只认为他是惊马坠地,才导致双腿俱断,完全问不出什么。
陆翊桉又对此讳莫如深,自然是不会主动提及。
她来的时日太短,还未碰上一个,合适的,能够让陆翊桉放下心防,吐露过去的时机。
但如今看来,或许从裴大哥身上,可以知晓他身上的“病症”细节。
陆翊桉听过裴瑜的话,却未直接伸手,而是先看了一眼嘉楠。
他身上有毒,嘉楠是知晓的。
只是,他并不想让嘉楠过多打探他的过往。
他不想沉浸在,嘉楠如和风细雨般的关心里。
那种于无声无息中,侵浸满身的关怀,纵使满身盔甲的人,也难以抵抗。
“嘉楠,你先出去忙吧。”陆翊桉的语气很坚定。
嘉楠垂下眼睑,心中微微叹气,却也知此事急不得,道了声是,顺从地退下了。
待嘉楠出了门,陆翊桉才伸出手,让裴瑜把脉。
“你与嘉楠、赵珂,如何相识?”
陆翊桉突然开口,倒把裴瑜说得一愣。
他虽说有些许时间未见过陆翊桉了,但相识多年,从未见他主动开口问询过什么。
不过裴瑜倒也没有想太多,将那日与嘉楠相识的缘由简单说出。
陆翊桉微微点头,倒也像是嘉楠会做的事,怪不得那日,她与赵珂一同游玩。
她们两人的性情,能成为好友倒也不稀奇。
“侯爷,嘉楠姑娘为何会来了你府上?”裴瑜对此也实在好奇。
但陆翊桉却没有理会他,倒想起另外一事,问道:“你先前提起的医馆,如今可建成了?”
“侯爷,那医馆建成已半年有余了……”裴瑜的语气中有一丝无奈。
陆翊桉挑了挑眉,他过去是没大关心裴瑜说的这些话。
“嘉楠懂医术,她在我府内,不过只能做些杂事,虚度光阴。我想着,让她白日里到你医馆去做事。”
“人之所学,需温故知新。纵使嘉楠天赋再佳,如此长久地被耽误,终究难以在医术上有所长进。”
“她不比你,家学渊源,从前又被耽搁许久,也未曾真正,当过一个医者。当中若有什么难处,劳你多指点。”
陆翊桉甚少这么认真地说,这么大段的话,到把裴瑜惊得不浅。
“嘉楠姑娘心性仁善,若有向医之心,我自当勉力助之。”裴瑜放开陆翊桉的右手,又示意他换左手。
“不过,若是侯爷不急的话,不若再等上几日?我这两日要随祖父出趟京,约莫十日左右才归。”
“不如届时,再让嘉楠姑娘去医馆,诸般事宜,也好一一带着她了解。”
陆翊桉颔首:“倒也不急这十日。”
“不过侯爷,你自己的身体,何时可以上心些?不到病发,便不见医,非得我追着给你问诊,这实在不是一个病患所为!”裴瑜忍不住控诉。
他与陆翊桉,不算少年相识。
只是祖父常年给忠勇侯调理身体,他自小跟随祖父学医,自然也没跟着少来。
初次见陆翊桉,是他十二岁的时候。
他纵马而归,飞身跳下,是自己见过的,最意气风发的同龄人。
祖父说,那是陆世子的儿子,也是一位将军。
少年俊才,英姿勃发。
后面的几年时光里,他们又浅浅见过几面,十五六岁的陆翊桉,多了些肃杀之气,整个人也变得更加凌厉。
他好像,越来越有将军模样了。
自己曾经以为,再见陆翊桉,他会变得更加耀眼。
可事实是,他躺在床上,双腿俱断,身中奇毒,气若游丝。
祖父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救醒。
可醒过来的陆翊桉,却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陆翊桉了。
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最擅疾驰的将军会坠马,多么可笑的说辞,每个人却都深信不疑。
他曾经问过,可陆翊桉却默认了……
这些年,他每每上门诊治,几乎都要被陆翊桉的态度气个绝倒。
可他总是不想放弃,或许,有一天,曾经的陆翊桉会回来呢?
至少,今日,他有所改变,不是吗?
“裴瑜,我的腿,好与不好,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我劝你,也不必执着于此。”
每每说到此处,陆翊桉的态度总又变得冷漠。
其实裴瑜已经习惯他这般模样,或者说,这样的陆翊桉,才是这些年他一直见到的模样。
方才的温和,更像是一种错觉。
裴瑜收回把脉的手,唰唰唰写下一张药方,递了出去:“照方服药!”
可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还未等陆翊桉有所反应,又将方子快速收回。
裴瑜收起药箱起身:“既然嘉楠姑娘在此,这些事,我还是同她说吧!”
说罢,气鼓鼓地往外走去。
他是拧不过陆翊桉,但他又不傻,怎会看不出来陆翊桉对嘉楠不同。
一物降一物,陆翊桉这臭毛病,还得嘉楠治!
好在陆翊桉虽把嘉楠打发了出去,但嘉楠也并未真的走远,而是在院外等他。
见他出来,倒是主动迎了上来。
“裴大哥,侯爷,他的身子……可还好?”
裴瑜叹过一口气,将手中捏着的药方递给嘉楠:“这个方子,一日两贴,你盯着他喝下去。半月后,我再来调整。”
“嘉楠,他……他的病,你知道多少?”裴瑜问道。
嘉楠摇了摇头:“不多……不过,我知道,他身上有毒……先前,我们一同上京之时,他曾发作过一次……”
“什么?!”裴瑜震惊。
陆翊桉回京这么久了,侯府竟没人跟他说过此事!
难道,老太君她们,也不知晓?
可是……若陆翊桉毒发,又未曾服药,这些日子,他是如何如常生活的呢?
方才他的脉象也十分平稳,否则他也不会只开个方子了事。
嘉楠想了想,还是将船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她们二人之间的那场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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