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楠的指尖在燕儿手腕上来回探着,眉头紧蹙。
张博翰说的并非虚言。
她这一胎,即便硬保,成功的可能也不高,甚至,会对她的身子造成损伤。
“如何?”燕儿期待的声音响起。
嘉楠摇了摇头:“你若是为了自己的身子着想,还是放弃吧。”
“呵……你一定觉得,这是报应不爽吧……”燕儿自嘲一笑。
这些日子以来的疲惫,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地方,她忽然,好想说说话。
自从进了定南王府,她每一天都过得谨小慎微,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人说过心里话了。
“曲风遥,要娶妻了……是宣威大将军的独女,刁蛮地很。还未进门,已经对王府后院里的女人,立了好几次威。”
“她对我这样出身的人,尤为厌恶,等她进了门,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到底是什么……这一胎,是我最后的希望。”
“若是能成功诞下曲风遥的长子,我或许,还留有一点希望。否则,不知道哪一日,就无声无息地从这世上消失了。”
“可老天爷,似乎……就是看不上我这样的人呢……呵……”燕儿说着说着,笑了。
可眼角,却有眼泪滑落。
“我并不认为,你想为自己谋一条出路,有错。”
“但,我也无法认同,你因此将魏小姐卖了的行为。她或许品行有缺,或许,对你而言,不是个好主子,但,同为女子,你不该出此下策。”
嘉楠叹了口气,燕儿此人,可恨亦可悲。
“呵……”燕儿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泪水,“人人都道,魏侍郎家的香君小姐,才貌双全,冠绝望京。”
“可她到底是如何一个人,谁又能比我更清楚呢……若不是,此生无望,我又何必,非得背主……”
“我只是不甘!为何她把我当垫脚石,是天经地义的事,反过来,却不行呢?就因为她的出身比我好吗?”
“你从前也是做丫鬟的,你说,我们的命,生来就比她们贱吗?”
嘉楠摇了摇头:“这些,都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燕儿嗤笑一声,眼神变得倔强:“或许吧,但那又如何?我就是做了!无怨!亦无悔!”
“你爱曲风遥吗?”嘉楠问道。
燕儿仿佛听见了什么绝世笑话,大笑起来,但仅仅片刻,又怕伤了腹中胎儿似的,轻柔地抚了抚肚子,止住了笑容。
“你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他是定南王世子,我自然爱他。”
燕儿小心翼翼地起身:“好了,不与你说了。我这一趟是借着买饰品的由头出来的,也该回去了。”
“燕儿,你愿意付出多少代价,保这个孩子?”
嘉楠的语气很淡,一开始,燕儿几乎以为,她是在提醒她小心慢走。
“你说什么?!”燕儿的脚步顿住,回头不可置信地问道。
“即便,不一定能保住;即便,保不住的情况下,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损伤,甚至会有性命之忧;即便如此,你也仍然想保这个孩子吗?”
燕儿转身,紧紧地抓住嘉楠的双手:“你有办法?!”
“有。”嘉楠顿了顿,如实相告,“但没有万全的把握,只能试试。”
燕儿松开手,缓缓地坐回到椅子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你的条件是什么?”
上回侯府花园之事,这个嘉楠,亦是受害者,甚至差点,就进了曲风遥的后院。
她才不信,她会这么好心。
“如果,你肚子的孩子能保住,我要你,替我给曲风遥下一味药。”
“什么药?”燕儿的语气有些紧张。
“放心吧,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只是,叫他从此不能再祸害女子罢了。”
“如此,对你也有益处,不是吗?”
“往后,你的孩子,无论男女,都会是他唯一的子嗣。”
“那……那若是……若是孩子没保住呢?”燕儿轻咬着下唇。
嘉楠笑着摇头:“如若这样,曲风遥依然是你最大的倚仗,便是你答应了,我也不会将药给你的。我怕你转头,就把我卖了。”
“我如何信你?”
“你可以选择不信。”嘉楠并不着急,曲风遥这样的人,迟早都有机会报复。
“曲风遥掳你一回,你就怀恨至此,此事归根究底,亦有我的手笔,我焉知你不会害我?”
“你当时要害的,是魏香君。他日若有因果,也是你与魏香君之间的。我与你,说到底,无仇无怨。当然,信不信由你。”
燕儿垂首,脑中计较起此中的利益得失。
现在最坏的结果,就是孩子保不住,自己等主母进了门,被磋磨至死。
若是孩子能保住,她至少,还能有斗下去的倚仗。
如果她的孩子,真的能成为曲风遥唯一的子嗣……
“若那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燕儿提出心中的疑问。
“不是凶猛的虎狼之药。初时,不过让他行事时,力有不逮,难有子嗣罢了。时日长了,方能永绝后患。”
“我想,以你的能耐,应该不会被发现。”嘉楠给燕儿递了杯热茶,贴心地没有放茶叶。
“你能制出这样的药?”燕儿有些怀疑。
嘉楠笑了笑,不语。
从前或许不能,但如今,她对师父的毒术,有些皮毛心得。
“你就不怕,我到时候,一切的利益都得到了,会出卖你?”
“怕。”嘉楠颔首,“但这世上,哪有一本万利的买卖。这个道理,你最该明白,不是吗?”
“燕儿,你该清楚,即便有孩子,想要斗赢一个出身高贵的主母,也不是易事。但即便如此,你依然想赌一场输赢。”
“还是那句话,我不赞同你的做法,但那是你的人生,与我无关。只是刚好,我想做的事,也符合你的利益罢了。”
“即便将来,你斗赢了一切,我也从来不是你的敌人,出卖我,对你并无好处,不是吗?”
“至于拿捏我,劝你也不要想。除非,你下半辈子,是不打算吃东西了。”嘉楠笑得风轻云淡。
燕儿笑了。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笑得这么舒心了。
谁说丫鬟,就该认命呢?
她偏不认!
就算只有万千之一的可能,她也要去赌,翻身的可能。
从前,她以为只有她。
可今天,她又看到一个。
虽然有所不同,但又何其相似?
天潢贵胄又如何,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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