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宋幼禾迷迷糊糊地搬进了将军府的主院。
她极少踏入李悭个人的地盘。此时觉得景致新鲜,便耐不住好奇张望。
李悭的正院比她的小院大上许多。庭中有一棵高大挺直的广玉兰树。枝叶伸展,绿荫如盖。
现在还不到玉兰花季,不过她已经可以想象那时的情景。乳白色的圆润花朵缀满枝繁叶茂的巨木,掌心大小的素润花瓣压弯枝桠,略一踮脚,便可嗅见淡雅芬芳的玉兰花香。
一如李悭身上的气味。
男人见她出神地看着广玉兰树,站在她身边,浅浅开口,
“此树是我初次随军征战,凯旋归来后,父亲亲手栽种的。”
宋幼禾想起书里的描述。李悭第一次随军出征的年龄不过十五,却彪勇异常,大破奇功,是名副其实的少年豪雄。
而他凯旋归来后不久,老国公便溘然长逝。戎马一生划上句点。
当时先帝哀恸,亲自扶棺下葬。为表追思,三日不朝。
李悭之父在书中不过几笔带过。宋幼禾知道他一生戎马,早年为先帝南征北战,为统一天下荡平道路;晚年多次加官晋爵,名登开国三十六功臣之列。最后得以善终,可谓生涯圆满,
宋幼禾收回视线,又看向身边的人。
她看不透男人的表情,以为他见树思亲,便主动牵住他的手。
“虎父无犬子。如果先国公在天有灵,定会为景鸾今日功就而感到欣慰。”
李悭由她扣住掌心,望着繁茂的枝叶沉吟不语,半晌才道,
“我与他,并不相同。”
又握住她柔嫩的手掌。
“进屋吧。”
自打宋幼禾搬进主院,除了夜晚安寝枕边多出一个人,余下并无不同。
李悭公事繁忙,早出晚归,除了休沐鲜少在府。
而她呢,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觉睡觉,该绣女工绣女工。
不过宋幼禾觉得,李悭应该发现了自己做女工挣钱的事。
没有当面点破,只是隔三岔五,就会让人买些上好的布料送来,供她挑选。
她心中过意不去。继承原主之志偷偷刺绣换钱,原本是不想借助男人的力量,自己想办法解决生活的困境。但现在倒好,李悭知道了原委,独立之事就变成了打发时间过家家。
但宋幼禾明白依靠他人最终不是长久之计,人到最后万事都要要靠自己。
她不想无端收受他的好意,总想做些什么当作报答。
这时就想起了莲草先前的提议,当即打定主意要为他绣一个香囊。
按大鄢的习俗,未出阁的女子会亲手绣制香囊赠与心仪之人。她虽已做人妇,但同样是做给心悦之人,也不算稀奇吧。
如今全府上下都知道她受宠,近日巴结她的人似乎也变多了。
不知是谁将风声传到府外,京中竟不少达官贵人的家眷也托人递了帖子,想邀她一同喝茶说话。
宋幼禾不吃这一套,底下人的巴结可以不为所动,三两句打发走人。但面对府外这些官员女眷,却不知如何妥当处理。
妇人交情的背后是朝堂局势。这些人为李悭的权势地位而来,应付不当,她怕影响他的仕途。
可李悭不以为意,叫她不喜驳回便是。
“只是些趋炎附势之徒罢了,一切以你心意为主。”
既然他这样说了,她便纷纷谢绝了那些示好。宋幼禾是简单之人,对朝堂人情没有半分兴趣。少了虚情假意的交际,乐的清闲自在。
但奇怪的是,霁月是李悭的贴身丫头,按道理应该不离他左右。可从她搬进主院,却一次都没有看见女人的身影。
她忍不住好奇,终于某天就寝前,替李悭更衣时向他问起。
其实宋幼禾心底隐隐有过猜测。自她过来,他没有提她们那日的争执,但霁月又不见了。说明他定然对此事心知肚明。
彼时李悭背对着她站在身前,墨发随意披散身后,任由着她宽衣。
听她问起,只微微偏头,露出轮廓分明的侧脸,淡淡道,
“霁月那日到我跟前哭诉,说你打了她,要我替她做主。”
“她哭的伤心,我便让她回母亲身边服侍了。”
原来如此。
但怎么感觉处理的逻辑不太对。
不过宋幼禾在知道霁月没有因为自己而被罚去干脏活,或者被浸猪笼后,长舒了一口气。
霁月虽然无礼,但她本意只是想教训她一下,没有真的恨到要报复对方的程度。
李悭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对他的做法不满,想了想,道,
“霁月自幼被惯坏了。她打了莲草,又出言顶撞你,是她的不是。”
“她自小没吃过苦,你莫责怪她。”
宋幼禾上一刻还觉得受到他的偏袒,但现在听见这番话,又觉得李悭像在为另一个女人求情。
她听着心里不对味,醋溜溜道,
“看来夫君很了解她啊。”
李悭听她语气酸酸,微微勾起唇角,侧身刮了一下她的脸颊,
“怎么,吃味了?”
“才没有!”宋幼禾差点跳起来。
她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她一紧张,手下动作就打了结。一条腰带怎么也解不下来。还是男人按住她的手,在自己腰间松松一拉,这才解开。
李悭回头,见她神情之间几分窘态,显然是被戳中了心事,轻笑一声,将她揽进怀里。
“别多想。”
“我待她,就如同你待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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