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道婆这会儿是又气又恼,但是想到林莫寒方才对她说的恐吓的言辞,她觉得与五十两银子相比,她的小命更要紧。于是她跪在白氏面前,瞥一眼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黄氏,然后低下头,哆哆嗦嗦地道:“老身有罪,翠薇院并没有什么煞气。老身去落梅轩的时候,黄姨娘让老身这样说的。”
黄氏听了,急忙喊道:“你瞎说,我可没让你这样说!”林静姝并不知晓事情的经过,她大嚷道:“肯定是林玉姝让贾道婆这样说的。”
林莫寒被气笑了,她冷冷地道:“我今日跟贾道婆第一次见面,在她未曾去落梅轩之前,我们都没有单独说过话,倒是她从落梅轩回来以后,便说翠薇院里不干净,一定要去查看一番。”
林静姝一时语塞了,白氏一直眯着眼睛坐在太师椅上,此刻她也基本明了事情的真相。想必是黄氏欲陷害林莫寒未遂,反而把自己套了进去。“这黄氏也太不安分了,总是在后宅生事。”白氏皱着眉头,暗着思忖着。
“黄氏,我看你过得太过于清闲了,这样吧,你去家庙里住吧,你去给我们一家人祈福,也积攒点功德。”白氏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黄氏,悠悠地道。
“老夫人,我冤枉啊。”黄氏哭着道,林静姝也哭喊着:“祖母莫要偏听偏信啊,是有人在算计我姨娘。”
“别嚷了,”白氏不耐烦地道,“是不是冤枉了你姨娘,你回去以后问问她。我不直说,已经是给她留脸面了。”然后她摆了摆手,又道:“都回去吧,黄氏收拾一下,明日就搬到家庙里去。”
林静姝只得扶起了黄氏,然后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林莫寒,她眼眸里似乎要喷射出一股怒火,要把林莫寒烧掉。林莫寒则是淡淡一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胡姨娘在宜兰园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顿觉神清气爽。她自从被抬进昭德侯府以后,就一直被黄氏欺压着。现下黄氏终于要走了,她又掌管了府里中馈,她觉得,常年压在她头上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没有了。
虽然府里还有一个柳姨娘,但她一直不争不抢,对胡姨娘并未构成威胁。至于大小姐嘛,虽然看起来很强势,但大小姐终归是要出嫁的。
林雅姝踩着欢乐的小碎步来到了胡姨娘的房里,笑嘻嘻地问:“姨娘,你听说了吗?黄姨娘要被送到家庙里去了。”
胡姨娘笑着道:“我知道了,这事儿,还多亏了你大姐姐。我看这事就是黄氏搞出来的,想陷害你大姐姐不成,反而被你大姐姐整了。你大姐姐真不简单呐。”
“我大姐姐是很厉害,上次黄姨娘派人在我脂粉里下毒的时候,也是大姐姐找出的那个细作。姨娘,往后咱可不能得罪我大姐姐。”林雅姝道。
胡姨娘笑着让林雅姝嘴里塞了一个点心,林雅姝边吃边笑着道:“姨娘生了我和文烨,现下又掌管着府里中馈,你说父亲会不会考虑将姨娘扶正?”
胡姨娘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不可能的,黄氏当年那么得宠,也没有被扶正。你祖母很看重正室的出身,是不可能扶正妾室的。我只希望你和文烨平平安安的就好。至于别的,就不奢求了。”
林雅姝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话说黄氏和林静姝回到落梅轩后,林静姝哭着道:“娘,你可不能去家庙,你要是去了,我可怎么办啊?等父亲回来了,我去求求父亲。”
黄氏沮丧地斜依在罗汉床上,叹了一口气,然后有气无力地道:“求你父亲也没用,你父亲已经厌烦我了。在他心里,还是他大女儿更重要。”
“哼,都是林玉姝闹的,我不会放过她的。”林静姝咬牙切齿地道。在林莫寒没回府之前,她是父亲最喜欢的女儿。“她为什么要回来?她要是真的死了该多好啊。”林静姝暗想道。
“你不是她的对手,连我都斗不过她,是我技不如人。”黄氏恹恹地道。
“娘,莫非那人偶真的是你做的?你好糊涂啊?”林静姝抬起头,盯着黄氏的眼眸,问道。
“我本来安排人,把那人偶埋在翠薇院里的,然后让贾道婆去挖出来,想以此让老夫人对林玉姝生厌,谁曾想,被她发现了。可是,怎么就被她发现了呢?”黄氏失落地道。
傍晚,林怀谦散衙回家后,先去了荣安堂看望白氏。白氏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都细细地和他讲了一遍,林怀谦脸色一沉,愤怒地道:“黄氏这个毒妇,就让她去家庙里住吧,永远别回来了。我当初真是识人不清,看错了她。”
从荣安堂出来以后,林怀谦径直去了书房。林静姝得知他回府的消息以后,就立马来到书房求见。林怀谦并没有见她,而是让小厮告诉她,倘若她是来替黄氏求情的,老爷是不会见她的。林静姝跪在书房门前等了半天,也没见林怀谦出来,林静姝最后摸着眼泪,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黄氏去了家庙以后,昭德侯府的后宅终于安宁了。林莫寒闲来无事,用紫茉莉花种做起了脂粉。紫茉莉花种,有清热祛斑、利湿排毒、润肺止血的功效,将其碾碎,再配上其他材料做成脂粉,长期以此粉敷面,可使肌肤白皙光洁,而且还可祛斑。
因为考虑到还要将脂粉送人,所以这次她一下做了好几盒。做完之后,她亲自带着两盒脂粉分别去了宜兰园和柳姨娘和林若姝住的海棠院。
到了宜兰园,胡姨娘和林雅姝见到林莫寒亲自送脂粉过来,十分高兴,忙支使丫鬟端茶送点心。林莫寒落座后,望着胡姨娘,笑着道:“胡姨娘,上次我说让你买人的事,怎么样了?”
胡姨娘一听,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道:“最近府里事情多,我还没来得及跟牙婆说,回头我就让牙婆来府里。”
林莫寒又道:“翠薇院里,有一个叫春桃的丫鬟手脚太笨拙了,前日她打碎了我的一个瓷瓶,我不想用她了。”
胡姨娘略微一想,便猜测这个春桃应该是黄氏的眼线,便爽快地道:“既然她不堪用,就直接把她发卖了吧。我一会儿就让牙婆挑些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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