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子噼里啪啦地砸在脸上就跟砂纸磨肉似的生疼。
黑灯瞎火的大冷天雪下得没边没沿整个村子都被裹在里头。
李冬生背着唐素君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狂奔。
那军大衣裹着的唐素君烫得像刚从灶坑里捞出来的热红薯。
李冬生咬着牙脸冻得通红眉毛上都挂着冰碴子。
唐素颖举着马灯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地探路。
豆大的灯光在鹅毛大雪里晃悠就像个随时会灭掉的小火苗勉强照出个昏黄的小圈。
“冬生哥往左拐!”
唐素颖声音都被大风刮得变了调。
李冬生脚下一滑棉鞋“噗”地陷进雪窝子里拔出来时鞋帮上都结了一层硬邦邦的冰碴子。
一路连滚带爬的可算瞅见老张家那诊所的影子了。
大半夜村子里黑咕隆咚一家亮灯的都没有就跟掉进墨水瓶里似的。
李冬生冲到门口“砰砰”地用脚踹门扯着嗓子喊:“张大夫!快开门呐!”
喊了好几嗓子屋里没一点动静。
李冬生接着喊:“别睡啦!老爷子睡那么早干啥玩意儿!死了有你睡得!”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传来老张带着怨气的大嗓门:
“大半夜的嚎啥呢!急个屁啊!也不给我留个穿裤子的空儿!”
李冬生一听老张有动静了这才松了口气。
站在门口跺了跺脚身上的雪扑簌簌地往下掉。
整个村子就老张一个村医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磕磕碰碰的都得找他。
特别是有小孩的人家别说晚上了就是凌晨两三点跑来敲门那也是常有的事儿。
老张虽说每次被吵醒都骂骂咧咧的
没一会儿窗台上透出一点烛黄色的光一个佝偻的影子晃晃悠悠地朝门口走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股子熬草药的苦味和浓烈的烧刀子酒气扑面而来。
老张提着裤腰带把门拉开一条缝颧骨因为喝了酒红扑扑的睡眼惺忪地瞅了瞅他们几个:“咋回事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唐素颖心急火燎地挤开了:“我姐!是我姐!”
老张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我管她是你姐还是你妈我问你到底出啥事了!”
唐素颖这才反应过来忙说:“哦!她喘不上气了!”
老张抬起指头准备训斥
李冬生赶紧接过话茬抢着解释:“过敏!酒精过敏!起了一身水肿和红斑刚才还吐了一回现在呼吸也不顺畅!”
老张一听这才算是明白了。
他揉了揉疲惫的眼睛走上前伸手掰开唐素君的嘴唇。
“傻愣着干啥呢
唐素颖愣了一下赶紧把马灯递过去。
老张接过马灯往唐素君喉咙里照了照随后松了口气。
“还行喉头没水肿就是普通过敏问题不大。”
听到这话李冬生和唐素颖悬着的心才落了一半。
“你俩搁那儿傻愣着干啥玩意儿啊?还不麻溜地把人给我抬屋里来!”
老张扯着嗓门喊说完就迈着小碎步先一步钻进了诊所。
老张平常就睡在这诊所里因为大半夜老有人敲门看病他怕吵着老伴跟孩子们睡觉就干脆一个人搬来了诊所睡。
村子里的人也都体谅他有点小毛病能扛就扛一扛等天亮了再过来都尽量不去打扰人家。
这诊所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土房一进屋就能瞧见墙角那药柜少了一扇柜门里头露出印着“备战备荒”字样的葡萄糖空瓶子。
诊床的被单也是缝缝补补的上面铺着一张兽皮褥子。
虽说这诊所看着简陋可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灰都没有。
李冬生和唐素颖把唐素君平平稳稳地放在床上。
这就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了剩下只能干等着。
老张晃晃悠悠地戴上老花镜眼睛眯成一条缝伸手摸出一盒银针拿到油灯上把针尖燎得黑黢黢的:“按老方子扎合谷。”
“人都翻白眼了还扎啥针呐!”
李冬生一把攥住老张的手腕“赶紧打抗过敏的针剂啊!你还怕我不给你钱吗!”
老张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猛地拉开药柜抽屉:“我也想打啊你能给我变出针剂来啊?”
李冬生伸头一瞧那个印着“上海生物制品研究所”模糊钢印的抗过敏针剂盒里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这条件就这样老张一个人要看顾整个村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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