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原地的徐小满扒拉了好一会,始终没听见脚步声,觉得不对劲。
回头一看,两眼顿时急得打架:“喂!哥!你怎么自己跑了也不跟我说?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刚说完,连忙拨了几下头上粘到的野草,又理了理衣裳上的灰尘,撒腿跟了上去。
追上后,又为方才之事抱怨道:“我不就是想偷偷摸摸溜进去看两眼,你也不帮帮我。”
走在前头的年轻人一本正经地解释:“无故不得擅闯民居。”
徐小满一脸心虚,结结巴巴地寻借口:“谁说我没有理由?我是去找周大人的。”
“找他还要钻狗洞?他是有多不待见你?”
“他不是不待见我,是不待见你。”徐小满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哥又不是不知道,周府恨你恨得要死,连带我也恨了。我不钻狗洞,怎么溜进去?”
“哦,这样啊!”肖辞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可是我有理由,可以走正门,要钻狗洞你自己钻。”
刚说完,解下腰间令牌,晃了晃。
令牌在月色的映照下,耀眼夺目。
徐小满恍然,紧盯着身侧步履轻盈之人。
一拍脑袋,跺脚道:“你既然有这个方法怎么不早说?我差点就真的从狗洞钻进去了!”
年轻人淡淡开口:“你没问我。”
徐小满脸色顿时萎靡了起来,看向肖辞的目光委屈巴巴,俨然一副被欺负的模样。
且不说钻不钻狗洞的问题,这好像确实是他没开口问。
正这般想得入神的时候,余光不经意瞥见了什么。
歪了歪头,看向身侧之人,一脸疑惑地说:“那不是太医院的何太医吗?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
肖辞停下脚步,顺着徐小满的视线看去。
就见对向的巷子口有几人自远而近奔来。
为首那人不过三十左右,一身靛蓝长衫,右肩挽了一个医箱。
行色匆匆,似乎连一步也未曾多加停留,最后在周府大门止住了脚步。
此人正是太医院的御医何文正。
奇怪的是,周府的看门小厮在没有进行任何禀告的前提下,直接打开大门,将一行人放了进去。
徐小满迫不及待地跟上去:“这个时辰何太医去周府做什么?难不成周大人的另一只手也废了?”
可他还没能走出两步,有人伸手拦住了他。
肖辞说:“寻常小病请个大夫即可。周府却连太医院的人都惊动,里头动静怕是不小。”
宫里有个不成文规定,太医必须守口如瓶,而病患需得从一而终。
言外之意,周府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肖辞侧头提醒:“等下小心些,别乱走动,也别乱碰东西,跟紧我。”
徐小满还是鲜少看到肖辞这副凝重的模样,有些紧张地回:“我会注意的。”
“不过哥,你为什么突然要来周府?”
肖辞定了定神。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他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因听了徐小满的一番话后,心里总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滋生,那就是今夜会有人对她下手。
或许是因为那两瓶让他伤口愈合得特别快的良药,或许是因为他赞过裴景言的那番瞎话,又或许是因为一桌子他爱吃的点心……
让他内心觉得自己像欠了她似的,想对她好一点。
以至于听到徐小满的话,脑袋一热就来了这里。
肖辞看着身旁伸长脖子往里瞅的青年,随口胡诌了一句:“想听曲了。”
…………
夜色愈加浓烈。
入了夏,每当夜幕降临,蛙声蝉鸣不止。
今夜却十分默契地闭起了嘴巴。
何文正与周震涛打了个招呼后,在小厮的引路下,紧赶慢赶地往后院厢房走去。
一进门,顿时被面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圆桌前有位梳着双环髻的丫鬟一边倒着热茶,一边着急地喊:“姑娘还好吗?”
“大夫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坚持,别睡过去了。”
“这……这……这怎么回事?”何文正瞅了眼地上的一滩黑色血迹,又看了看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红色身影。
惊恐不安地问:“死了?”
花楹闻言,心里腹诽:你才死了!
她放下热茶回头看去,见来人背着个医箱,脑子一转。
着急地问:“你是周老爷请来的大夫吗?”
见对方点头,又立马将他拉了过来。
“你快来看看,我家姑娘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吐血了,呼吸都快要没了。”
“她身体一直很好,也鲜少会生病,怎么突然这样?”
原先守在外头的照妖镜、大蒜、狗牙等人听见动静,连忙走到门口,探头往里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大蒜说:“不会又闹出人命吧?得赶紧禀告老爷。”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照妖镜似乎连一秒也不敢多待,撒腿就跑。
何文正见面前的红衣少女几近奄奄一息,又见有人跑去通风报信。
众目睽睽之下,连忙放下
医箱把脉。
面色苍白,唇色发黑,口吐黑血,肉眼可见是中毒的迹象。
再加上整体脉象虚浮无力,偶尔急促地跳动一下,已经可以确定是中毒。
在周府中毒,事情可大可小。
再加上症状摆在面前,哪怕不懂医的人也能猜个七八分,根本无法瞎编乱造。
何文正斟酌了好一会,才开口:“她中毒了!”
花楹问:“中的什么毒?”
“尚未可知。”何文正说,“她可服用过什么吃食?”
“没有。”花楹摇头,“姑娘原本是在凉亭里弹琴的,可中途身子突然不舒服,周老爷就让我们来这里休息。”
何文正想了想:“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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