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书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他的发热期基本过去了,全身只剩骨头被碾碎一样的痛。
和别的Omega不同,林云书的发热期一向只有两三天。
刚分化的时候还是三天,后来随着信息素水平下降,到现在只剩下一天。
甚至很多时候会出现信息素抑制的情况,高烧不退,无法正常度过发热期,需要去医院人工注入信息素刺激发热,才能退烧。
于是他每个月都会请一天假。
但因为时间太短,远不到普通Omega动辄四五天的周期,所以压根没人怀疑过他请假是因为发热期到了。
更没人怀疑过他beta的身份。
这次已经算得上他一整年来最汹涌的一次发热,信息素被淋漓尽致刺激了出来,甚至完成了临时标记。
林云书顶着昏昏沉沉的脑子,用力闭了闭眼,又睁眼。
体内沸腾的燥热已经消失,后颈有些刺痛,依稀残留着被周屿犬牙刺破的触觉。
身上很难受,但只局限于体外。
林云书能很明显地感受到,随着alpha信息素的融合,身体深处那些漫长折磨着他的疼痛减轻了些许。
他再次为唯一匹配的契合度感到心惊。
卧室门被推开,周屿轻手轻脚走进来,一对上他的视线,立马露出笑容。
“醒了?”
他声音格外温柔。
温柔得不像话,甚至让林云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周屿这是怎么了?
昨天不还在生气吗?抓着他做的时候恨不得将他劈成两半,现在怎么又突然这样笑?
他被周屿笑得毛骨悚然。
“你……”
他刚出声就皱起眉,发现自己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先别说话,”周屿快步来到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有点烧,来喝点水。”
林云书的确有点昏沉,喉咙干涩,闻言想坐起来,手撑住床发力的一瞬间,又直接痛得倒了回去。
“哎哟天哪,你别动!”周屿惊呼。
倒个水的功夫,林云书差点把自己从床上摔下来。
他连忙折返回来,随手将水杯往床头柜上一放,小心地抱起林云书。
林云书疼得出了一脑门冷汗,全身的骨头好像都断了。
他躺在周屿怀里倒吸气,抖着嗓子:“我……是骨折了吗?”
周屿诡异地沉默了。
渐渐的,林云书感到对方的胸膛在震动。
他勉力抬起头,就见周屿满脸都是戏谑的笑。
林云书睫毛颤了两下,随即薄红漫上耳廓,他仓皇地错开了视线。
“要不要吃点东西?”周屿问他。
林云书摇头:“不用了。”
他刚睡醒,胃里不舒服得很,什么也吃不下。
周屿只当他还没缓过来,不多勉强,把水杯递到他嘴边,“那先喝点水。”
“谢谢。”
林云书没让他喂,抬手接了过来。
他手都还是抖的,却坚持不让周屿服侍自己,很缓慢地一口一口咽着温水。
周屿视线暗了暗,在林云书客气的状态下找回了些许理智。
“抱歉,”他说:“昨晚是我没控制好力道,弄得你有点——”
“咳!”
林云书一口水呛了出来,弯腰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咳、咳咳——!”
周屿当即闭嘴,倾身揽住他的肩:“怎么了?!”
林云书手抖得握不住杯子,水洒了大半,咳得脸颊充血,上气不接下气。
“慢点慢点。”
周屿把杯子从他手里夺走,替他擦干净手指,轻轻搓着他的背。
“怪我,怪我,”他自责地:“我话没说好……”
林云书摇头。
他眼睛都花了,眼泪沾着睫毛糊成一片,咳嗽牵扯到后腰的肌肉,全身疼得直打哆嗦。
周屿从后面抱住他,不断给他按揉僵硬的腰背手臂,见他咳嗽一直停不下来,也有点慌了神。
“到底怎么回事?不行咱们去医院。”
他说着就要拿出手机打电话,又被林云书攥着手指按了回来。
林云书竭力调整呼吸,好不容易把自己缓了回来,用衣袖擦着眼角的泪珠。
“别用袖子,不干净。”
周屿挡了挡他的手,拿湿巾轻柔地替他擦干净脸。
林云书按着胸口放松下来,不敢正着坐,有些别捏地侧着身体。
周屿了然地撑住他的后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借力。
“没事了……”
林云书长长呼出一口气,还没起床就已经觉得精疲力尽。
“抱歉。”周屿心疼地揽紧了他。
林云书摇头,唇角溢出浅笑。
“是我要谢谢你,”他说:“如果不是你帮我,这次发热期可能很难熬过去,真的很谢谢你。”
他语气很真诚,但也很客气。
好像昨晚的一切只是朋友间的互帮补助。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地方超越友谊,那也只存在与一纸合约当中。
林云书把昨晚当成基于合同约定之上的,带有人情味的帮助。
周屿心里一阵酸楚。
“我们之间不用谈这些,”他说:“后面领了证,有的是我要麻烦你当挡箭牌的时候。”
林云书认真点了点头,用干净的眼睛望向他:“放心,我会做好的。”
“……我当然相信你。”周屿勉强勾了勾唇角。
林云书脸上浮现出浅笑:“谢谢。”
周屿偏头,不再看他过分坦荡的眼睛。
躁动一整晚的心终于被现实冷却下来,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
周屿停顿须臾,看着林云书仍然不太健康的脸色,一颗心又酸又胀,却依旧止不住地心软。
“我跟你说了你先别紧张。”他放缓声线。
林云书还在低烧,精力难以集中,听周屿这么说,慢一拍察觉出不对。
“到底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周屿尽量轻松地:
“就是你弟来了。”
“……?”
·
三十分钟后,林云书穿戴整齐走出卧室。
他脸上已经丝毫不见方才的慌乱,甚至不让周屿扶着自己。
除了后颈衣领下若隐若现的抑制贴,以及过分苍白的脸色外,看不出丝毫刚经历过一场发热期的模样。
陈束阳守了一晚上,终于没捱住睡了过去。
他搬来几张椅子堵在门口,就这么别扭地曲着长腿躺着,像是生怕放走什么人。
林云书:“……”
他拍了拍弟弟肩。
陈束阳烦躁地嘟囔一身,艰难翻身,扭得椅子咔咔作响。
林云书:“…………”
周屿无奈地摊了摊手:“你弟这人挺轴。”
林云书已经彻底了解昨晚发生的事,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马上把他弄走。”
“不弄也没关系,”周屿显得相当大度:“昨晚我们已经互相认识了,现在关系很好。”
林云书完美的表情有一丝龟裂。
真好的话,陈束阳会在这种地方,用这种充满戒备的姿势睡觉吗?
显然他对周屿很有意见。
林云书没忍心打碎周屿的自信。
他又叫了陈束阳好几次,椅子上的人才终于慢慢苏醒,伸懒腰时全身骨头都在响。
林云书听得吓人,小心拍了拍他的肩:“陈束阳?”
陈束阳一顿,终于开机成功,看到林云书的瞬间蹭地站起来,差点撞上林云书的下巴。
林云书向后踉跄一步,被周屿稳稳托住后腰。
“你也太冒失了,”周屿严肃地:“小舅子。”
林云书浑身一震,听这三个字像见了鬼。
“你瞎说什么呢?”他压低声音。
“说好的配合我呢?”周屿贴近他耳边,带着笑:“做戏要做全套。”
他光速调整好心态。
既然林云书不谈感情谈合约,那他就好好地按合约走。
一板一眼按合约走。
不把那几张纸发挥出200%的效果,他就不信周。
果然林秘书愣了下,漂亮的眼珠子转了转,遵守合约应了下来,没有否认“小舅子”三个字。
他看向陈束阳,裂开嘴,笑了下。
陈束阳:“???”
“你疯了?!”他不可置信。
他一晚上都没睡着,翻来覆去想周屿这王八蛋到底是怎么强迫的林云书,林云书有没有在反抗的过程中受伤。
直到日上三竿才扛不住眯了一会儿。
好不容易睡醒了,见到林云书,正要一鼓作气替他讨说法,那两人却当着他的面咬起了耳朵。
亲密无间,若无旁人!
“束阳,”林云书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别没礼貌,以后你就是他小舅子了。”
周屿:亲切微笑。
陈束阳:“……”
他差点直接晕倒。
“不是……你你你!”他气血上涌,结巴起来:“你是疯了还是瞎了?”
林云书温柔地:“没疯。”
“那就是瞎了。”陈束阳断言:“他是不是强迫你了?!”
林云书:“……”
他更用力地笑着:“我自愿的。”
“他就是强迫你了!”
陈束阳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指着周屿,手一个劲地抖:“你怎么可能看上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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