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淫浸圈里,封竞见过数不清的帅哥美女,审美阈值自然极高。
但在对视的一刹,他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冲击,因为那双眼格外明亮,极富神采,如浓墨顿点 ,流转间又好似山林清涧,难以用语言形容。
封竞脑子空白了一瞬。
大眼小眼互瞪几秒,那人先露出笑来,唇角微弯,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在带孩子做游戏。”
那群刚被定住似的小孩此刻一拥而上,胆大的站前面,胆小的躲后头,最后来的是个裹着围巾、背着挎包的孩子,把另个孩子挤开,自己站到青年身边,小手塞进青年手里,仰起头,圆圆的眼睛好奇又有些警惕地望着封竞。
被挤开的那小男孩叫陈晓宇,也不恼,憨憨挠头,说:“星星你认错了,他不是我哥。”
背挎包的那孩子立马转过去,黑眼睛睁得更圆,一副很凶的样子,声音却软糯可爱:“不许叫星星!”
“就叫就叫!”旁边一个小女孩喊,“星星星星星星!”
“我也要叫,星星星星星星!”另个小孩跟着起哄,“铛铛你真小气!”
叫铛铛的小男孩扬起脸:“叫就叫呗,反正星星是我的。”
旁边的大黄狗汪呜了一声,一个劲儿甩尾巴。
分贝振飞了休憩的鸟雀,此起彼伏好不热闹,一般人恐怕要皱眉捂耳,那个叫星星的青年却还是笑盈盈的模样,不烦不恼,也不拉架,饶有兴致等几个小孩自己吵完。
几个小孩内讧完又一致对外,齐齐抬头仰脸。铛铛拽拽旁边的陈晓宇,陈晓宇立马问:“叔叔你是谁?”
于是,五张脸十双眼,齐刷刷往封竞看来。
夏星燃也看着封竞,带笑的眼睛里盛着三分好奇的打量,摸过对方的那只手背在身后,指腹轻轻碾动着。
封竞不躲不闪地回视着他,说:“我听人说这里有座寺。”
原来是去岚竹寺的,夏星燃说:“这就是了,门应该开着,不要门票,直接进去就行。”
“嗯。”封竞站着没动,又礼貌开口,“请问这附近有住的地方吗?”
“宾馆吗?”夏星燃问。
他有些遗憾地告诉对方:“这附近农家乐小饭馆挺多,宾馆好像没有。”
不等封竞回答,几个小孩又叽叽喳喳问开了。
“星星,什么是宾馆?”
夏星燃很有耐心地说:“就是晚上临时睡觉的地方。”
“睡觉干嘛不回家?”
“是啊,黄豆都要回它自己的窝。”
“汪呜!”
“……因为家不在这里呀。”
“哦……哎!寺里不是也能睡觉?”
夏星燃想还真是,寺里现成的禅房,他捞过铛铛腕上的儿童手表看时间,快六点了,又直起身,目光不着痕迹在男人身上转了一遭。
这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衣着气质一看就不是本地的,衬衫西裤乍瞧平整挺括,细看才能发现起了褶,手里攥着车钥匙,眼睛也泛红,估计开了不短时间的车。
再者,他刚才还不小心摸了人家的脸。
怀揣几分歉意,夏星燃问:“寺里有禅房,你要住吗?”
封竞没犹豫:“可以。”
夏星燃想了想,说:“那你稍等,我带你过去。”又对几个孩子道:“今天先不玩了,都回家去吧。”
几个孩子就住附近,夏星燃嘱咐“慢点”,看着他们一个个跑进家门才将目光收回来。
铛铛拉了拉夏星燃的手,抬头看他,夏星燃弯腰将他抱起来,围巾往下压,露出了雪白尖细的下巴。
铛铛的视线跟封竞齐平了,他依旧好奇地看着封竞,封竞也看着他。
“抱歉,再稍等我一会儿。”夏星燃说,快步往旁边的那栋平房走去,那只黄狗摇着尾巴跟在后面。
封竞想,原来这房子是他家。
他看到他往里推开门,先把孩子放下,又蹲下.身摸了摸那孩子的头顶,似乎嘱咐了几句什么,接着起身关门,又走回来。
“跟我来吧。”他看了封竞一眼,转身往前走去。
封竞跟在后面,沉默着一路无话,等绕回前门,恰有一个穿灰袍的僧人在,手搭门环,像是准备关门。见到夏星燃,那僧人双手合十微微躬身,竟是十分恭敬的模样。
夏星燃双手亦合十,眉目低垂,发丝被风吹得扬起。
开合的红唇冲那僧人说了几句什么,期间侧头朝封竞的方向望来,目光相对,上一秒还沉静虔诚的脸上便绽出笑容,俏皮地眨了下眼。
古寺晚钟在这一刻突然敲响。
封竞心脏微微震动。
僧人看了封竞一眼,点点头,又对夏星燃躬了躬身,脚步很急地走了。夏星燃走回来,对封竞道:“我问过了,禅房能住,只是条件不算太好,你确定要住吗?”
“我确定,多少钱一晚?”
夏星燃愣了一下:“不收钱的。”
顿了顿又说:“你要是愿意,走的时候可以捐点香火,也算一番心意。”
“好。”
夏星燃笑笑:“师父们要做晚课了,我带你进去吧。”
这人挺爱笑的,封竞想。
愣神的功夫,夏星燃已经跨过了门槛。
太阳渐落,光线昏沉,夏星燃熟门熟路,踩着开裂的砖石往前,还抄了段小路,没有普通人进入寺庙时的敬畏拘谨,反倒像进了自家后院般闲适。
封竞很少好奇别人的事,想问,又觉得有探听隐私之嫌,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一路走,封竞一路观察,这寺里的建筑看着古朴,却旧而不乱,很干净,院里的竹子比外面的更密,长短肥瘦连成一片。路过大殿,传来木鱼和诵经声,一阵风带得竹叶晃动,悉悉索索,灵魂也陡然间打了个颤。
封竞再度出神,再回神,他们已经从大殿旁边一扇六角门穿了过去,进到了更幽静的深处。封竞突然想,他竟如此信任这个人,四下再无旁人,对方就算起了歹念要对他做些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一转念,目光又落回前头的背影上,就算隔着外衣也能看出这个人腰背纤薄劲瘦,步伐快而不乱,且极为轻巧。封竞做过选角导演,几乎立刻看出,这人有点功夫底子在身上。
他暗自掂量,心想自己也不弱,就算真打起来,也有信心能压制对方。
又过一处狭长天井,终于到了供香客休息的禅房。三间厢房相连,每间屋檐下都挂了一个铃铛。夏星燃推开中间的那扇门,按开墙上开关,屋里一下亮了。
这间是几间里最宽敞的,还带洗漱的小间,夏星燃简单介绍过,就要走。
走到门口又回头,犹豫了一下,问:“哎……你还没吃晚饭吧?”
封竞看过去,他继续说:“寺里是有早饭和午饭的,但没晚饭,师父们讲究过午不食。”他问封竞:“你饿吗?”
封竞顿了顿,选择诚实回答:“有点。”
“我家马上要吃饭了,就在旁边,我给你送点过来,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
封竞来不及说话,夏星燃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脚步下意识跟随,封竞刚到门口,就见夏星燃先是往先前进来的那道拱门走,又突然转身,见封竞出来了在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往旁边指了指,说:“我还是走这边吧,近点。”
封竞顺着看去,只看到一面结实的墙,墙上没门,如何出去。
夏星燃以动作回答了他,助跑两步,踩上墙边一块矮木桩,轻轻一纵身,双手就攀了上去,手臂再一撑,整个人就骑上了墙头。他扭过头,明亮的眼狡黠地眨了眨,右手的食指竖在唇间,冲封竞比了个“嘘”,紧接着从另一侧翻了下去。
封竞走到墙下,听到他诧异地问:“铛铛,怎么还在外面?”
软糯糯的声音回答:“我等你嘛。”
“师父呢?”
“师父父在家里。”
声音渐远,直到再听不见了,封竞才回去禅房。房间不大,布置简洁,靠墙一张一米二宽的木床,床尾叠着被子,除此之外就还有一个衣柜,一张木头桌子和一把木头椅子。
在床边坐下,封竞闭了闭眼,回想刚才那回眸一望,越发确定了这人会点功夫,但又不像习武之人刚硬强健,反而步伐灵活身段轻巧,像是……
一时想不出,封竞也就不想了。不多时,又一阵脚步传来,依旧很轻,封竞飞快睁开眼,从床边站了起来。
去而复返的人端着两个碗,胳膊肘在敞开的门上碰了碰,是敲门的意思,然后才走进来,将碗放在桌上。
一碗煮得不稀不稠的糙米粥,一个拳头大小的玉米面馒头,和青菜油菜、素酿豆腐装在另一个碗里。
“今天我家吃素,就只有这些,你凑活垫垫吧。”夏星燃面露赧然,余光往封竞瞄,有些拿不准。这人举手投足,从容中带了三分养尊处优的贵气,不知道会不会嫌弃。
察觉到对方的局促,封竞走过去客气地说:“这些就很好,我习惯了吃素,谢谢。”
这话并非说谎,近年来他随了老太太,生活上心情寡欲,饮食也清淡。
夏星燃舒了口气,冲封竞笑笑,说:“那你吃吧,我先走了。”
他又从旁边的墙翻了出去,落地无声,像只夜行的猫。
封竞洗净手,坐在桌前,提起筷子慢慢吃着,快吃完才想到,他还没问过这人的名字。
萍水相逢,又似乎没这个必要。
夜幕降临,一弯月在半空现身,皎白的光辉洒落,竹影长长短短。月亮慢吞吞地攀爬,一点一点,移到了隔壁院的上方。
隔壁人家饭桌上的东西跟封竞吃的是一样的,香菇油菜豆腐,糙米粥,拳头大小的玉米面馒头,都是江韵桓做的。江韵桓食不言,饭桌上没人说话。
铛铛眼角偷瞥夏星,见他腮帮鼓起吃得很香,才跟着拿起勺子。
吃过晚饭,江韵桓回房诵经打坐,第二天早上才会出来,二十年一贯如此。夏星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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