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风阵阵袭来,赵七月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她来过地府几次,自认有所准备,可这里的阴气依然超乎想象,冷得她骨头缝里都泛着寒意。放眼望去,忘川河水幽暗深邃,看不到尽头。
河面上,一座孤零零的桥梁延伸至迷雾深处,不知通向何方。四周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令人毛骨悚然。穿过这条阴森的黄泉路,一座巍峨的宫殿出现在她眼前。
赵七月抵达大殿时,正赶上一场“茶话会”。说是茶话会,其实更像是菜市场,喧闹声震耳欲聋。一群穿着古代官服的地府人员挤成一团,唾沫星子横飞,不知道在争论些什么。
“什么叫做擅自做主?我老牛在地府干了上千年,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一个牛头人身的地府人员拍着桌子咆哮,震得茶水都跳了起来。
“就是,时大人也太乱来了,把王春那个老东西带走,也不说一声,现在第七层乱成一锅粥,还连累我们其余十七层,这责任谁来担?”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地府人员附和道。
赵七月拨开人群,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才发现这场“茶话会”的主题正是一个叫王春的地府工作人员。看来,时起把王春带走这件事,在地府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赵七月的视野,正是之前被她揍得鼻青脸肿的第一层判官周海浪。他今日穿着一身藏蓝色锦袍,依旧掩盖不住他那肥硕的身躯,走起路来身上的衣服褶皱一颤一颤的,顶着那张油乎乎的大脸,满脸堆笑地跟旁边一位头戴牡丹花的女子聊天,那谄媚讨好的样子,真是够劲。
赵七月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容,无奈嘴角却像是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扯不上去。僵持了一会儿,她才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臂,朝着面前的人影轻声喊道:“周判官?”
周海浪看到赵七月,脸色顿时一变,从血色尽褪,到涌上一阵潮红,尴尬、害怕、生气,各种情绪在他脸上轮番上演。他慌乱地眨了眨眼,假装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然后猛地扭过头去,看向另一边。
周海浪只觉两眼一黑,这活祖宗又来了,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背景,但能将生死簿上的名字随意抹去,还能自由进出地府,绝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想到这,他额头上不禁渗出冷汗,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七月大人,今日前来,可是又有魂灵需要引渡?”
周围的地府人员一看到是赵七月,纷纷避之不及地退到一旁,更有甚者,直接转身飘走了,生怕动作慢了,惹来这位姑奶奶的不快,再闹出一场惊天动地的打斗来。
“我来找你打听点事。”赵七月神色平静,开门见山,“我想知道,之前我们送来的那些魂灵,都被安排到哪一层地狱了?”
“七月大人,地府自有其法度,您莫要插手为好。”周海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警告,“怎么,您还想干预地府的运作不成?我告诉您,地狱十八层,层层皆有定数……可不是随便乱放的。第一层拔舌地狱,专门惩罚那些……”
周海浪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地狱十八层的种种酷刑,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博学,其实是试图用繁杂的细节扰乱她的思绪。赵七月不动声色,她很清楚周海浪的习惯:越是情况紧急,他越是用这种方式掩饰内心的慌乱。
这次赵七月并没有急,而是稳稳当当的听他说完,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只雕花小瓶,递了过去:“周判官,上次是我唐突了。这东西在上面叫香水,那些女人都喜欢,想来方才那位带牡丹花的姑娘也会喜欢。”
“七月大人,不是我不肯帮您,实在是每层有每层的规矩,我不能坏了规矩啊!不过……”
周海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赶紧拉着她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我可以悄悄帮您查查,但是您可千万别声张出去,别说我告诉您的。”
赵七月点点头,从兜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我要查的就是这上面的几个人,你尽快给我查清楚。”
周海浪接过纸条,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他支支吾吾地说道:“七月大人,这……这几个人,都是第七层的判官管的,我怕是……”
“第七层的判官?”赵七月眉头一皱,“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叫……”周海浪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他叫王……王……”
“王什么?”赵七月追问道。
“王……”周海浪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王判官他……他刚刚被时起大人带走了!”
周海浪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到这边才压低了声音,像是分享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我听说,那老小子好像搞什么‘怨灵祭炼’的勾当,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怨灵祭炼?”赵七月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具体怎么回事?”
周海浪搓了搓肥手,脸上堆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七月大人,您有所不知,地府之中,最不乏执念深重的魂灵。他们生前或遭逢不幸,或心怀怨怼,死后魂魄难安,于世间飘零千年。即便最终回归地府,生死簿浩瀚如海,难免有所疏漏。更何况自九幽大乱后,十八件法器遗失,我等人手短缺,时常分身乏术。王春那老小子,不知怎么的,就打起了这些怨灵的主意……”
他顿了顿,故作高深地卖了个关子,见赵七月没有接话,才继续说道:“听说,他还私底下偷偷撕掉生死簿上的名字,让他们死后成为无记录之魂,然后再以‘超度’的名义,将这些灵魂炼化以提升自身修为。此事若真,便是违背地府律法,罪责重大!”
赵七月心头一震,她想起之前在招魂旗中遇到的那些熟悉面孔,难道都是王春搞的鬼?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麻烦了。
她正想再问些什么,突然,一股强大的灵压从天而降,整个地府都仿佛为之一颤。周海浪脸色一白,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周围原本喧闹的地府人员也顿时鸦雀无声。
时起出现得太过突然,周海浪甚至来不及把那句“您怎么来了”问出口,就被那股强大的灵压压得喘不过气。他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地偷瞄了一眼地府这位实际掌权者。
时起一身玄色长袍,金色的丝线在衣袍上流动,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河。墨色的长发被一支木簪横插着,更衬得他面如冠玉,凭空多出一丝贵气。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眸深邃如夜,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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