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如同无形的浓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赵七月吸了吸鼻子,将眼中的湿润逼退,才再次开口说:“师父,九幽又要乱了。”
“唉……”虚空中传来一声叹息,像是从远古而来,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无奈,“这次你当如何?”
赵七月还没想好说辞,就被一股力量猛地往后一拉,脚下原本虚无缥缈的水面瞬间变成了坚硬的青石板。她一个踉跄,跌入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中。
周围的环境也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白茫茫一片,取而代之的是那间亮如白昼的墓室。
赵七月没有挣扎,静静地站在原地,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度。
“你早就知道?”时起的声音干涩得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多日的人,每一个字都如同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痛苦。
赵七月轻轻地嗯了一声,故作轻松地说:“是啊,小土豆。”
时起像是忽然失去了力气,环住她肩膀的胳膊又收紧了些,指尖几乎要陷入她单薄的肩头,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千年的等待,在赵七月叫出“小土豆”的那一刻,化作古老的钥匙,打开了尘封千年的记忆之门。那一刻,时起仿佛看到时光长河奔涌而过,而他和小土豆,终于并肩站在岸边。
赵七月转过身,直视着时起的眼睛。那双眼睛,依旧如千年之前那般清澈,却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和化不开的深情。她多想就这样一直看下去,将这千年的空白全部填满。
“我其实很怕……”赵七月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怕与你相认,怕自己承不住这千年的时光,怕……”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时起却明白她的意思。千年太久,久到足以改变一切,久到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现在想来,我当时真是蠢透了。”赵七月突然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吐出一句话:“你是我费劲抢来的,我怎会白白放手?”
时起愣住了,随即,一抹笑意从他眼底蔓延开来,如春风拂过,融化了千年的冰霜。那笑容里带着释然、欣喜,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余光中赵七月瞥见墓室洞口站着一堆半透明的人形,他们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着,不敢靠近。
赵七月冲他们招了招手。
那群半透明的人形犹豫了一下,缓缓飘了进来。他们来到赵七月面前,齐刷刷地跪了下去,恭敬地低下头,像是等待着什么:“见过山主。”
“你们快起来。”赵七月手无足措的不知要如何去搀扶这些半透明的人形,当年她明明护下了一目族,为何如今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都是半透明的,“你们怎会如此?”
其中一个人形颤颤巍巍地说:“山主有所不知,当年您离开钟山后,我族遭逢大难,族中长老为了保住我族血脉,便带着我们躲进了幽暗之地。”
当年天道还未将各个族的族人下放到山下,而那时一目族还不叫一目族,他们被称为是烛龙的族人,他们的眼睛虽然不像她师父那样,可以连接地府,但也可穿透万物。有些东西一旦特殊,就会成为别人口中的“宝贝”。
就像无启族,本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它们是天道孕育的奇迹,拥有永恒跳动的心脏,也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宝贝”。但所有事物都会有圆有缺,它们本没有性别,死后入土,沉睡百年后又重新从土中生出。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正是这种独特的生命循环,吸引了同样与众不同的灵魂靠近。
她的母亲因为爱上了一个一目族的男子,而进化成了女子,但这种结合终究是有违天道。她一出生,母亲就死了,是不会苏醒过来的彻底死了。
天道就是秩序,秩序就要有规则,她的父亲违背规则,终究是逃不过惩罚。彼时,世间流传着一种名为“化阴”的刑罚,专门用来惩治那些罪大恶极之人。幽暗的地牢深处,不见天日,阴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犯人被扔进那不见底的深渊,就如同坠入无边的梦魇,再也无法醒来。
而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土地,正是她师父“阴眼”目光所能触及的地方,也就是后世人口中的地府。只是,那时的地府尚未成型,只是一片荒芜死寂的幽暗之地。
那些被“阴眼”所看到的人会逐渐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人头蛇身的怪物。好笑的是,明明是罪孽深重的怪物,可这些怪物的躯体,却能炼制出照亮幽冥的蜡烛。
怨念由此而生,地府也就由此而成。
只是,赵七月秀眉微蹙,这活人怎么可能进得去地府?
时起轻咳一声,拉回了赵七月的思绪,她随后温声问道:“可是有人诱骗你们族长?”
为首的那个半透明人形抖得更厉害了,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吹散:“是,当年有个人找到族长,说可以带我们进入幽冥之地,条件是……是族长自戕而亡,以魂魄为引,将我族引渡地府。”
“什么?”赵七月惊呼出声,这明摆着就是一个陷阱。
那半透明人形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族长为了我族能够生存下去,答应了他的条件。可是后来我们发现,那阵法根本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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