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出面担保,还说她和东君两个人是故友,自然没有人再敢提出什么异议。
一群人中,有几个被**天师挑出来的人,吃下符合灵属的仙珠,恢复了一部分灵气与战斗力。
不过**天师自己却没有服下仙珠,碧桃问他:“你为什么自己没留一颗,就算不符合灵属,暂时也可以催用。”
五行灵属相生相克,但能够在世间共存,自然也有共通之处。
说白了都是吸收天地灵气的媒介,就算是服下相克的仙珠,吸收灵气之时事倍功半,却也比凡人之身要好多了。
**天师眉目温润,云梦的那一双眼球,在云梦的脸上显得狡诈而险恶。但放在**天师的脸上,就像两颗质地清透的琥珀琉璃。
他的容貌气质,言行举止,无论身为囚徒还是此刻得以自由,俱宠辱不惊,静水深流。
听到碧桃的问话,他认真地转动眼睛看向碧桃,他的眼中已经不会再流出血水,有人为他施了清洁咒术,此刻干干净净,清润非常。
他微笑着回答道:“并非没有水灵仙珠,而是我吃下去也无用。”
**天师面露惭愧:“我为仙数百年,曾跟随雷部众将行走人间催云助雨,泽被苍生,但本身并不擅长战斗。”
“自出生开始,长辈们便教授我呼风唤雨的本事,却在**之上要求并不严苛,古仙一族大多是专擅一门,人人如此,我便觉得呼风唤雨做得好就足够了。”
“守卫人间与天界,自有兵部和雷部的一众将领肩负。”
“未曾想……”
**天师的声音不疾不徐,却有痛悔之意:“未曾想我们有一日,竟会落到如此境地,昔日引以为傲的本领,竟无法护佑自身,又何谈护佑苍生?”
“我就算是服下仙珠,也只能召唤几片云彩,落下几滴雨罢了,倒不如把机会让给善战之人,我们的胜算才更大些。”
**天师这一番话其他人也颇为认同,若不是在天界之时专擅一门,不曾精心修**公职之外的**能耐,他们又何至落到如此境地?
一时之间众人悲戚。
碧桃没说什么,拍了拍**天师的肩膀以示安慰。
站在碧桃的身后,一直凝视着碧桃的东君,视线落在碧桃拍在**天师肩膀上面的手。
她看上去很喜欢这个**天师。
专门给他挖了一双眼睛安上,
分配仙珠的事情也交给他,是要捧他做这群人的领队?
东君审视这个**天师,怎么看怎么是个窝囊废。
他不是认为眼前这位**天师是个窝囊废,东君是觉得,整个九天之上所有的**天师都是窝囊废。
跟在雷部将领后面搅弄风云,看上去威风凛凛,实则就是一群脆皮鸡。
一个照面就能被人打得稀巴烂。
东君左看右看,恐怕眼前这个脆皮鸡唯一的好处就是模样长得好吧?
想到这女仙之前摸着那狐狸眼的眼睛,都将人开膛破肚了,还不忘夸他好看。
再往前追溯,她在凡人之境被抓住,浑身上下穿满了禁灵法器,也没耽误她盯着自己的脸看个没完。
东君入鬓的长眉微微跳动。
他根据诸多迹象断定这个女仙——喜好颜色。
恐怕她所犯之罪,残杀同仙是真,乱淫之罪也是真。
寻常女子,即便是倾慕男子的颜色,也只会含羞带怯,偷偷多看几眼。
再大胆一点的扔条手绢扔个果子,恐怕是极限了。
可这女仙生死之间,也不耽误对好看的男子盯视,还要专门施恩于人,好创造机会合情合理拍拍摸摸。
她不仅聪明,性情倒也磊落不羁,别具一格。
东君半点也不喜欢那些扭扭捏捏柔柔弱弱吞吞吐吐的女子,倒是面前这女仙襟怀坦白,肆无忌惮的样子,让他觉得有意思极了。
碧桃的手落在身侧,东君的视线跟随她的手掌垂落。
她指节莹润流畅,却不会过分纤细,像青竹一样韧性有力。
虚虚攥着那一把大刀,手指在刀柄有意无意地敲击,漫不经心,却凶戾暗藏。
其上血痕干涸,上面黏着的是先前羞辱她之人的鲜血。
东君觉得美极了。
她像上清境之中一种环绕古树而生的藤蔓,看上去纤柔无力,却凶煞非常,能将藤蔓枝上的嫩芽刺入古树的枝干,将其万年精灵尽数抽干。
这种藤蔓在上清境被称为“魔王的触须”,泛滥成灾,被缠上的古树只有必死的下场,连真火烧灼都无法令其灭绝。
其上开出的花,就是这女仙指尖上面此刻的颜色,暗红近黑,花蕊也是像她未曾被污浊的手背一样纯白。
简直美得惊心动魄。
东君缓缓地,再望向那女仙的脸。
发现自己就站在她身边,她的眼睛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凝视着自
己而是在看那个**天师。
碧桃对**天师确实非常满意。
会选择专门挖狐狸眼的眼睛给**天师不仅因为碧桃有仇必报**天师也确实令人惋惜。
更是因为之前他们都以为全无胜算之时**天师目不能视却还毅然地站出来护着碧桃。
并且他行事镇定举止从容让人本能有种信服之感有统领众人之能。
碧桃需要一些“自己队伍的人”但是碧桃又懒得和这些人说太多。
**天师会是一个非常好用的传声筒和副手。
如今他自己未吃仙珠而是留给有战斗力的人这种做法显然也暂时让之前对他有所质疑的人压下了怨念。
之后他再调度起这些人来应该会更加容易。
碧桃开口打破有些沉郁的气氛:“诸位往事不可追且看当下吧。”
众人也知道眼下的安危才是迫在眉睫开始七嘴八舌地商量着怎么逃出去。
碧桃抱着手臂手里拎着那把沾血的大刀靠在牢房的柱子上面耐心听着他们各抒己见并没有急着开口。
东君听着那群蠢货讨论怎么往出跑听得伸手掏了掏耳朵。
连一个嘲讽的笑容都吝啬。
就凭他们的这些计谋还想跑?
东君在这山中的时日虽然不长却早已经把所有的地方都摸透。
他如果想的话可以兵不血刃甚至无须穿过阵法就能悄无声息把这里所有人一个不落地带离山中。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群九天罪仙无论因为什么落到此间星界都是他们命里该有的劫。
是魂飞魄散还是生不如死只要非他亲手促成和他都没有关系。
师尊教他尊重因果轮回不要干预他人的命运。
东君看着他身边的女仙等着她说话。
他实在是好奇这个女仙下一步会怎么做。
她很聪明一个人行走在谪仙之境等同于孩童抱金于市井她就算再怎么有本事最后也会被抓住。
她需要一些同伴。
那么接下来她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把这群人带离山中?
为了过山她又会选择牺牲哪些人?带走哪些人?
众人还在讨论但每次讨论出一条路线就会有人开口言明这条路的危险以及不可行。
他们当中有一些人为了逃出去甚至都不再掩盖曾经和山中的谪仙
是一队。
众人讨论好几轮,发现仅仅凭借他们几个人,根本不可能出山,于是场面陷入了僵局。
有人丧气地低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
众人的表情都从先前的兴奋,变得愁眉不展。
安静下来之后他们意识到,把他们救下来的女仙始终没有开口。
于是全部看向碧桃。
东君也看向碧桃,眼中的兴味与期待,简直要化为灼灼烈火,快把碧桃给烧穿了。
碧桃正要开口,察觉到东君的视线,疑惑地侧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狼藉的衣裙和之前滚来滚去有些凌乱的头发。
明光不在身边,碧桃根本懒得拾掇自己。
给谁看?
她这样血葫芦似的更好威慑人。
但是东君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碧桃心说,难道东君也和明光一样有什么爱洁之癖?
碧桃抱着刀,脚下挪动了两步,微微离东君远了一些。
嫌我脏我离你远点行吧?
碧桃开口说:“我觉得,我们先不要急着离开这里。”
“诸位应该也发现了,凭我们恢复灵气的几个人,根本无法冲破重重的关卡和结界。”
“在这牢房之中,保守估算,至少明日一日之内是安全的。”
“如今天还未亮,我等不如趁这个机会出其不意,再去抢夺更多的仙珠,用于恢复实力。”
众人听了碧桃的话,面面相觑过后,好像滚油之中被泼入了冷水,又开始热烈地各抒己见。
碧桃当然可以强势**,但那样换不来默契合作的队友,也容易让不堪压迫的人在关键时刻倒戈。
只有让他们觉得自己都很重要,在这个队伍之中有一席之地,有发言权。
才不会被轻易背叛,队伍才能够凝聚起来。
况且时间还很充裕,碧桃说保守估计这里明日一日之内是安全。
实际上碧桃根据被押入这牢房之前所见所闻,推测至少两三日之内是绝对安全的。
此界之中的罪仙大多是古仙一族,这也正常,毕竟整个天界古仙族占据十之**。
这些古仙族在天上的时候专擅一门,习惯只扫自己门前的一块雪地,必要时才会合作,如同锁链般环环相扣。
碧桃看他们下界之后,被迫**在一起,和在天界之时,也没什么改变,相互之间貌合神离,分工
合作互不干预。
掌管这处牢房的人现在都在地上躺着呢。
一日两日不出现这山中的人只会以为这群人是跑出去抓其他的谪仙了。
碧桃说完之后继续靠回那根柱子上等着他们讨论。
反正现在情况并不紧急。
而等待碧桃发表逃跑方法的东君此刻又目光灼灼地看向碧桃。
他没想到她竟是根本没打算跑!
她做的每一个决策都在东君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东君稍微想了一下确实与其逃走倒不如悄悄地蚕食鲸吞这里。
毕竟整个谪仙之境处处危险他们逃离了这里不代表遇不到其他的围追堵截。
这山中的大部分谪仙除了镇山的那两个其实都没有太大的本事。平时聚团扎堆也是为了不被旁人当成猎物彼此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
就算发现同伴陷入了危机伸出援手的可能也很小。
半夜三更出其不意地杀过去真的能弄死不少人。
那些人手里大多有储存的仙珠有了仙珠就一切都好说了。
大概是东君的眼神过于直白赤裸也过于热烈了碧桃终于忍不住倾身低声问他:“你老是看我做什么?”
你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呀。
碧桃觉得之前东君混在这山里把修为压制得那么低一定是因为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和身份。
就算在银汉罟上露了脸其实也没有关系没有人会认为和明光长得一样的人就是东君。
如果东君为了万界天道的任务需要她帮助能力的范围之内碧桃是可以帮忙的。
东君却慢慢勾唇笑起来。
他眨动漂亮的金瞳开口也压低声音说悄悄话一样走到碧桃身侧倾身问碧桃:“既然要合作我们至少应该稍微了解一下对方。”
“我其实不叫霆霓那是我骗之前那群蠢货随口编的。”
“我本名叫东君。”
“我曾经也是太清境的人不过已经离开了太清境数百年看你年纪不大不知道你在太清境有没有听说过我?”
“你之前骗那些人透露此界消息时编的那个天界太子的情郎明光正是我的亲弟弟。”
东君提到了年岁
他的声音都因此温和下来眼中的所有晦昧之色都
被替换成一片纯良的金光。
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出自古仙哪一族?”
碧桃:“……”
碧桃手中攥着的刀柄一滑,“叮”一声,刀尖扎在地上。
幸亏她反应快,把双脚叉开,要不然就扎脚上了!
这……怎么突然之间就说真名了?!
万界天道让他下来这太清境的地界做事,他不应该藏着掖着吗?
碧桃低下头掩盖眼中的震惊,用一只手扶着刀柄,大马金刀地站着。
用另一只手搓了一把自己的脸。
东君还在等她回答,微微歪着头看她,一脸期待,耐心十足。
碧桃把自己脸上干涸的血迹搓得开裂,好像一尊即将风化的血腥神像。
一瞬间,碧桃脑子风暴一样卷过太多想法。
最后开口,坚定说道:“我叫占魁。”
鉴于之前她把东君扎了好几个窟窿,既然东君不认识她,碧桃也决定先不让他认识。
免得出于礼貌还得道一声抱歉。
况且碧桃只是和明光相好而已,就算成婚,和东君这个跑到上清境潇洒了几百年,连面都没见过的兄长有什么关系?
如果以后实在躲不过去要正式见面,到那个时候碧桃为了明光,捏着鼻子也会叫一声兄长。
现在就算了吧。
“占魁?”占魁是鲤鱼。
东君回想了一下,缓慢道:“古仙一族似乎没有锦鲤……是近几百年新衍生出来的锦鲤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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