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秃秃的山灰秃秃的水灰突突的石头旁蹲着一个灰突突的人正用树枝在泥地上写字。
柳憕不是不想跑现在身边没人看似是很好的逃跑机会更何况这段时间他已经摸清了四周路线可正因为他摸清了
此处往西淌过这片死水沟是一大片广袤森林里面有狼还有熊蛮子常去打猎就算他不被野兽吃了就算他运气好没有迷路最后还是得被蛮人抓回来。因为在野林里他绝对跑不过那群蛮子。
东是蛮寨北边有人把守南面是峭壁所以除非他有本事攀上那座光滑的峭壁否则根本逃不出去。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对他的看守还是很严密的。可后来蛮人发现没什么必要并且在他两次逃跑未遂惨遭吊打之后如今已没人再监视他了。
可正如之前分析的那样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准确来说他还是做了几件事的比如摸清了路线;再比如偷偷磨了一个骨锥就埋在他那张草垫子下面。他试了一下扎人还挺疼的;再比如他和族里几个重要人物打通了关系但这一节他不想提。
主要是他现在什么都干不了他只能写字。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柳憕写到筋骨两个字时手在发抖视线渐渐不清晰起来。
“吓心肠黑又作文乎!”
三个男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一旁。
柳憕赶紧用手擦干眼泪低头继续写字对三人的话毫无反应。
“你否懂那为诗!蒙女乘驹心肠黑用的。心肠黑尔否去蒙女乘驹何在这?”
“心肠黑累蒙女四人乘驹过甚我等打猎累!”
“心肠黑蒙女乘驹中且要言文诗累甚!”
三蛮哈哈大笑。
柳憕涨红了脸只作听不见。
“心肠黑何否言君子舍义取生?言吃胆卧腥?言那大串套为我等听乎!”
这种场面已经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了刚开始柳憕都是忍气吞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就开口争辩起来同时也是为自己打气说些“士不可以不弘毅”、“天将与之必先苦之”之类的话然后蛮人就哄笑起来乐得龇牙咧嘴。
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常有人来奚落柳憕为的就是听柳憕说一段叽里呱啦的古文以此取乐。每次成功逗出柳憕飙古文的时候蛮子们就像看了场滑稽戏还是戏中最高
潮的片段笑得是前仰后合又是跺脚又是捶胸还模仿柳憕的语气怪腔怪调地跟着念把柳憕激得羞愤难当曾经忍不住冲上去动手结果被反抽。
后来柳憕也学乖了任蛮子咋逗他都不再争了
蛮子们渐觉没趣也就不再来挑事了。可总有人乐此不疲再加上柳憕近来的一些“待遇”引起了不少男蛮的嫉恨所以像今天这样的嘲弄挑衅依然时有发生。
这三个男蛮逗了几句觉得不过瘾笑嘿嘿地靠上前去柳憕马上扶腰站起三人见柳憕扶腰顿时笑得震天响!
“心肠黑为做驹腰子坏了?”
“腰子坏了蒙女否能哈哈哈哈!”
“为我等言最有力哪女?”
柳憕攥紧拳头肩膀绷得紧紧的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某种力量。
“吓!心肠黑欲讨打乎?”
“再观!再观腰子把你打坏!”
三蛮正要围拢柳憕只见几个女蛮呼喝而来。
三蛮脸色一变急忙要走却被两个女蛮拦住掐着腰指着他们用蛮语叽里呱啦地骂。另两个女蛮则跑到柳憕身边先关切地询问一番然后又像老母鸡护仔一样把柳憕护在身后。
四个蛮女身材虽矮却勇悍地很将三个壮蛮围在中间嘴里噼里啪啦地吐出一串串蛮语声音又急又厉如狂风骤雨般往三蛮身上砸。
三蛮刚开始还争了几句一个脖颈和手腕上戴着银环的女蛮直接把腰刀往自己左肩上一拍这在蛮部中代表要决斗的意思对方如果也有决斗的意愿需将武器同样置于左肩上回应。可三人哪敢和酋长的小女儿决斗?顿时便不吭声了听着四女数落警告一番答应不再来找柳憕麻烦这才被四女放行灰溜溜地逃了。
四女围着柳憕又是关心又为他擦汗一个告诉他给他带了腊鹿肉另两个说为他寻到了笔和墨还有一个给他带来了野蜜。柳憕心里五味杂陈自己赫赫国公子堂堂河东柳氏竟然沦落到要靠几个蛮女庇护也算悲哀不过悲哀之中却又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温暖。
“柳郎君走言诗去与我等。”
柳憕刚酝酿起的温暖
瞬间被驱散,脱口而出:“别——
四女哪容他拒绝,直接来拉柳憕。
柳憕吓得脸色一白:“白日如何.如何言诗.等.等晚上.再再言
“言诗有何异白日晚上?四女拽着柳憕向前走。
柳憕欲哭无泪,又不敢大力挣扎,只好卑微商量道:“能不能一个一个言诗,不要一起言诗,一起我我言不好
酋长小女儿还是决定尊重情郎的意见,便道:“先一起言诗,后一个个言诗。
众女都道好,架起柳憕就走。
柳憕神色凄苦,眼角流出一滴泪水,心中默默念道:
阿父!阿兄!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来救我啊!!
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灯火荧荧,暗夜沉沉。
城郊,柳家田庄外,人马嘈杂。
柳惔披着衣服,疾步而出,几个下人也快步跟着主子,或提灯笼,或持衣物。
柳惔一出门,一个中年男子下拜道:“二公子!
庄外二十几个人全部跟着下拜,动作利落整齐。
柳惔马上扶起中年男子:“封叔,父亲怎么说?
封一陵面色凝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呈给柳惔。
柳惔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笺,目光在纸上飞快扫过,眉头越皱越紧.
“大人。
“这么快?先坐,怎么样了?王泰亲自给戴眼罩的男子倒茶。
男子道:“里面没人。
“没人?
“没有特殊的人,后院睡着几个伙计,我去探了一下,没人发觉。不过发现了一条密道,密道直通如意楼后巷,里面有个庭院,布置精美,可庭院里没人。
“发现关人的痕迹了吗?王泰问。
男子摇头。
王泰踱步沉吟。
这是提前把无前转移走了?难道说走漏风声了?
不对呀,这才动的手,之前也没打草惊蛇呀。
王泰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蛇不是被他惊走的,而是被一个姓谢的小娘子惊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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