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冷?
祝铃潋感觉空气中都散发着一股寒冰之气,牙齿不听使唤地打颤。她小心翼翼地趴着向前,往魔身边靠了靠。
谢辞双眸紧闭,脸色唇色苍白无血,眉间有一股淤青郁结。
还真水土不服了?
不对,这好像是中毒的迹象。
祝铃潋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好冰,好凉。
别人中毒是发烧,魔是发冷啊。
也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怪不得这几天都蔫蔫的。
被子里也没什么温度,祝铃潋决定钻出来回自己房间。她可不要跟魔一起冻死。
至于魔?他不是说自己连万剑穿心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嘛,这点小毒小病的,就让他自己忍着吧。想来他一定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祝铃潋踮起脚,准备从魔身上跨过去。就在这时,听到谢辞无意识轻声“嗯”了一声。
是那种不舒服的低吟。像冬日冰面上的一道裂痕,细微而清晰地钻进祝铃潋的耳朵。
她低头看他。
不知道魔是不是真的习以为常。
不过他眼下看起来确实状态不佳。下颌被昏黄的烛光勾勒出半明半暗的轮廓,眉心轻微跳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轻轻挑动着他脸上的神经,呼吸声时断时续。
寒冷在不断逼近、侵吞他。
祝铃潋停下了动作。
微弱的烛光照着谢辞的身影,映在纱幔上。祝铃潋默默看着那身影慢慢变化,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蜷缩在阴暗潮湿的柴房里,身边木头散发出阵阵霉味。她的额头滚烫,高烧使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身体很热,四周又很冷,呼吸就像从鼻腔里喷出干热的火。
窗外的大树被风吹动,像巨大的鬼影在地上飘荡。她害怕地闭紧双眼,破烂的衣衫紧紧贴在瘦弱的身躯上,勾勒出骨骼的轮廓……
那是小时候生病的她。
思绪回笼。
祝铃潋顿了顿,慢吞吞地跨过谢辞的身子,下床。她摸摸索索地去找热水壶,倒在水袋里。拿着水袋又爬回床上,试探性地往谢辞脸颊和颈侧贴了贴。
水袋温热的感觉似乎稍微缓解了他痛苦的感觉,魔的眉头微微舒展。祝铃潋担心太热会烫着他,只好贴一会,拿开一会。
水凉了又继续加。她干脆也不睡了,一手无聊地托着腮,一手拿着水袋给魔升温。
房间很静,能听到少女长发从肩头滑落的挲挲声音。发丝微翘,散落在腰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好在谢辞眉间的淤青看起来消退了不少,周围也不再冷似寒冰。她挪趴过去,刚要仔细观察时,突然魔的眼睛微微睁开了。
其实谢辞醒了有一会。听着她轻浅的哈欠声,听见她慢慢地靠近,感受着她滑嫩的手指若有似无地碰到他的脸。
“你好点了吗?”祝铃潋歪了歪头,小声问。
半晌之后,魔的眼睛蓦然笑起来。
笑什么。祝铃潋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却见谢辞伸出手,穿过她的发丝,抚上她的后脑勺,轻轻带着她的头一同向下,贴在他的胸腔。
隔着薄薄的衣衫,祝铃潋听见他胸腔里的声音。
她的眼睛慢慢诧异地睁大。
好嘈杂的声音。并不像是心跳声,反而像一团凶猛的魔气,在无休止地乱窜。她挪了挪脑袋,想听得更清楚。
“别动。”魔重新闭上眼睛,轻淡道,“这样好得更快。”
少女鲜活的,温暖的体温,隔着衣衫,慢慢地渗透到他的身体。受到血契的影响,他的血液在翻滚着沸腾,肌肤却因从未感受过的暖意而安静舒适。
这一夜的梦里,祝铃潋梦见了江岸红梅。黄昏水清,疏影横斜,每一朵梅花像是用鲜艳的朱砂精心绘成。薄如蝉翼的花瓣落下,如细雨缤纷,波澜壮阔,美不胜收。
梅花树下,走过五个少年。三男两女,虽身着不同颜色的弟子服,看起来是来自不同宗门。却并肩而行,嬉笑逗乐,情真意笃,自由疏阔。
祝铃潋站在身后,远远地看着他们。她并不认识这些少年,只是觉得有几个人莫名眼熟。
有一个男子的背影好像师尊,他旁边的红衣女子好像师娘。
而走在最中间的那人,一身白衣织金的衣袍衬着他身形颀长,高马尾肆无忌惮地摇晃。他微微仰着头,手中拿着一枝梅花。
好熟悉的身影。
梦中的祝铃潋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她喊道:“谢辞!”
可少年没有回头。
他不是谢辞。
他当然不是谢辞。
谢辞总是一个人。
他是冰冷的,孤独的,没有心跳的魔。
*
第二天一早,顾怀远就按照之前看到的捉妖悬赏,带上楚玉、祝铃潋前往。
在癯仙城最热闹的中心,映入眼帘的是一家极气派又古典的府衙。大门上方,悬着一块雕工精细的匾额,上书“济世安民”四个大字,笔力遒劲,于日光下熠熠生辉。
匾额下方是一排雕刻着各式草药图案的木雕,有常见的甘草、黄芪,也有人参、灵芝等,栩栩如生。看来这家主人是位医者。
“不仅是个医者,看这气派,还是个名声不小的。”顾怀远摇着白玉骨折扇道。
“你们是什么人?”门口一光头男子很快注意到异常,大步走了过来,作势就要驱赶。
“接悬赏的。”
“你们是修士?”
顾怀远点点头。光头男的神色瞬间变得恭敬起来,实在是府上近来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这会他看见修士就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
“具体什么事,我请示过老爷再慢慢同您讲。”光头男领着几人,穿过长廊、花|径,绕过内湖,一路朝着府最内处走去。他边带路边试探着问道:“道长,您看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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