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第一次面圣紧张难免的，好在有梁总管……”路上，小太监看着苏其昕，心里羡慕极了。
他要是能得梁公公这样看重，他做梦都得笑醒。
就连苏其昕也以为，这是梁公公的提拔，丝毫没往阴晴不定的皇帝身上联想。
苏其昕很有狗腿子的觉悟，见了殿外的梁公公，利索地快步上前，口头感激了一番。
梁公公笑了笑没应声，他受之有愧啊，什么特意照顾？不过是他揣摩上意罢了。
这几天，永德帝的心情便不怎么好，不过大部分时间，永德帝都是这个样子，他作为贴身太监，早就习惯了。
就算又有几个大臣，因犯事被抄家流放，他的眼皮子也没眨一下。
忽然，他听见永德帝的声音：“那个小太监呢？”
虽然永德帝语焉不详，但梁明高立刻反应过来，最近特殊的小太监就那一个。秋华苑里‘死里逃生’的小太监，被他赞叹‘心灵手巧’害他被陛下冷脸，让他打了自己好几个巴掌的小太监……
他弓着身子，道：“他在御茶房，小苏子在泡茶上有些天赋。”
梁明高其实想顺嘴说小苏子心灵手巧所以才被御茶房姑姑重点培养来的，但想到上次闹的事情，他可不敢再说‘心灵手巧’了。
可他话音刚落，就察觉到永德帝的一道冷眼落在他身上。
在他看过去时，永德帝怪异地扯了扯唇，将目光又移开了。
梁公公仔细回味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也没发觉哪里有问题啊。
但作为陛下的贴身太监，梁总管深知，惹了陛下不喜，很可怕，但不知道哪里惹了陛下不喜，这更可怕。
暂时想不明白，他便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以后反复拿出来琢磨，他要尽早琢磨清楚明白，以后才能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接下来，永德帝今天批改奏折时心不在焉，几次看什么都不顺眼，他被踹了好几脚后，永德帝嫌弃水没滋味，梁明高才福至心灵地问道：“陛下，要不要换成茶水？”
当时，永德帝深深看了他好几眼，在他快要窒息时，永德帝才笑了。
“朕记得，小苏子被分到了御茶房？”
“回陛下，是的，小苏子在御茶房几天了，想来已经学到了真本事。”梁明高说完，又一道冷眼落在他身上。
梁明高对比之前的遭遇，心中有些猜想，但又不确定，毕竟这样的猜想，未免太离谱了。
梁明高微笑着问：“不如让御茶房奉茶？”
永德帝移开视线，手中的朱笔落下重重的一笔，嗯了一声。
声音散漫，看起来并不上心的样子，仿佛刚刚梁明高感受到的冷眼是错觉一般。
梁公公可不敢真当错觉，他躬身退下，离开大殿后，他挥了挥手，招呼来一个小太监，让他去御茶房。
等小太监的身影飞跑着远了，梁明高才收回视线，他皱着眉，手中抱着佛尘，心中则不算思索着，这个小苏子，到底是什么成色？
没多久，苏其昕便到了。
见到苏其昕，梁公公露出微笑，和气道：“小苏子，跟杂家进来，别让陛下等久了。”
“御茶房的兰芳姑姑，和咱家也有一段交情，你在御茶房，没人为难你吧？”梁明高不经意问。
可宫里的人说话，怎么可能是真的‘不经意’？
苏其昕也一直想要抱梁总管大腿，此刻梁总管这样说了，他当即热情地跟了上去：“没人为难，我本来还奇怪着呢，我就是一个小人物，有什么本事得到御茶房姑姑另眼相待，原来都是梁总管大人的提拔和看重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总管大人好。”
梁总管满意地笑了笑：“别一口一个总管大人了，杂家也不过是一个奴才，这么叫着，实在是生分。”
苏其昕眨了眨眼睛，难道他通过梁总管的考验了，现在就要亲亲热热一家人？
苏其昕试探着叫了声：“干爹？”
虽然认亲地有些快，但有好处的话，堂堂穿越者的腰比谁都能弯得低！
梁总管没想到苏其昕这么会随棍上，正常一些小太监可能会叫他‘梁公公’、‘梁总管’、‘梁爷爷’，但没想到苏其昕这么快一声‘干爹’就出来了！
如果没有之前他打自己巴掌和今天挨皇帝冷眼的事儿，他可能就直接应下了，但现在他对苏其昕的事情都带上了几分小心，他嘴角笑容凝滞了一瞬，打个哈哈说道：“你叫我‘梁公公’就行，好了，到了，陛下在里面等你呢。”
苏其昕只能压下心中的失落，亏他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准备认亲，感情他这边准备好了，人家梁公公那边还没准备好呢。
眼下也不是多想的时候，苏其昕尴尬地扯了扯嘴唇，然后便安分地跟在梁公公身后。
勤政殿。
殿内。
在苏其昕一走进来，霍泽修就控制不住地，将视线凝在苏其昕身上了。
一天的焦躁、不顺意仿佛都随着这一抹身影消失。
但紧跟着，另一种不可言说的，隐秘的期待，随着这道身影走近，在他内心升腾起来。
霍泽修视线落在苏其昕头顶，眼神里是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幽深偏执。
霍泽修目光落在苏其昕头顶。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苏其昕不是npc，就是玩家，这两种可能，对他而言根本没什么区别。
现在可不流行，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了。
现在流行的是，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枪。
霍泽修迟迟不说话，一边的梁公公觑着永德帝的神色，一时拿不准永德帝对苏其昕的态度了。
苏其昕请完安，跪了半天也没听见皇帝叫起。
他手中举着托盘，手已经酸了，身体不敢动一下，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消失。
“陛下？”苏其昕知道他不应该出声，但他找好了理由，小声说道：“陛下，茶快凉了。”
霍泽修嗯了一声，说道：“平身。”
苏其昕站起来，克制自己去揉腿，便听见永德帝的声音。
霍泽修笑了下，笑意总给人隔着云端的感觉：“你近前来，站在那里，等着茶自己走过来吗？”
如果是在现代和平世界，有人这样说话，苏其昕只会感慨，这人倒是挺幽默的。
但这是古代，说这样话的人是皇帝。
苏其昕诚惶诚恐地走过去，不敢有丝毫差错。
一直没有人上来接茶盘，苏其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走到御案前，苏其昕才停下来，弯腰将白瓷茶杯放在紫檀木桌案上。
霍泽修接过茶，轻抿了一口。
他不爱喝茶，今天他也不是真的想喝茶。
霍泽修的身体往龙椅上靠了靠，目光再次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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