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那一脸了然样,看似给她留面子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江南烟难为情地垂头,不忘为自己找补:“就是来找他有正经事。”
说完就后悔了,这话怎么一股欲盖弥彰味儿啊……
于是继续强行外向,扯别的话题。
天色渐渐暗下来,大爷去值班室拿着饭盒出来:“我是真饿了,受不了了,拿出来吃了啊。”
还好心想分享给她,她笑着婉拒了大爷的好意:“我不饿,就不跟您抢饭吃了。”
大爷摇头劝告:“小姑娘要多吃点,别搞减肥那一套,草原要是刮起大风来,你这小身板指定是第一个被刮跑的。”
她含笑点头:“好好,我努力多吃,等到风来了就像那草一样顽强,绝不被刮跑。”
一直等到大爷吃完饭还是没有看见桑吉。
大爷劝她:“他指不定今天在食堂吃饭然后继续加班,你还是给他发个消息吧,这么等也不是回事儿。”
她心虚点头,正准备走开四处溜达假装是去打电话应付一下大爷,就看见桑吉出现在门口的身影,连忙站起来大挥手:“桑吉!”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桑吉看见她,满脸意外地朝她而来:“你下班了?”
又问:“等多久了?”
她扬起大大的笑容:“刚来。你说巧不巧,两次都是这样,我一来就碰见你。”
“天赐的缘分。”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仿佛在强调什么似的。
“你这小姑娘怎么还瞎说呢,”大爷一脸正气,“明明四点半就来了,中途怕错过连饭都没去吃。”
谎言被戳破,江南烟回头苦着脸用眼神问大爷怎么出卖她,随后搓手晃了晃身体,干笑两声:“也没有很久啦,这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刚到嘛。”
桑吉无奈地看她那一脸底气不足的样子,和大爷道别后转头往前走。
“走啦。”
“去哪?”
“带小骗子去吃饭。”懒懒的声音传来。
转头和大爷告别。看大爷比起加油我看好你的手势,江南烟难得害羞得小跑着跟上。
“咱们去哪吃饭?”
“你吃过了吗?”
桑吉步子大,江南烟快走也跟不上他,只好小跑,边跑嘴还闲不下来,喋喋不休。
注意到她气喘,桑吉放慢了脚步。
“这个点食堂都关了,我去我宿舍给你做点简单的。”
去他宿舍?要不是为了维持形象,江南烟都想原地停下嚎一嗓子了,本来为着这么久的等待有些烦躁,没想到有此等意外之喜。
“你居然还会做饭?”
“你家不是也在甘萨么?你怎么住宿舍不住家里?”
“你们是单人宿舍吗?要是多人的话带我回去会不会不方便?”
“研究所的工作这么忙吗?你每天都得加班吗?我来了两次你都这么晚出来。”
江南烟跟在他身后化身好奇宝宝,说话像连珠炮一样。
他停下,无可奈何地歪头看向她:“我想回答好像也插不上嘴。”
江南烟眼睛骨碌骨碌转,好像也意识到了。桑吉仿佛就是她的逗猫棒,她只要一见到他就像是被开启了兴奋开关。
便低头嘟囔:“这不是见到你太开心了。”
“那我现在不说了,你一个一个回答我好不好?”
草原今晚的星空很美,桑吉没有抬头就知道了。因为他从江南烟两只黑漆漆的眼珠中看到了漫天星海的倒影。她此刻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像只求主人摸摸的猫儿,桑吉不禁愣住。
“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江南烟被他盯着,有些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听到声音他才反应过来,不自然地扭头继续往前走。
“甘萨很大,我家在镇上,在这里我平时就住宿舍。我们研究所人少,就都是单人宿舍。你正好碰见我在加班而已,不是天天都这样。”
他机械地回答着她的问题,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一双灵动的眼睛。
“你怎么突然来找我?工作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才想起来一开始没问出口的问题。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嘛,就是想你了嘛。”江南烟听了这话,踩了一下前面这人高大的影子以泄愤,低声絮叨。
“什么?”桑吉没听清。
“好像不是所有的小孩都服管教,来请教一下你这个孩子王。”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完美借口。冯虹的事在没处理好之前她不打算告诉他。
“我怎么就是孩子王了?”他哭笑不得。
“我听那位骑马的教练说,你经常在休息日去马场教孩子们骑马。那肯定是你受孩子们欢迎,他们才愿意去找你啊。”她一脸理所当然。
“只是孩子们对多读了点书的冠军有光环而已,”他啼笑皆非,随即又关心她,“上课被捣乱了?”
“有个小‘大哥’带着他的小弟们刺我,”说着说着她开始撒娇,“你们是不是就看人下菜碟,看我长得柔弱就欺负我?”
他挑眉:“怎么变成‘我们’了?我什么时候欺负你的?”
她顺势:“你不加我联系方式,让我平白无故在外面等好久。”
桑吉瞠目结舌:“真想把你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的脑回路是怎么绕的?”
“是怎么从有人捣乱总结到联系方式的?”
“我这是独一无二的脑子,”她语气还带了点沾沾自喜,“我扫你还是你扫我呀?”
她拿出手机。
“我扫你,免得到时候你说我不主动加你。”他好像掌握了她的无赖密码。
她一脸“孺子可教也”的欣慰模样。
“那些孩子们可能不是对你有恶意。他们还小,会以偏概全。甘萨在大山里,没那么发达,支教的条件可以用艰苦来形容。很多老师要么待不下去很快走了,要么为了一些福利强忍着留下,但话里话外总是嫌弃孩子们或者根本就放任孩子们自生自灭,把教学课全部改成自习课。当然,有更多的老师赤忱奉献,只是可能没让他们碰上。他们遇上过那样功利的老师,就下意识地把所有外来者都归结为那一类,捣乱来排斥你,试图把你赶走,”加好微信后,他解释,“他们本性不坏,只是不想成为那些汲汲营营者的工具。”
江南烟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点头。
早上刚被学生叫衰的时候她有过片刻的慌乱,但很快逼自己镇定下来。
课下她坐在那里有些恍惚。虽然培训的时候前辈们向他们反复强调可能会出现这些情况,但因为过去在青湖短暂的半个月支教经历,她先入为主地把这些提醒当作无用之言。
现在一想,那半个月的支教,是孩子们自愿报名的暑期活动,和这里的义务教育受众、教学内容本就不同。
况且,她似乎没有将心比心,没有站在孩子们的角度去想他们为什么故意捣乱,只是让感性压倒理智,无意义地生气。
甚至只告诉自己,无论在哪都有“问题少年”,镇住他们不惹事就好了,多的就只需要尊重他人命运。
所以,按桑吉的话,不是她有问题,不是课有问题,而是傲慢与偏见横亘在她和学生中间。
她自认为自己给这里的学生带来走出大山的希望,他们理应尊重她,听她的话。
他们认为她只是来这里装模作样的,就等着一年后回去获利,他们不愿做工具人。
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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