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算得很好,拿来的零钱就放在棉花篓子底下。
还谨慎的在准备离开后动手,虽然当天顺利回家没被拦住,但没隔两天就漏了馅儿,又被热情的陈姨逮住,一起吃了顿热气腾腾的包面。
包面是方言,其实就是饺子,四方的饺子皮,肉馅是新鲜剁好的,一点葱花简单调味就是十足鲜香,手腕灵巧的翻转,指尖沾水湿润固定,一个肚子圆鼓鼓的小元宝就成了形。
新鲜包好的等水开再下锅,没一会儿就顺着咕噜咕噜的泡泡浮到水面跳起了舞。碗底放一点雪白的猪油,加一点葱花,鸡精,盐,再倒上一点自家榨的麻油和生抽,就着锅里滚烫的热水化开,霸道的香味就直冲鼻腔。
捞起雪白的包面放入汤碗,最后再盖上一个白嫩的水煮荷包蛋,一口下去又香又滑,不用嚼顺着喉管就往下滑。
包面外皮柔和,咬开后新鲜的汤汁流出,油润的肉香顷刻占据了口腔,完全是超市速冻饺子的难以企及的滋味。
他们这边没有什么过年过节吃这个的说法,更多是用来招待客人。
来拜访得太早,那就吃顿饺子当做早饭,来得太晚也没关系,吃顿刚下好的饺子,一会儿离开就算是冬天也整个身体都热乎。
主人家好早做准备,客人也不用等太久,若是刚好碰到杀鸡宰羊,再浇上一口汤配着肉,更是小时候一年到头想着的好滋味。
担心两人吃得不够,陈姨还蒸了一盘子红薯过来,都是切开蒸熟,一半就有手掌大小,露出外面的肉黄澄澄的,看着就又面又糯。
只可惜一碗下去肚子实在没有多余的地儿,只能看着眼馋。
这种品种是她小时候的最爱,生吃脆甜,煮熟了则是软糯土豆的口感,甜味儿浓郁,但水分很少,吃大口容易噎得慌,但远比水水的蜜薯来得香。
回村里学会最有用的一句话就是:想吃什么就去做。
当天下午,李昕桐就扛着借来的锄头下地了。
种是肯定没种的,但可以买。
正好下午有空,两人也没犹豫,动作麻利就去了地里,一个扛着锄头,一个拿着篓,一前一后踏过架在水渠上的简陋石板桥。
“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石板桥没有扶手,李昕桐步子跨得很大,试图快速通过。
“我下午的时间很空。”
“而且我直觉你说的东西应该很好吃。”
李昕桐哈哈笑得很大声,她中午一直惦记着红薯,偏偏胃里又没腾出地方,最后只能嘴上跟着念叨几句,没想到还勾起了顾宸枫的馋虫。
“那我们今天多挖点,明天做红薯三吃。”
“啊,不对,是四吃,好像也不对……”
走在前面的人开始认真规划接下来的菜谱,偶尔还不忘记吩咐两嘴。
“提醒我掐点红薯尖,那个可好吃了。”
也不等顾宸枫回答,就接着开始碎碎念:“家里小米辣不多了,得再去摘点。”
“谁家种大蒜了来着,再整点油浸蒜……”
乡间的小路不宽敞,去往菜地的路只有隐约的鸟鸣,和风吹过草叶摩擦的声响,于是两人偶尔的交谈就显得愈发清晰,而他匮乏的文字和生动的她相比,就像是一尺布料孤寂的白和即将触碰到的色彩浓郁的染缸。
他如此渴望被染上新鲜的颜色,而她的一切他恰好迫切想要追求。
不同的灵魂,同样的共振。
没有拎着篮筐的手按上胸腔,顾宸枫觉得自己脑子有一瞬间空白。
他意识到,那一天他们萍水相逢,后来他们彼此相伴,是进退同频的伙伴、是想努力维护的旧友。
但在这一刻,在这一天平凡的下午,当同一缕风拂过两人指尖时,他开始学会心动。
菜地不远,很快就到了被树木掩映的尽头,李昕桐放下锄头挥手喊他。
“快来摘,我要下锄头了,不能保证我锄头底下有没有完整的活口嗷!”
声音很大,就是挖地技术实在是和她本人说得一样,十分一般。
红薯都埋在地下,擅长种地的知道用巧劲,大力下锄头,小劲翻。
她就不一样了,大劲儿下锄头,再废老鼻子力气翻出一大块土,要么一无所获,要么成功斩杀两个红薯大将,好好的圆滚滚愣是东一块西一块,看上去颇有几分惨烈。
努力片刻选择捡漏,拎了个不到手臂长的小锄头默默刨开土块,反倒是捡了些卖相很不错的。
顾宸枫也不是没有尝试,也谋杀两只红薯后被看不下去的叔拎走了锄头。
叔嘴上说得委婉:“我再示范给你们看看。”
实则拎走锄头后就再没给两人的意思,没一会儿就把一小块地刨了个遍,完整的红薯大大小小挤在一起,和之前那堆受伤惨烈的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没好意思吱声,手下的动作进展得飞快,红薯藤挑嫩的掐尖,完整的大红薯放下面,被刨烂的就放上面,带回去第一波消灭。
看上去不简单实则也确实不容易,等结束时一身汗不说还沾了一身土灰,真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汗往眼睛里滴但腾不出手来擦的可怜情境。
好在菜园再往前走点距离,就到了田埂,那里有个露天的水井,做得很大,用个大石头半盖着,蹲在边上就能直接舀水。
天气热树荫下的井水却是一等一的清凉,两人用叶子舀水洗好了手脸,又挑了两个小红薯就着水洗干净,就这么一人一根边啃边回家。
小时候厨房是圣地,不管是什么,总要尝试咬几口试试味道。
什么生藕,番茄,黄瓜,辣椒,就连刚活好的面团都要揪一小坨下来塞嘴里试试味儿。
其他还有踩雷的时候,太老了发苦,一口下去辣到冒火,还有些根本没味道。
唯独红薯,什么时候去吃都是甜滋滋的,口感也是嘎嘣脆,还不会拉丝。
那时候消化不好不让多吃,这会儿寻思着找找久远的记忆。
偏偏没算到牙口不如从前。
嚼了没多久腮帮就开始抗议,等强撑着吃完整个脸都跟着犯酸。
偏偏抡锄头的后遗症也跟着上演,不算严重但整个人都跟着犯懒,别说是慢悠悠地揉脸,连端个杯子都嫌费劲儿。
最后只能无奈哼哼,并试图通过张大嘴巴来缓解面部不适。
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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