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空位不多,陈辰的旁边倒是有一个。她抱着侥幸的心,想着陈媛总不能坐她身旁吧?
果不其然,人最怕什么便来什么。
陈辰僵硬地转过脖子,看着陈媛正正挑了她旁边的位置,而且看上去还一脸的不爽。
陈辰大大咽一口唾沫,心想,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故意咳嗽两声,“咳咳……”
见冉华无动于衷,陈辰再咳两声。但冉华的心思似乎全都放在比赛上了。
陈辰无奈,只能扯了扯冉华的衣袖。冉华这才反应过来,忙将耳朵凑到陈辰跟前。他的耳朵离陈辰不过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这让陈辰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耳背。
陈辰特意侧过身子,挡住陈媛的视线,然后压低声音说:“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冉华听后并没放在心上,他只是嘱咐几句,便将目光再次投入到场下追逐的少年儿郎。
得到批示后,陈辰立马弹射起身,她麻溜地领着茱萸转身便走。这般火急火燎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有洪水猛兽追着她。
“快走快走。”陈辰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催促着。
茱萸的身子矮小,自然不及陈辰腿长,她走三步跑两步才勉强跟上陈辰的步伐,她喘着粗气回道:“少君,您别担心,有冉城君在呢,我们不会有事的。”
陈辰一点儿也不认同茱萸的说法,她转过身子,表情很真挚地与茱萸理论:“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你……”
陈辰还未说完的话被她尽数咽下,因为她越过茱萸的头顶看见有人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而这人,正是追她的洪水猛兽……
一时之间,陈辰的脚像被灌了铅,动弹不得。茱萸好奇地回头望去,也吓得哆嗦,她腿一软,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说:“给,给城君请安。”
对陈辰紧追不舍的人正是陈媛。
以往的她,哪怕心里装有再多的事,也从不放在脸上,可今天不知怎的,竟一直黑着脸,是个人都忍不住退避三舍。
陈媛直直走到陈辰跟前,她身后只有几个贴身的侍女,看来只是打算和陈辰聊一聊。
“我且问你一句,冉华向你提亲之事是真是假?”陈媛不说废话,她已经不屑与陈辰演姊妹情深的把戏。
陈辰梗着脖子,僵硬地点头。
哪怕是料想中的答案,陈媛也一下子怒急攻心。她一把捏住陈辰的脸,瞪圆了眼睛,似是要将陈辰生吞活剥,“陈辰,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说完,陈媛将陈辰一把甩开。她的力气很大,陈辰回退几步才勉强站住脚,要是换成别的女子,恐怕早就被陈媛甩在地上。
陈辰揉揉自己的脸颊,她觉得上面肯定留下印子了。不过今日的陈媛的确奇怪,如果只是担心她得了冉华的庇护,那为何不去质问陈衢和陈夫人。没有父母的同意,她和冉华根本订不了亲。
陈媛的举动实在太过怪异,陈辰不禁大着胆子试探道:“长姐,你为何如此动怒?冉城君不向我提亲,也会向别人提亲。”
原本她打算说自己不和冉华成婚,也会和别人成婚。但陈辰敏锐地察觉到,‘冉华’这两个字才是陈媛不顾身份发火的缘由。
她刚才分明看见,在冉华凑近自己的时候,陈媛的脸色一下黑了好几个度,如果说她开始见着自己只是稍有不悦,那么自己和冉华在一起时,陈媛的脸色可不是单纯的铁青便能形容。
难道,陈媛喜欢冉华?
这样荒谬的念头在陈辰的脑中一闪而过。
她没有把握,可另一个人却隐隐佐证了陈辰的猜测,那便是她的长姐夫。陈辰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冉华时,还一度将他误认成长姐夫。现在细细想来,冉华和长姐夫确有七八分相似,而怀有同样想法的人肯定不止陈辰一个……
这么看来,当初陈媛排除万难,执意要和门户低微的长姐夫成婚,似乎也有了准确的说法。
如此,谜底便也解开了。
陈媛迁怒于陈辰,不过是因为爱而不得。
陈辰的话音刚落,陈媛离开暴跳如雷,这更是验证了陈辰的猜测。
若不是底下几个侍女拉着,陈媛怕不是要当场对陈辰动粗。连茱萸也立马站起来,将陈辰护在身后。
陈辰没料到一向端庄大方的陈媛,竟有对人动手的一天。她慌乱地退后几步,可陈媛仍是穷追不舍。
陈媛丝毫不顾及,只是一味发了疯地伸出手,看架势不把陈辰的脸抓得血肉模糊都不罢休。
侍女们虽跟着陈媛,但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她们三四个齐手,才勉强拦下陈媛。到最后,陈媛脱了力,她的身子慢慢滑落,最终跌坐在雪地里。她抱着双腿,缩成小小一团,终于放声痛哭: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喜欢你。爹爹是这样,娘也是这样,就连……就连冉华,冉华宁愿选你也不选我……”陈媛无助地将头埋进膝盖。
她这二十年有太多的委屈和酸涩,过往的点点滴滴全都压在她的心头,已然成了病态。
陈辰从未见过陈媛示弱的模样,她于心不忍,也跟着蹲下身来,轻声安慰道:“长姐,你别这样想,人哪能事事顺心呢。你看我,不也是磕磕绊绊地一路走来。”
说着,陈媛冷不丁地抬起头,像刀子一样的眼神让陈辰发颤。
陈媛嗤笑一声,她的眼里带着不屑,下一秒她便收回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她的眼。她冷冷地说:“我从来都事事顺心,是你……”陈媛停顿一下,若有所指,“是你出现后,我才有了不顺心的事。”
陈辰不解,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陈媛在侍女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一步一步地逼近陈辰,眼里含恨,一字一句地控诉道:“自你出生以来,爹和娘日日夜夜围着你转,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生怕一个不仔细你便两眼一闭见阎王去了。你的身子这么弱,哪里担得起陈家的担子,可爹娘仍是一如既往地照顾你,养着你,真是可笑至极。”
陈辰对此不敢苟同,她厉声反驳道:“父母对子女本就有天生的恩情,若是因为子女不如自己所愿,便胡乱遗弃,根本不为父母道。”
陈媛轻笑,并不接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家族玉戒,一下一下摸着玉戒上起舞的凤凰。
“我不知这番话你是从哪里听来。若是爹爹教你的,那他便能早早猜到今日你我的局面。”陈媛举起手中的玉戒,露出徽记的一面,说:“历经涅槃才会重生,而你就是我的劫。”
陈媛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多年来她都把陈辰看作敌人。无论如何劝说,都不能轻易改变她的想法。
既然如此,陈辰也不必多说。陈媛想当城君那就让她当好了,反正从此以后她有冉华的庇护,与陈媛再无瓜葛。
这样想着,陈辰转身便要走。
“慢着。”陈媛喊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冉华的过去?”
陈辰平静地看着她,摇摇头。不是所有人都像陈媛一样迷恋着冉华。
陈辰不在意的样子深深刺痛陈媛的心,陈辰越不想听她便越是要说。她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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