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清早的晨练,是凌易北从幼时坚持到现在的好习惯。不仅如此,他也要求凌家军人人都得晨练。
因此,将陈辰唤醒的声音,便是凌家军早上整齐划一操练的声音。
凌易北驻扎在陈府,只带了两百名亲兵,和自己的左膀右臂——追风和逐云。
追风和逐云是凌家的家生仆,小时候因为身材比同龄人高大,便被送去营中磨练。于是,从那是起,追风和逐云便一直跟随凌易北走南闯北,无论多凶险的地方,他们都曾洒下热血,立下一桩桩令后世称奇的伟大战绩。
他们二人出生入死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自家将军彻夜未眠倒是第一回见。
不仅如此,凌易北睡不着,也没想让别人好生安息。
今日的晨练就比往常足足提前了一个时辰。
所以,当陈辰睡眼惺忪地看着窗外,仍有些昏暗的后院中遍布了穿戴整齐的士兵,不是拿枪就是舞剑,陈辰差点以为要兵变了。
茱萸也是一边赶过来,一边套衣裳,她揉揉眼睛,不确定地说:“听说,是凌将军在晨练。”
哦……
“估计还得好一阵子呢。”
哦……
陈辰站在窗台边,许久,才说出问题的关键:“他们每日都晨练吗?”
因为陈辰住的阁楼,声音往上传得很快。她头痛欲裂地看着下面不远处的整齐划一的人群,心里开始懊悔。当初要是她知道在府上建一处二层的小楼会有这样的副作用,她就算冒着患风湿病的风险也要住在一楼。
“唉。”陈辰叹一口气,“茱萸,把我的大棉被拿出来吧。”
茱萸担心地问道:“少君,您发冷吗?要不要找医师来看看。”
这都快五月了,怎么还要盖棉被?
“不是,拿来盖住头,也许就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
陈辰简直生无可恋,在自己家睡个回笼觉咋这么难!
另一边厢,追风和逐云也是叫苦不迭,他俩每次晨练,都是要真枪真刀地陪着凌易北。
原本以为回了都城,能好好休息几日,谁知……
追风一个晃神,手里的剑便被凌易北一手打下,还未反应过来,冰冷的剑尖已经直指他的咽喉。
“我说过无数次,在战场上,从不允许走神!你的一次走神,便能白白断送性命!”凌易北的眼神凌冽,言辞中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追风年资大,仍是犯了相当低级的错误,他自愿受罚,于是不发一言地走到一旁加练一个时辰。
凌易北就是这样的人,公私分明,他不会因为追风和逐云是从小跟在他身边,便对他们有特殊的优待。
况且,在战场上,处处都是生死攸关,平日里若是对亲近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最后反倒是害了他们。
追风退到一旁后,便只剩下逐云一人和凌易北对剑。他又怎是凌易北的对手,因此三两个回合下来,逐云已经渐渐落于下风。
在最后关键的一刻,凌易北猛地收剑,而逐云手里的剑早在一秒前已经‘哐当’落地。
“回去再练。”
“是!”逐云不敢辩驳。
他和追风二人也不是懒于训练,但不知为何,从小他们就比不过凌易北。他们出剑时总会心软,而凌易北则不同。
若是有人能花点时间去探究凌易北的过往,也许便能理解为何他每次出剑,都会招招致命。
就这样,陈辰和凌易北的鸡飞狗跳合住生活,算是正式拉开帷幕。
而且陈辰还发现,凌易北每日晨练的时间越来越早,有时都让她怀疑凌易北是不是故意折磨她,特意在半夜三更练兵!
她比不得那些皮糙肉厚的士兵,陈辰本来身子弱,而且自立府邸后,便每日睡惯懒觉,不是日上三竿都不带起的。
终于,在第五天后,陈辰终于顶着一双厚厚的黑眼圈,来找凌易北谈判。
被迫起了大早的陈辰,穿上衣服便怒气冲冲地直奔后花园,她再也忍不住了!
一路上,她都脚底生风,可是真正到了凌易北的跟前,她又突然怂了。
凌易北只是默默地背手站立,目不斜视地看着底下每一名士兵的舞剑动作,他还未说话,陈辰就已经感到窒息。
还是追风眼力好,一下子便认出陈辰,凌易北像是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然后问安,“少君早。”
早?
陈辰抬眼看了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天,心里冷汗直流。但她很快便镇定地说道:“凌将军,我有事要和你说。”
对!没错,就是这样!要摆出主人家的气势!
“你说。”凌易北仍是眼睛紧紧盯着士兵,似乎对陈辰的打扰有所不满。
陈辰都怀疑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是否能看请。
“那个……要不,将军借一步说话。”让她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取消晨练,看上去会不会不近人情。毕竟,人家是来保护她的。
“无妨。”凌易北倒不在意,“少君直说便是。”
陈辰深知自己本来声名狼藉,那么多加一条罪名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请求道:“将军可否将晨练的时间往后推延。”
说完,凌易北这才拿正眼瞧陈辰。
陈辰被他严肃的表情看得十分不自在,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怎么总感觉凌易北的眼中带有一丝丝的讥笑和嘲讽。
许久,凌易北才缓缓开口,“那么少君认为,延迟到何时才适合?”
嗯……
“辰时吧,那时候天也亮了,大家伙吃完早饭,肯定练得更得劲!”
凌易北冷笑一声,语气显得十分平淡,“少君可知,我的兵,哪怕是饿了三天三夜,也绝不输给别的部队。”
关于凌家军的厉害,陈辰略有耳闻,可是这和延迟晨练有啥关系。
“不管是饱腹还是肚饥,在战场上只有尽了十足的力气,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若是觉得没吃饱饭,就上不了战场,那倒不如回家种地。”凌易北冷冷地看了陈辰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操练的士兵,“多谢少君美意,但我自有一套方法,不劳少君费心。”
额……陈辰怎么觉得自己被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她倒也不是要教他做事,只是借着一个名头将自己的诉求说出来罢了。
就在陈辰疯狂转动脑瓜子的时候,凌易北突然又开口说道:“少君莫不是嫌我们操练的声音过大,扰了府上的人歇息?”
“不不不!怎么会呢!”陈辰连忙否认,“桃夭每日很早就要起来晨读,鹿鸣……鹿鸣也是,他也是习惯早起练武的人。”
“哦,那就好。”
唉……
“在下近日在想……”
“想什么?”看见一线生机的陈辰赶紧追问,生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既然少君也是喜爱早起的人,何不来与我们一同操练。在下听闻少君的身子一向孱弱,多练些强身健体的功夫,是再昂贵的补药也比不上的。”凌易北的表情很认真,看起来并不是像开玩笑。
可是这话听在陈辰耳朵里,就是开玩笑。她不是不爱运动,无奈硬件条件跟不上。这具烂身体,快走两步都气喘,操练岂不是要了她的小命嘛!
陈辰尴尬地笑了笑,十分客气地拒绝了。
凌易北也没多劝,只是默默地站立不说话。
就这样,陈辰的第一次维权运动以失败告终。她苦着脸回到自己的房间,连往日里最爱的桂花羹,也不香了。
就在陈辰以为自己的苦日子就要开始的时候,凌易北居然真的调整了晨练的时间。虽然没有推延很多,但好歹不是半夜三更惹得人睡不着觉。
既然凌易北已经给足自己脸面,陈辰也该给别人台阶下才是,于是,陈辰便过上了伪装的日子。
陈辰变得爱早起,爱运动,她也不知道为啥对凌易北的话就言听计从,明明凌易北就没敢对自己放过狠话。陈辰百思不得其解,也许这便是人与生俱来的对于上位者的服从吧。
可是凌易北什么时候就成了她的上位者?
呸!
正待陈辰要反驳,但又联想到凌易北宽广的后背,修长而又充满力量的大腿,加上快赶上自己脑门大的铁拳,陈辰是不得不服气。
“少君。”茱萸将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陈辰摇醒,“冉娘子来了。”
“哦,请进来呗。”
茱萸面露难色,“恐怕您得亲自去一趟。”
嗯?什么天大的事要她本人过去?
茱萸立马解释:“现在凌家军规定,所有进出府的人都要搜身。”
陈辰表示理解,并且十分支持。
“冉娘子不是一个人来的,花前和月下也来了。”
一听这话,陈辰‘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
花前月下肯定是带着鸳鸯阁的情报过来,要是让凌易北知道她还有不为人知的副业,那她可就真的抬不起头!
待陈辰赶到大门时,便看见乔装成冉与君侍从的花前月下二人,死死护住怀里的包袱,说什么也不让检查。
这事自然也惊动了凌易北,凌易北站在门口,就要出手抢夺包裹。
“住手!”陈辰大吼一声,然后觉得自己语气不好,又很客气地对凌易北说:“冉娘子是我的朋友,以后她和她的贴身侍从,就不必搜身了。”
凌易北停在空中的手收回,然后背在身后,他不发一言,只是微微侧过身子,好让冉与君一行人等进门。
他们鬼鬼祟祟的背影被凌易北尽收眼底。
逐云在他旁边不确定地问:“将军,以后就不搜了?”
“嗯。”
“这……”逐云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平日里,也不见将军是如此好说话的人,哪怕是在凌家被人骑到头上,该坚持的原则他都会硬咬着牙不松口。
凌易北转头看他,眼神冷冰冰的,“你有意见?”
“不不不,不敢!”逐云哪能有意见,“就是好奇罢了。”
“呵。原本来这里驻扎,也不过是为了凌家那群老古董的脸面。既然主人家都发话了,我们又何必讨不痛快。”
原来如此,追风和逐云这才明白,为何将军最近的表现如此古怪。毕竟将军,可是最厌恶三妻四妾,油嘴滑舌的人,而这位陈家二少女君,看起来就是狠狠踩中了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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