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咬牙撑住傅胜年,心头乱成一麻。王二花命悬一线,傅胜年毒伤突发呕血昏迷,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眼底那丝慌乱已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她环视屋内众人,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斩断了所有嘈杂。
孟娇一字一顿道:“都听好了!不想一尸两命的话,现在,立刻,退出这个屋子!”
满场瞬间安静下来,连蔡氏的哭嚎都噎在了喉咙里。所有人看向孟娇,此刻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有冷肃。
她目光扫过牛家老两口,那眼神里透出的压迫感让还想说什么的牛老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柳郎中叹了口气,上前搀起愣在原地的牛老爹和其他村民使了个眼色。
众人慑于孟娇此刻的气势,又见傅胜年吐血昏迷、牛大柱家的奄奄一息,知道再耽搁不得,终于开始缓缓退出院子,各回各家。
蔡氏被半拖半拽着往外走,到了门口,她猛地回头,冲着孟娇嘶声哭喊:“孟家丫头!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孙子啊!”
孟娇看都没看她,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想要大人孩子活命,就闭嘴,出去。”
“砰”的一声,门从里面用力关上,接着传出插上门闩的清脆响声。
院子里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夜风吹过墙角枯草的沙沙声。
孟娇不再耽误,迅速给傅胜年和王二花注射了麻醉剂。
下一秒,三人同时出现在空间里。
她压下心头的焦灼,先小心将傅胜年扶进医疗舱里躺着。
舱体感应到人体重量,侧面的操作面板自动亮起并设定好疗愈模式,光罩内,淡蓝色光波如水纹般荡漾开来,轻柔扫过傅胜年的全身。
他苍白如纸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不少。
安置好傅胜年后,孟娇立刻转身,换上无菌手术服,戴上无菌手套,走向中间的手术操作台。
她俯身,动作利落,将王二花身上的衣服剪开,快速在她腹部和周围的皮肤消毒擦拭。
此时的王二花呼吸微弱,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心率和血压极低、血氧饱和度不足、胎儿心率持续下降且不规则……
时间就是生命。
消毒、铺巾、定位,她的动作稳定精确,没有丝毫犹豫。
银亮的刀锋在无影灯下闪过一道寒光,平稳地划开王二花下腹部的皮肤。切口笔直,出血很少,刀刃上附着的凝血因子在起很大的作用。
一层,又一层,皮肤、皮下脂肪、筋膜、腹膜等,每一层都被小心地分离、牵开。
孟娇手腕稳定下压,“哗”温热的血液瞬间喷出……
她放下手术刀,右手探入子宫腔内小心地摸索着,很快碰到了胎儿的肢体——是臀部。
果然胎位不正,她轻柔地托住胎儿的小屁股,同时另一只手在宫内探寻,摸到了缠绕在胎儿颈部的脐带,绕了两圈,勒得有些紧。孟娇只能一点一点地将脐带从胎儿颈部松解开。
费了好一番工夫,最后,一个湿漉漉、浑身沾满胎脂和血污的小小身体完全脱离于母体,成了一个新的独立个体。
是个女婴。
孟娇的心却猛地一沉。
婴儿没有哭,小小的身体软绵绵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尤其是口唇和四肢末端。
她立刻将婴儿头低脚高地放在准备好的无菌布上,快速清理着口鼻中的羊水和黏液,然后用手指轻弹她的脚底。
没有反应。再弹,依旧安静。
孟娇迅速拿起听诊器,贴在她瘦小的胸壁上,心跳声微弱得几乎像是幻听,缓慢,且不规则。
在母体内缺氧太久,早产,加上窒息。
来不及做常规的新生儿复苏了!那些拍背、刺激、人工呼吸等操作,对于这个一碰就会碎的小生命来说,都太粗暴。
孟娇一把扯下听诊器,抱起这个巴掌大小的婴儿,快步走到医疗舱内小心翼翼地将女婴放进去,调整她的姿势,让她保持呼吸道通畅。
做完这一切,孟娇才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而产妇的危机还未解除,她转身回到手术台。
显示屏上,王二花的出血量数据触目惊心,子宫收缩乏力,创面仍在渗血。
孟娇定了定神,向子宫内注入促进宫缩的药物并对主要的子宫动脉进行止血,随后拿起针线开始缝合。
她手法娴熟,针脚细密均匀,用的是可吸收的缝合线,最后还在皮肤切口贴上防水透气的敷料。
等最后一个步骤完成,孟娇感觉手臂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僵硬不已。王二花的生命体征数据虽然仍处于较低水平,但已经停止了下降的趋势,心率、血压、血氧都在缓慢回升,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
她缓缓吐出一口憋在胸中的浊气,把王二花也搬进了医疗舱里,也得亏她买的型号够大够先进,但凡她上辈子再抠搜一点,今天也就只够躺一个人。
眼见傅胜年眉宇间的那抹痛苦已经舒展,呼吸平稳悠长。那个早产的女婴肤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青紫转为浅粉,瘦小的身体偶尔还会微微抽动一下,像在努力呼吸新世界的空气。
最边上的王二花仍在深度麻醉中,但脸色不再那么灰白,胸脯有了规律的起伏。
三个人,三条命,都暂时被孟娇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排山倒海的疲倦感向孟娇袭来,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主要是精神力的持续消耗,还有面对生死、肩负重压的心理负荷。
她脚步有些虚浮,自然而然地躺在傅胜年身边。
院子外,时间在焦灼中一点点爬过。
夜色最浓重的时刻过去,东方的天际线泛起一丝极淡的鱼肚白,星星渐渐隐去。牛家老两口在紧闭的院门外来来回回地走,像拉磨的驴。
蔡氏每隔一会儿就要扑到门板上拍打几下,哭喊着“我的孙子!”,又被柳郎中劝开。
柳郎中自己也心神不宁,不时探头从门缝里张望,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寂静得让人心慌。
“两个时辰过去了,咋一点动静都没有?”留守的一个村民小声嘀咕。
“该不会……”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口。
牛老爹抱着头蹲在墙角,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几岁。
就在众人的耐心和希望都即将耗尽时,“哇…哇…”极其微弱,像小猫叫一般的啼哭声,从屋里传了出来。
声音太轻,以至于最开始没人反应过来。直到第二声、第三声响起,虽然依旧微弱,却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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