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胜年似笑非笑,投去审视的目光:这邱永昌倒有些意思,看起来是个胆小的,但却敢在他面前直接开口要三成的赏赐。
“孟姑娘请说。”邱县令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屁股只敢挨着凳沿三分之一。
但一想到此前北边来的流民还需要大笔银钱安置,农具、粮种哪样不花钱。他就挺直了背脊,告诉自己不能怂,豁出去了!
孟娇认真道,“粮种必须优先供给本地农户,价格至少要比市价低两成,剩下的,大人再另行处置。”
邱县令一愣,紧绷的面皮随即松开,笑了:“孟姑娘心善,好,本官答应你!”
事情谈妥,邱县令又寒暄几句,便起身告辞。临走时,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道:“对了,宴席的事,孙师爷都跟姑娘说了吧?菜单的事不急,姑娘从府城回来再定。”
“民女记下了。”
二舅本来还想留在家里蹭晚饭,但被孟娇拽到角落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又挂上笑脸赶着驴车和邱县令一同去了县里。
送走俩人,孟娇回到饭桌,眉头微蹙。
“怎么了?”傅胜年不解。
孟娇沉吟,“邱县令这么积极,怕是另有打算。”
傅胜年淡淡道:“他想借粮种之事攀上州府,再借宴席之事攀上韩刺史。一石二鸟,倒是好算计。”
孟娇点头:“不过对我们也有利,有官府渠道,粮种能快速出手,价格也不算太低。”
傅胜年提醒,“只是要小心,官府办事层层盘剥是常事。文书要写清楚,银子要当面点清。”
“我明白。”
……
临行前夕,晚饭摆满桌子。
孟娇做了清炒抱子芥、干焙土豆丝、粉蒸肉、卤味拼盘以及黑山羊火锅。
外加一碗用煳辣子、蒜末、葱花、薄荷等香料打底的灵魂蘸水,再浇上一大勺滚烫的羊汤冲开,香料的味道被激发,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姚氏给自个儿的宝贝闺女和女婿分别盛了满满一大碗羊肉:“你们俩都要多吃点,一个要养伤,一个要出远门。”
傅胜年道谢,吃得很认真,一碗羊汤下肚,暖流自生。
孟娇起身,给姚氏和两小只也各自舀了一碗,“咱们本地的黑山羊,连皮带肉烹煮最是鲜美温补,阿娘也多吃些才是。”
两小只扒着饭,腮帮子鼓鼓的。二丫忽然问:“大姐姐,你要去多久呀?”
孟娇擦去二丫脸上沾着的粉末、温声回应,“快则五六日,慢则十来天。我去买药,给你哥哥治病。”
大宝小脸严肃,“那要早点回来,我会好好认字的,等大姐姐回来,我就能背《三字经》了!”
孟娇心头一软:“好,姐姐一定早点回来。”
食毕,月华凉澈,清辉泻地。
孟娇扶着傅胜年在院子里复健,他的腿其实已恢复大半,却仍将身体大半重量刻意压在孟娇肩上,说白了就是贪恋她身上传来的体温与那股独特的气息。
傅胜年偏头看去,月光在她鼻尖凝聚一点微芒,长睫垂下淡淡的弧影,随着呼吸如蝶羽般轻颤。
一种熟悉的躁动自心底窜起,他喉结滚了滚,抬起的手指在空中悬停片刻,最终只用指节极轻地蹭过她耳下那小块光洁的皮肤,触感温热。
孟娇脚步未停,连扶着他的力道都未变,只侧过脸,目光清凌凌地看进他眼里,嘴角浮起一丝了然的笑。
“怎么,相公是走不动了,还是……”她声音压低,带着气音。
说话间,她扶在他腰部的手指似是无意地向下滑了寸许,精准地按在了某处穴位上。不轻不重,却足以让他浑身一颤。
傅胜年呼吸一滞。她却已若无其事地转回头,目视前方,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错觉。
她声音平静,听不出波澜:“专心走路,摔了,我可不管哦。”
傅胜年仓促移开视线,“没什么,刚才你那儿有只蚊子。”
孟娇:“……”
你看我长得像智障吗?
半个时辰后,孟娇开始收拾行囊。
两个大包袱摊在炕上,一个装衣物细软,另一个则装着她这些天准备的各种东西。
“这件厚棉袄一定要带上。”姚氏将一件新做的青色棉袄塞进行囊,“府城在北边,比咱们这儿冷多了。听说夜里风像刀子似的,可别冻着了。”
孟娇看着棉袄上细密的针脚,心头一暖:“阿娘,您又熬夜做衣裳了?”
姚氏笑了笑,眼角皱纹舒展,“反正也睡不着,你这一去就是好些天,娘心里惦记着,多做些准备,总是好的。”
她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烤的肉干,这些带着路上吃,客栈的饭菜不一定合口味,实在不行,就自己弄点粥配着肉干,也能对付。”
“娘,我是去办事,不是逃难。”孟娇哭笑不得,“府城那么大,还能没饭吃?”
“外面的饭哪比得上家里的?”姚氏坚持把油纸包塞进去,“听话,带上!”
孟娇不再推辞,她知道,这是母亲表达牵挂的方式。
傅胜年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静静看着这一幕。
收拾完行囊,姚氏去灶房准备烧洗澡水,东屋里只剩下孟娇和傅胜年。
孟娇检查竹箱笼里的物品:银针、消毒酒精、止血药、解毒丸、退烧药……这些都是她这些天抽空准备的。傅胜年的毒虽然暂时压制住了,但谁也不知道啥时候会突然复发,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这个你贴身带着。”她从箱底层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强效解毒丸,万一毒发,立即服一粒,能撑到我赶回来。”
傅胜年接过瓷瓶,入手温凉。他打开瓶塞,里面是三粒赤红色的药丸,散发着浓郁的草木清香。
“这是什么药材制的?”
孟娇含糊道,“说了你也不认识,总之能保命就是了。”
其实这药丸的主要成分是从空间医疗舱里提取的解毒因子,辅以几味这个世界能找到的药材,她不能说破。
傅胜年深深看了她一眼,将瓷瓶仔细收进怀里:“多谢。”
“谢什么谢!”孟娇别过脸,“你是我治的病人,我当然要负责到底。”
傅胜年唇角微扬,没再说什么。
窗外传来姚氏的声音:“娇娇,女婿,水烧好了,快洗澡吧!”
两人应了声,孟娇将水拎回屋内,浴桶里冒着腾腾蒸汽。虽是初冬,但夜里温度低,洗澡还是要快些。
“看看水够不够热?”
“正合适。”傅胜年试了试水温,开始解衣。
孟娇在琢磨自己到底要不要洗澡,犹豫间,傅胜年已经脱去外袍,露出精壮的上身。
烛光下,他宽肩窄腰,胸膛结实,腰腹线条紧致。只是皮肤上隐约可见几道陈年伤疤,还有之前毒发时浮现的暗紫色脉络,虽然已经消退大半,但仍留有淡淡痕迹。
孟娇心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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