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覃林辉嘶吼的声音响彻。
原地里,那本来回旋兜转的六只灵形夜枭,在顷刻间从天而降。
并且裹挟着那些被燃烧之后的烟尘气,在将将触碰到地面的刹那间,通身羽毛炸裂开来。
汹汹太阴月火在这一刻化作了一道回环的火圈。
那不断腾跃的焰火映照的所有人的面容明灭不定。
一旁骆兴松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那些许的谩骂字眼,他并不曾放在心上。
就像是他可以为了家族的大计而舍弃性命一样,骆兴松此刻同样也是在因为家族大计的失控而深深地忧虑。
原来,被一个真正意义上不要命的疯子,这样当面骑脸,是这样的感触。
往昔时,骆兴松才是经常这样做的人,以一幅狂热的姿态,在惹怒一个人的同时,更主动将脖子伸到他的面前去。
那种看着分明比自己更有天赋,更有成就,修为境界更高的超凡领域中人,分明暴怒着却又无可奈何的反应。
让骆兴松不止一次,有着近乎于耍流氓的快意。
甚至这样做的时间久了,连骆兴松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这样狂热的对待着家族的事业?
还是说这在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個借口而已。
是自己长久的以骆家的声威为武器,将这样的说辞提及过太多遍之后,以至于自己都信了?
这一刻,没人能够回答骆兴松。
只是当另一个人以真正赴死的决然演绎着疯魔癫狂的时候。
骆兴松好像忽然间发觉了一直以来自己武道意志消磨,以至于驻足在武道九重天,始终无法跨入超凡领域的根由所在。
这样一想,那些谩骂自己的字眼,忽然间变得那样刺眼起来。
但这好像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太阴月火的映照下,忽地,像是又一道光屏从月华雾霭之中显现出来,并且经过了光芒的折射,被以更为庞大的投射到了雾气与火光映照的放大之中。
光屏上的画面陡然间贯穿在了天地之间。
那是面容遮掩着的黑袍老者,在一个姿态华贵的中年人手中接过一部邪异的黑色皮质书卷的画面,在两人身侧的窗户外,是一座磅礴壮丽繁荣不知胜过基地市多少倍的巨城。
那是黑袍老者立身在阴冷森然的堂屋之中,立身在三十三具尸身的环绕之中,门外站着且惊且惧的徐师锦的画面。
那是黑袍老者将血墨涂在营养仓外壳上,在癫狂之间焚烧着一沓又一沓的黄符纸,高喊着“魂归来兮”的画面。
再然后,是黑袍老者走出了教化司的仓储。
当那遮掩身形的兜帽摘下。
那是之前立身在魏夫人身侧的老奴的面容与身形!
而不知何时。
已经被杀得四散的兽群之中,那龙鳞魔猿已然折转回身形。
尤其是在那几个摄像头的照耀之下。
那龙鳞魔猿仿佛刻意的一样,骤然间变幻回了身形,以那张苍老的面容,正与雾霭之中的光屏显现相互映照。
紧接着,他嘶哑且显得狷狂的笑声回响在天地间,被那些直播设备所记录。
“予老夫幽泉祭礼秘法的是丁家。”
“夫人一直以为是遁法之诡秘才有此行,实则不知一路上暗中放行的是掌诸荒原屯军的何家。”
“指引着老夫与所谓‘故北庭都护府遗民’还有徐师锦这样的人碰面的,是骆家人。”
“然后现在,引动惊变,意图破城的,就成了颂圣教,成了人族叛徒渣滓。”
片刻间,先是那光屏上画面的显照。
再是龙鳞魔猿的主动现身说法。
骆兴松的脸色在种种难看的神情中一变再变。
而在呈现的一切画面和声音之外,一道源自于月华雾霭之中的超凡修士的幽冷气息,更是死死地锁定住了骆兴松。
那高出了一整个境界的威压,生生让骆兴松失去了对于自身的控制,连开口都难以做到。
不让他再说一句话,起初时骆兴松以为是魏夫人嫌弃自己聒噪。
而今看,一切却都是为得此刻。
而在骆兴松好像是“默认了一切”的沉默之中。
那黑袍老者的声音仍旧在继续响起。
“骆老兄不用装作不认识我,咱们俩,在州府的时候可是老朋友来着。”
“回头记得告诉骆家人,老夫该做的都做了,当有当初许诺的回馈!”
“夫人,对不住了,你欲寻死,不妨让老奴来下手。”
“他们许诺过的,做得这些事情,再杀了你,逼迫了覃小哥出手,往后,许我做燕州的颂圣教副教主。”
“看此刻的局势情形,想来一切都还在他们的料算之中吧。”
而正在黑袍老者的说话之间。
那雾霭映照的光幕上,再度变化之间,一个有着四十三枚绿色星点的星图映照。
并且在顷刻间,那张星图上,一枚又一枚绿点在剧烈的波动之中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与此同时。
黑袍老者的话音落下,磅礴的声威爆发之中,他重新化形成为
龙鳞魔猿,魔气龙焰包裹在身上,顷刻间便让他闯入了太阴月火的火圈之中。
紧接着,雾霭淹没了他的身形。
所有人只能够听到一声爆鸣。
紧接着,那银灰色的月华雾霭,在渐渐沾染着血雾的同时,缓缓地消散了去。
“师妹——”
这一刻,覃林辉像是只在无意识的如此诵念着。
他怔怔的看着,看着那随着雾霭一同消散的光屏上,那此刻全部变成了血红颜色的星图。
烟尘散去时。
龙鳞魔猿已经不见了踪影。
原地里。
魏夫人的身形显现,一个贯穿的巨大伤口从后心直透前胸。
血肉混同着骨骼,连带着枢机通身气血的心脏,全都在那魔气龙焰的爆发之下,化成了虚无。
远远地,灵形夜枭,太阴月火,月华雾霭。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化作了虚幻的银灰色灵光,朝着魏夫人的身形涌去。
而也正随着这样的灵光汇聚。
魏夫人心口处的贯穿伤势像是在奇迹一样的恢复,血肉与骨骼在这一刻得到了弥合。
但也正是在这一过程中,随着魏夫人的身形越发完好。
她整个人也越发在灵光的汇聚之下变得虚化。
最后,当完整的魏夫人重新立身在那里的时候。
她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半透明的灵形存在。
仿佛只这一步,便已经跨越过了世间生与死的界限。
与此同时,也是第一次,很罕见的,一切的尖酸刻薄与疯魔癫狂的情绪,都仿佛伴随着生死界限的越过,而陡然间从魏夫人的身上烟消云散去。
她变得平和,并且从平和中突显出美艳来。
她嘴角噙着笑容,看向覃林辉的同时,似是想要开口言说些什么。
可生死之间明晰的界限,像是有着某种无形的禁忌一样。
几乎在她张口的顷刻间,月华银辉像是星河一样再度从她虚幻的灵形中洋洋洒洒的漂浮起来,并且在半悬空中,像是凝聚成了一道模糊的门户。
紧接着,魏夫人的身形飘摇而起,便这样在愈发的虚幻之中,最后彻底化作一道银灰色的流光,没入那门户中去。
看起来,仿佛是这一刻的魏夫人,真正成为了那太阴月使了。
只是很显然,魏夫人,乃至于故天都道院四十三人慨然赴死,并不曾让骆兴松动容。
那种锚定着他身形的超凡威压已经荡然无存。
但是原本聒噪的骆兴松却生是一个字都难说得出口来。
老实说,他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演的。
都像是这一主一仆之间刻意的栽赃陷害。
甚至大概是活着的时候太过疯癫的缘故,这栽赃陷害很是粗劣,很是漏洞百出。
但是当这一主一仆,真正一死一逃,彻底让这抖落出来的事情“公之于众”的时候。
死无对证。
事情的真相真的重要吗?骆家到底参没参与在其中,自己到底是不是颂圣教叛徒的好友……
不重要了。
这样天大的祸事诞生在齐州的地界上。
巡风司的驻州行走不会漠视,当道盟的力量扫过的时候,又有哪一个世家经得住查呢?
骆兴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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