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灯盏下不住干呕的少年,霍戎脸色渐渐阴晴不定。
半晌后,少年纤薄的背影仍在颤抖,霍戎轻轻挑眉:“不舒服?”
商沅压着胃里没来由的翻涌,倚着温泉池壁:“陛下,能让臣先出去透口气么?臣方才可能喝酒多了,还是难受……”
霍戎不置可否。
商沅飘飘忽忽的往池边走去,脚下一滑,身子在水中登时一个踉跄。
刹那间,腰身被一双宽大有力的手掌托住。
商沅站稳,回头看,霍戎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商沅耳根发烫,忙往池边走去。
他越来越怀疑那夜的药效还没过去,否则为何每次一和暴君触碰,
心底深处总是那么轻易掀起涟漪……
温泉池边有小桌椅和水果,霍戎摆摆手,立刻有人送来凉茶和点心。
霍戎坐下,倒了一杯凉茶,慢悠悠递给商沅道:“真不知道是你伺候朕,还是朕伺候你。”
商沅刚喝的一口茶登时哽在嗓子眼,他悻悻把茶放下:“是臣让陛下扫兴了……”
霍戎侧眸望向少年。
“也许是温泉太闷了。”商沅还是能察觉到胸口若有似无的憋闷感:“臣身子不适,陛下不要怪罪。”
如蝉翼般薄而透的里衣湿哒哒贴在少年身躯上,隐约能望见里面的肌肤,胸口处透出诱人的花瓣形殷红,让人想起那夜的旖旎。
他还记得,那夜他的指尖抚上这旖旎,汗珠颤抖划过,如露水点在绯红的春夜花瓣上。
霍戎不露痕迹的抿口凉茶,轻飘飘道:“你那块胎记,朕倒是似曾相识。”
商沅心头一颤,那夜虽黑灯瞎火,但难保暴君看到了什么:“也不是什么,也许……”
“也许陛下和臣毕竟同在太学,那时陛下恰好瞧见过……”
话音未落,商沅登时察觉到身侧骤然冷了几度。
他回头,暴君眼底阴沉晦暗风雨欲来:“商沅,你是想和朕提往事么?那朕不妨好好和你回忆回忆。”
察觉到暴君语气里的危险,商沅心头登时警铃大作:“过去的种种也不必再提,臣只知道以后,臣只亲近陛下一人。”
霍戎定定的望向少年无辜的笑颜。
如今想将曾经的背弃一笔勾销,却为时太晚。
霍戎眼眸在少年身上深深一转:“你说朕进宫前的几个月,你在宫里学规矩?”
商沅一听这个,背脊登时绷直:“……对的……当然!”
他是待嫁的太子妃,自然在宫里乖乖学规矩,才不可能出现在军营里给暴君下药呢。
少年纤薄的脊背紧绷出心虚的弧度,尽数落在了暴君眼中。
霍戎眸色幽深:“朕去你学规矩的储秀宫看过,各种册子倒是不少,你在宫中三个月,想必也学了不少床上的规矩吧?”
“床……床上……”
商沅脸色发白,在书里的世界,准太子妃大婚前学的规矩,的确都是“床上”的人事……
他一天都没进过宫,但还要装作自己已经被“调教”过……
商沅越来越狐疑,虽然暴君是个疯批大变态,但只限于杀人和折磨人的手段,原书里从未提到过他荒淫,反而强调男主因太看重事业线,对男女都毫无兴趣。
商沅:“……”
暴君的人设太崩塌了,以他看,一定是当夜药下多了,暴君药劲儿现在还未消。
可面上还要强笑着:“陛下说笑了,臣是进宫了三个月,但那讲的夫夫间的情趣……”
“是么?”霍戎上下打量他道:“哦?看来阿沅倒是只愿和日后的夫君分享了?”
商沅忙顺着台阶答应两句,还掩饰的干笑两声。
他又不会和陛下成亲,没什么好怕的!
*
陛下前去卫国公家宴并将大公子掳走之事传扬得绘声绘色。
只是大家都碍于暴君的手段,不太敢当面提及。
朱门破败,荒草凄然,几处侍卫把守的尽头,正是贤王居住的北苑。
苑内,长身玉立的霍从冉一身竹色布衣,默然站在窗畔。
门被人推开,霍从冉抬眸道:“阿阙?”
商阙望着眼前明显眼眸一暗的男人,嘴角浮起微不可查的嘲讽:“殿下也真是无情,看阿阙来了,心里却想着旁人。”
“他毕竟和本王退了婚,若是受到本王牵连,本王心里也会有愧。”
“不劳殿下费心了,前几日已经有举办了相亲宴,不少达官贵人都去了。哥哥……很是抢手呢。”商阙笑道:“就连陛下,也特意去了。”
霍从冉微笑,眼中的阴鸷被他藏得很好:“看来陛下也很念旧情。”
“那是当然。”商阙悠然叹一声:“还有一事殿下还不知吧,如今大哥有了靠山,我们国公府的铺子田产,几乎要被他牢牢攥在手心了。”
卫国公府一直是贤王筹钱的门路,他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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