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城。
这座无论是繁华程度还是修士数量都遥遥领先的城市,每天都有无数人涌入,再带着任务或是情报呈放射性离开。按理说这样人口流动大、修士成分复杂的城市会很难管理,但它自建成之出就以良好的治安、宜居的环境闻名天启大陆。
这一切都离不开灵霄宗的手笔,在跺跺脚整个天启大陆都会抖一抖的宗门脚下,没人敢在它的直属辖区捋虎须。
姬清匆匆穿过街道,迎面走来几个有说有笑的宗门弟子,她低了低头,斗笠遮住她大半面容。
【少主,您放心,绝对没有人会认出您的脸,老夫虽然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但小小障眼法还是能糊弄过去的。】
识海中的魔说着话,姬清厌恶他的声音,立刻打断他【别废话,魔主在哪?】
没人会想到,灵域的死敌,魔主,此刻就在这个大陆最核心的城市里,大摇大摆等待着他孩子的到来。
【呵呵,您应该称呼魔主大人为‘父亲’……过了这个路口,会有人来接应您。】
果然,在十字岔路,站着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他垂手侍立,等待姬清走到他面前,侧身为她引路。
穿过一条小巷,喧闹声渐渐淡了,这里是住宅区,家家户户挨的近,空气中飘着香肠的咸香味。
引路的人推开一扇院门,低头对她行了个恭敬的礼,退出。
她看不懂这个礼是什么意思,但能解读出绝对的臣服意味。
姬清有些恍惚,她跟在师姐身后很多次,也见过那些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弟子对师姐行礼,姿态同样是这么恭敬。
那些人不是对她行礼的,所以姬清从没有什么感觉,原来,师姐每天都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吗?
院子不大也不小,从外面看它和隔壁没什么不同,内里却另有乾坤。
蔷薇花铺满了整个墙壁,它们尽情舒展枝桠,霸占了所有空间。一个足够三个人坐下的长秋千孤零零地摇晃着,秋千旁边,石桌上铺满符纸,一个男人背对着她。
姬清愣住了,这一幕在她记忆中出现过,在她小的时候。
满墙的蔷薇,铺满花瓣的秋千。
母亲在石桌前画符,朱砂打翻,抹的到处都是,活像什么凶杀现场。
父亲坐在她旁边,被抹了一脸红颜色,眼里却一直在笑。
男人站起身,一身华丽的法袍倾泻而下,过于宽大的广袖法衣一般人穿会很臃肿,且行动不变,稍有不慎就会袖袍绊法器或者撑不起来。
但他不会,曳地的黑袍缠绵地卷起花瓣,流动的魔纹在袖袍上闪动,他个子很高,站起身来姬清要仰视他。
姬清双手抱臂,上上下下打量他:“你就是魔主?”
郝长老的课她不爱听,但各个任课长老都喜欢吹嘘宗门牛哄哄的历史和分析大陆形势,仿佛点评一二人人都成了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豪杰。
魔主被提起的次数很多,对于敌人,长老不会用什么好词,从实力品格样貌他都被批判的一无是处,但他们眉宇间偶尔流出的忌惮又表明魔主不是那么简单。
掌一域的王,怎么会简单?
魔主默然不语,眼神描摹着她的面容。
姬清同样发现了,他和自己长的有些像。
真的没法骗自己了,原来她真的是魔主的孩子。
“姬清。”魔主说,“到我身边来。”他声音很冷,语气却自然,像是笃定了她一定会过来。
姬清敏捷地后退一步,背部抵住门,双目如火,她被他的语气激怒了!
她眼睛里满是愤怒和仇视:“魔主,你搞清楚,你以为你是谁?你是魔主就很了不起吗?我凭什么过去?你欺骗我母亲,害死她,害我流浪,还封印我的记忆!我在街头和狗抢包子的时候你在哪?我冬天只有一件衣服手脚生冻疮的时候你在哪?我被人欺负殴打的时候你在哪?哼,你躺在魔宫的温柔乡里当你的山大王!我告诉你,我现在我过得很好。宗门庇佑,师姐疼爱,我凭什么放弃现在的生活跟你走!”
“我的母亲,她从来不知道你是个魔!你凭什么骗她?凭什么害死她!?”
火山般的愤怒、积攒了十几年的憎恨全部爆发出来,她对母亲的记忆只有零散的片段,孩童的记忆不全,但母亲的爱是深入骨髓的,就算她连母亲的脸都记不清,她也知道谁是天下最爱她的人!
是对面这个人……毁了她的一切!
她本该和天底下所有幸福的孩子一样,享受着母亲温暖的怀抱或是嗔怪的斥责,度过充满爱的孩童时代,被人欺负了回家找母亲,让那个威风凛凛、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给她出头,她在后面狐假虎威冲那群小孩做鬼脸!
而她呢,拜对面这个男人所赐,母亲被杀,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寒冬腊月和野狗抢食!
丝丝灵力螺旋式盘上灵剑,同时毒蛇般的怨恨卷上心脏,姬清举起剑,眼神森然,用尽全力刺去!
魔主额头线条妖异的魔纹活物般动起来,危险的气息暗流涌动,却突然像被一口气吹灭的火柴似的熄灭,魔纹被他强行制止。
他没有动,也没有后退一步,身子微微前倾,任由姬清的剑刺中他的胸口,把他捅了个对穿。
姬清瞳孔放大,保持着双手握剑的姿势,这一剑刺穿他的心脏,刺目的血顺着剑身流出来,慢慢向下流动,浸染了她的手。
魔主像是没有痛感,竟然笑了起来:“孩子,解气了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解释当年的一切。”
他一挥手,姬清识海中的魔气神识消散的干干净净,空气中隐约传来恭敬的告退声。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孩子。”
姬清手上传来一股莫名的阻力,她松开手,她的剑在缓缓退出。
没有任何外力,剑身微微蜂鸣,仿佛是被血肉硬生生逼出来。
魔气狂乱的在伤口处舞动,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片刻后,伤口恢复如初,只有破损的法袍提醒姬清这不是她在做梦。
魔主向前一步,宽大的袖袍完全挡住姬清小小的身影,剑递过来,他漆黑的眼睛流出一丝温情和笑意:“现在,我们能谈谈了吗,孩子?”
灵霄宗。
陆九渊走后,程弦蹲在地上苦思冥想,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和一把剑产生共鸣,而且人还活见鬼似的跑了。
她丢下挖土的小木棍,拍拍手站起身,却发现已她为中心,灵气凝聚成白雾,漩涡般缓缓旋转。
【你要突破了,程弦。你早就突破了,在郢州楚家,你黑剑出手的时候,我就察觉你体内灵气不自然的暴动起来,只不过我帮你压制住了。】
程弦就地打坐,运行功法。
郢州之战是借用了崔姨的力量,硬生生跨越了两个大境界,挥出黑剑时浑身的血液好像要沸腾起来,她那时只顾着战斗,原来澎湃的增幅力量中,也有黑剑的功劳吗?
…
流星般的几道身影自东方爆射而来,划过灵霄宗的上空,音爆声阵阵。下面一些练剑的弟子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谁敢如此嚣张在内门飞行?要知道内门各峰主有好几个都讨厌噪音,何况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这么高调?发个传讯符不就好了!
“宗主!宗主!我回来了!”
来人毫无打破“灵霄宗内门保持安静”这道规则的自觉,一头扎进主峰结界里。
无人知晓,灵霄宗宗主前几天回来了,普通弟子不知道宗主行踪,但程弦这个亲传也不知道,宗主回来后没有告诉任何人。
被那双极地之冰般的眼睛一瞥,来人安静下来,但神情依然激动。
主峰大殿,宗主随意坐在中央主位上,左右两遍座位缓缓浮现人影,各峰峰主有的坐的笔直,有的东歪西倒,懒散至极。
“老东西,说吧,什么事儿这么着急?”人都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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