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奇怪,怎么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他没有待太久,一来是因为王兄在他出门前交代过,与姜国的大臣走得太近很容易落人口舌,他自己倒是没什么事,但连累了卷卷的家人就不好了。
二来是他总觉得屋内有些凉飕飕的,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这种感觉尤其在他每次碰到卷卷的时候最为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股冷飕飕的来源貌似是卷卷的父亲?
但是很快荧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位看起来很沉稳的叔叔应该不会莫名其妙地针对他。
坐在马车里的荧撑着下巴如是想到。
耳边的喧闹声越来越嘈杂,他用手指挑开了一截车帘往外看,只见激动的百姓像是顺着小河流向的水一样往一个方向争先恐后地涌去,而他的马车则如同河中纹丝不动的大石头。
“快去看,翼王殿下去抄家咯!”
“我知道,是那个把犯人放出来的贪官,那日我就在刑部外面,亲耳听见了他说的话!”
“活该,拿我们百姓的命威胁尚书大人拨款,才流放真是便宜他了!”
“上一个贪官才刚杀多久就敢顶风作案,真是胆大包天。”
百姓们愤懑的议论声传入荧的耳朵里,他关上了窗子。
一个小官哪来的本事找户部尚书拨款,若不是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他连鱼西珩的面都见不到。
这么想来,卷卷她们在京城的处境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顺遂。
他光是在这里待了几天就听说了很多事,当朝皇上大刀阔斧似乎是要整治朝堂,但一个世家大族的陨落之后必然会引起骚乱,怪不得王兄想让他早些回去。
许是为了应他的心情,回去的路上偏偏还下了雨,刚开始时淅淅沥沥的小雨越下越大,等他到了驿站门口时用瓢泼大雨来形容也不为过。
赶车的车夫是礼部配的,不清楚他的情况,声音混合着雨声传进来,“驿站到了,王女殿下。”
看着外面到处湿漉漉的地面和不间断的大雨,小人鱼数了数自己腿上一共有几层布料,然后迟疑着不敢下去。
直到外面传来他王兄飘渺如烟的声音。
“阿荧,下来。”
外面,白发青年手持一把大伞在等着他,看样子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荧慢吞吞且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地,尽管惑已经将伞全部倾向了他,但他的双脚还是隐隐约约有些站不稳。
与他相比,他王兄的衣摆已经全部湿了,但是双腿稳定极了,一点也没有要人鱼化的迹象。
哪怕吞了父王的鲛珠,他仍是这副半吊子,王兄就算啥也不吃,各方面也完全吊打他。
驿站很大,进了大门后还要走很久的路,所幸这里面全是南落国的人在住,要是撑不住直接人鱼化也没事。
荧低下头看着自己没出息的双腿,就在这时,原本挡雨的伞突然倾斜,竹子做的伞骨与不知什么材质的兵器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轰然裂开,油纸做成的伞面被风吹出很远。
漫天大雨落在他身上,荧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时,他整个人被王兄用外袍裹紧然后抱了起来。
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他看着王兄身后刺来的箭矢,泛着幽紫色的光泽。
有刺客!
即使扛着一个人,惑依然游刃有余。
然而在他带着被裹成蚕蛹一般的荧跑到他们居住的厢房门前时才发现有两道蜿蜒的血迹从屋内流了出来,被雨水稀释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屋内点着烛火,在门上映出好几个人影。.CoM
惑往后退了一步,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瞬间,一只箭穿过木门的门扇射了出来。
在即将穿过他心脏的时候被一道白色的光芒挡了下来。
紧接着,厢房的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了五个身穿黑衣的人。
为首的正是漠北的大王子拓跋褕。
身后的追兵也至,前有狼后有虎将惑围在中间。
拓跋褕做事狠绝,没有废话,直接挥了挥手,紧接着他带来的漠北精锐就像疯狗一样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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