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异响落下的瞬间,乐阑珊已从榻上坐起。
她没有立刻出声,也没有去唤小媛,只将呼吸压到最浅。
耳力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窗外风雪低啸,远处守夜侍卫的脚步声仍在规律回返,而那道细微的、金属轻擦墙砖的声响,却再未出现。
太刻意了。
她心口微沉,手指探入袖中,摸到那柄短**冰冷的棱角。棱角硌着指腹,痛感反而让思绪迅速沉静下来。
这不是突袭。更像是在确认什么——确认警戒的疏密,确认猎物的位置。
几乎在同一时刻,西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隙。
裴曦站在门内阴影处,没有点灯,只披着那件厚重的银灰狐裘。他的脸在黑暗中白得模糊,唯有一双眼眸映着窗外雪光,清亮得惊人。
“听见了?”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咳后的沙哑。神情却很镇定,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幕。
乐阑珊点头,起身快步走到门边:“不是普通盗匪。”
“嗯。”裴曦侧耳听了听外间动静,“脚步很规矩,避开了所有明哨的视线死角。是探路的。”
两人隔着一道门槛,在黑暗中对视。
风雪从门缝钻入,卷动裴曦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他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又迅速散去。
“他们的目标是谁?”乐阑珊问得直接。
裴曦沉默一瞬:“本来该是你。”
“本来?”
话音未落,院墙外猝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像被人一把扼住喉咙后强行掐断的哀鸣,尾音还噎在风雪里。
随即,四角火把同时燃起!
不是乱燃,而是精准地投向外围马厩与堆放粮草的侧院。浸了油的布团在寒风中“轰”地窜起火光,瞬间点燃干草,火舌疯狂舔舐着木质车架。
“他们在逼我们动。”裴曦语速加快,却依旧冷静得可怕,“不直接**,是怕一旦失手,再无二次机会。先乱阵脚,再寻破绽。”
乐阑珊盯着窗外迅速蔓延的火光,心念电转:“救火,守卫必散;不救,粮草尽毁,我们撑不到下一个补给点。”
“所以这是阳谋。”裴曦咳嗽两声,用帕子掩住唇,“他们算准了我们别无选择。”
驿站瞬间乱了。侍卫长的吼叫声、兵甲碰撞声、奔走救火的嘈杂声混成一片。
守卫被火光撕开缺口,队形已散。
就在这片混乱中,七八道黑影如鬼魅般翻墙而入。
他们不攻主屋,不近凤辇,只在外围快速游走,手中短刀如毒蛇吐信,专挑落单救火的侍卫下手——一刀封喉,旋即隐入黑暗。
效率高得令人胆寒。
“这是试刀。”裴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冷而清晰,“看我们有多少战力,如何布防,主事者……是谁。”
乐阑珊猛地转头看他:“他们真正想试的,是宁王殿下吧?”
裴曦没有否认。他扶着门框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脸上却浮起一抹极淡的、近乎自嘲的笑意:“一个病弱皇子,若连这种场面都镇不住,那死在路上,也就只是‘病重不治’了。”
说话间,一道黑影已突破外围,直扑他们所在的厢房!
刀光破窗而入!
乐阑珊没有退。
那一瞬,她脑中异常清醒——退,就是被逼进死角,任人宰割;进,尚有一线主动,哪怕只是搏个鱼死网破。
她猛地掀翻面前沉重的木桌!
桌案轰然倒地,茶具碎裂声炸响,瓷片四溅!
黑衣人动作果然一滞。
趁这瞬息空档,乐阑珊已侧身闪过劈来的刀锋,反手抓起桌上的铜质烛台,将尚在燃烧的蜡烛连同滚烫的蜡油,狠狠掷向对方面门!
火焰与热油扑面,黑衣人低骂一声,本能偏头躲闪,刀势偏移。
就是现在!
乐阑珊袖中一直紧握的手倏然探出——不是发簪,而是一根她从离京便藏在身上的、盆景匠人用于蟠扎粗枝的特制铜丝。铜丝两端磨得极尖,在火光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寒光。
她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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