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士满·安娜宫,1540 年 8 月 3 日,晴,微风带着河水的甜味
天刚蟹壳青,泰晤士河就亮得像一面新擦的银镜。三艘驳船“咚——咚——咚”地靠上里士满私用码头,桅杆顶上挂着一面临时小旗:一只胖鹰,爪下抓着算盘——那是安妮昨晚用桌布剪的,针脚歪得理直气壮。
胡椒狗第一个跳下甲板,尾巴扫起一片碎金似的阳光。它脖子上挂着一个小铃铛,叮叮当当,像在宣布:
“各位,退休生活开始啦!”
安妮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一只比她头还大的铜钥匙——城堡正门的老锁,据说上一次开启时,亨利八世还在长乳牙。钥匙插进去,“咔哒”一声,像打开了某个巨大玩具盒。
大厅空旷得能听见回声说悄悄话。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照得浮尘像迷你烟火。安妮把行李清单卷成喇叭,对着空气念:
“莱茵白酒二十桶,安特卫普玻璃杯十二箱,托斯卡纳粗盐八袋,胡椒狗一只——超重不收运费!”
最后一箱由她亲自抱进来,“哐”一声放在地上,盖子自己弹开,滚出一堆银币——哗啦,像一条银色的河。
四千马克,叮叮当当,响得理直气壮。
安妮蹲下,用指尖拨弄那些带着体温的硬币,笑得见牙不见眼:“前老板大气!别人离婚收律师费,我离婚收年终奖。”
厨房在城堡西翼,门楣上刻着一句拉丁文:
“Fames est optima coquina.”(饥饿是最好的厨师)
安妮眯眼看了半天,转头对胡椒狗说:“从今天起,这句改成:‘快乐是最好的调料。’”
灶膛里还堆着昨夜守夜人留下的木柴,火星未灭,噼啪作响。安妮把一张卷边的羊皮菜单拍在案板上,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今日午膳——盐鳕鱼派、燕麦糊、煮白菜。”
她拎起菜单,像拎起一只湿漉漉的袜子,走到窗前,手腕一甩——
“嗖!”
羊皮纸划出一道完美抛物线,落进玫瑰丛,惊起两只麻雀。
“第一号政令,”她宣布,“鱼派永禁!谁再把鳕鱼塞进派皮,就罚他吃三天煮燕麦!”
胡椒狗汪了一声,表示附议。
午后,阳光把厨房照得像一块烤热的姜饼。安妮搬出两口黄铜大蒸锅,一口贴上纸条:“布丁专用”,另一口贴上:“炖人——啊不,炖肉专用”。
她正哼着莱茵小调,门口传来马蹄声。一匹栗色小马驹停稳,马背上的女孩一跃而下,斗篷飞扬,像一团跳动的蓝色火焰。
“老师!”伊丽莎白的声音清脆得像河面上碎开的冰,“我来报到!”
安妮愣了半秒,随即笑得比阳光还亮:“欢迎光临安娜宫!行李呢?”
伊丽莎白拍拍马鞍后的小木箱:“书三本、望远镜一支、谜语纸条一沓,另附我自己。”
胡椒狗冲上去绕着她转圈,尾巴摇得几乎要起飞。
大厅里,伊丽莎白转着圈打量自己的新房间——原守备队长的塔楼小室,现在铺上了土耳其地毯,墙上挂着一幅手绘星图。
“窗户朝东,”她满意地点头,“可以看日出。”
安妮靠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刚调好的蜂蜜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啊晃。
“先说好,”安妮眨眨眼,“吃饭时间不准用拉丁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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