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循声看过去,永安公主李祯,本该在五台山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
江珩看了眼她左侧的护卫,眼神转冷。
将一旁的姑娘扣进怀,笑问:“李姑娘抢我的房间不说,现在连我的人也要抢,会不会太霸道了?”
邓隋早有心理准备,这会儿只当没看见,她很累,腿很酸,想休息。
“你的人?”永安公主慢慢踱步下来,走到江珩面前,她虽要仰头看他,可气势半点不减,“这才见第一面就你的人了,你知道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吗?”
“奴家凤仪,琴川人氏。”她绕着自己的头发,羞答答地往江珩胸膛靠,娇语道:“今虽同公子只是初见,却觉缘定三生,公子若不嫌弃,奴家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公子。”
旁边的兰濯翻了个白眼,明显看到公子的手僵了。
“姑娘天香国色,我怎舍得你为奴为婢?”江珩柔声道:“不是要抚琴给我听吗?走吧。”
他揽着凤仪往楼上走,想起什么,转头对永安公主道:“李姑娘,我这佳人在怀没个去处,你是不是该把房间让出来了?”
永安公主非但不怒,反而嘻嘻笑出声,她饶有趣味道:“江公子这是要做十/五了?我还以为你愿意做一辈子的王/八呢,你若真要收用这姑娘,房间让你又何妨?只盼你千万别叫我失望才好啊。”
什么十/五,什么王/八,邓隋听不懂,她只看见江珩薄唇紧抿,脸色难看到极致。
他和这李姑娘针锋相对,是她没见过的一面。
江珩和凤仪进了房间。
永安公主悠闲地托着腮像是要瞧好戏,楼上动静越大,她笑得越开心。
她要派人去听听墙角,叫兰濯一把剑给拦住了。
“大胆!”
兰濯毫不退让,“姑娘恕罪。”
永安公主瞧了一眼江珩带的人手,没再坚持,她倒要看看,他要怎么收场才好。
凤仪的琴还留在台上,抚琴听曲儿不过是个幌子,凤仪那娇滴滴的声音时不时传出来,令人脸红心跳。
邓隋坐在角落里,觉得很刺耳。
舍不得凤仪为奴为婢,舍不得……多容易。
不知过了多久,凤仪出来了,她发丝凌乱,小脸儿娇艳,双腿虚浮无力,她扶着阑干,朝永安公主喊:“李姑娘,我有些累了,江公子让我来问你借个婢女使使,或者李姑娘帮帮忙也行。”
“放肆!你可知……”
永安公主一记眼神止住了贴身婢女,她蓦地站起身来,将凤仪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记下,“咱们走!”
竟敢叫她伺候!她若嫁给江珩,第一桩事就先发卖了这狐媚子!叫他不得安生!
凤仪气走了永安公主,兰濯松了口气,也就是永安公主不愿暴露身份,否则,十个凤仪都不够死的。
“哎,你。”凤仪朝邓隋努了努下巴,问:“你是公子的什么人?妾室?”
兰濯一口气又提起来了,他就不能安分点?谁都要招惹一遍?
“不是。”邓隋冷声道。
“那就是下属咯。”凤仪骄纵道:“既然李姑娘走了,你便来伺候我吧。”
兰濯咳了一声,凤仪充耳不闻,催促,“怎么?你不愿意?”
“你又在闹什么?”江珩大概是沐浴过,换了身宽松的常服,话语间带着几分宠溺。
“我腿酸,叫她给我捏捏。”凤仪撒娇。
江珩看向楼下的邓隋,她端坐在那里,身挺背直,面色平静。
矫揉造作的凤仪还在耳边聒噪,江珩想起邓隋跪红的膝盖。
他今日失控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永安公主,闹了半天,忽略了她身体的不适。
“进去待着。”他对凤仪说。
这个时候,看热闹的客人们早就散了,显得清冷,夜里山风灌进来,带了几分凉意。
江珩下楼,到了邓隋面前,吩咐兰濯,“把吃食送到邓姑娘房间。”
他弯腰将邓隋打横抱了起来,邓隋双手推在他胸前,是抗拒的模样。
江珩说:“我抱你上去,不做什么。”
“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邓隋叫他一碰,浑身都不舒服。
江珩稳稳当当地抱着她上楼,哄道:“乖一些,别闹。”
邓隋冷冷转开眼,凤仪别闹,她也别闹,他好坐享齐人之福?
江珩把她放到床榻上,邓隋下意识朝里面挪了挪,离他远些。
江珩看在眼里,笑问:“邓隋,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没有。”
她只是纯粹被恶心到了,她没有想过要独占他,他娶妻,纳妾,都与她无关,更没资格吃醋,只是,在他们这段关系结束前,她无法接受他同别的姑娘行夫妻之事,这叫她觉得——脏,她想,有必要同他说清楚。
“江珩,我虽出身青楼,也不太在意贞洁,但我做不到和别人共侍一夫。你既新得了凤仪姑娘,这一路上就让她给你逗趣解闷吧。”
不同别人共侍一夫……
江珩眉峰略沉,倏尔展开,他想得有些长远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道:“你好生歇着,明日还要赶路,你的话,我会考虑。”
邓隋呆坐在那儿,出了好一会儿神。
从前的江珩不近女色,很是洁身自好,有闲来无事的贵女便许以重金要莳花馆的折青去引诱他,给他设的是连环局,先是给他酒里下了药,接着把他和折青锁在同一个房间,那日刚巧她也在。
后来江珩破门而出,双眼发红,手里提着剑,只是剑峰上已见血。
那贵女吓住了,怕闹出人命,顾不得冲出去的江珩,连忙去看折青。
折青快要闷死了,她先是被锦被裹住,又叫帐幔缠得死死的,半分动弹不了。
地上有血迹,是江珩的。
她追了出去。
夜色昏沉,她在一条无人的小巷子里找到他,他已神志不清,撑着剑勉力支撑。
她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剑尖却指向了她。
“滚!”他靠着墙,难耐至极。
“我是来帮你的。”她说。
“哦?怎么帮?”他粗喘着气,声音却危险,仿佛她要是敢有什么逾矩的动作,他便会一剑捅了她。
邓隋告诉他,“她们这药下得猛,你单是靠忍是没用的,必须得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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