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屹离开傅园的当天,大雪不再纷飞,松枝上还未化尽的雪凝固成冰渣子,接近晚间时,还出了一会儿太阳。
季时与闲来无事跟傅老爷子学了会书法,写了一副“瑞雪兆丰年”。
字算不上多好,但是能看,意在寓意,在傅氏,也在傅爷爷。
哄得傅老爷子连连夸好,符合今日的情形,又是个好预兆。
“所以您更得保重好身体,医生说的就是金科玉律。”
季时与在一旁写着,她不像傅老爷子这个年纪爱写静,她在纸文里寻找静,写着写着倒是觉得挺有意思,回了静园也可以请个书法大师来家里请教请教。
“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知道,医生说的话我哪句没照做?你呀,跟谨屹也学上了唠叨的毛病。”
字音刚落,最后一笔也收尾,傅老爷子满意的看着手里的那副字。
季时与忍俊不禁,“您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呢?前一会您身边的司机偷偷送来的那盒墨西哥雪茄,怎么少了一根?”
傅老爷子当然不会承认,“哦,这个啊,我看他辛苦,所以就让他抽了一根。”
临时的借口总是这么蹩脚。
“傅爷爷可不是小气的人,哪怕跟您再不对付,面子上礼数上也周全,何况还是您身边亲近的人,雪茄您会选择不给一整盒,而只是让他拿了一根?”
听完季时与细说,傅老爷子不承认也得承认了,他无奈的指了指,“你呀,小鬼灵精,可不敢跟谨屹说啊,这段时间就抽了这一根,我保证。”
季时与笑的嫣然,当然是说着玩玩的,她跟傅谨屹没什么状可告的。
傅老爷子于她,就跟爷爷在世时是一样的,古板中又透着有趣,所以她也乐意多陪陪。
这场大雪过后,才迎来涿安真正的春天。
她除了写写字,逛逛园子,赏赏景,就是跟傅谦吵吵嘴,优哉游哉。
但傅园总归不是她该长待的地方,傅谨屹不催,傅老爷子反倒开始着急。
急的是两人分地而居,总归是不利于感情培养的。
“谨屹还没来接你回去吗?”傅老爷子在饭桌上开始试探。
“没呢爷爷。”
季时与咽下早餐最后一口燕窝小米粥,老实回答。
傅老爷子思索一会,先是安慰,“没事的,可能最近是比较忙。”
忙与不忙,傅谨屹都是不会再折返涿安,只为她接她回去的。
他有他的行程,季时与也从没寄希望于他身上,只是想在这躲躲清闲。
这些傅老爷子不明白,季时与心里自然有数。
“爷爷,我正想跟您说,江城那边有个朋友今天早上联系我,她急着让我回去,说有事呢,我在这也待了快两个星期了。”
关于朋友的事是真的,姜静从两天前就开始给她发消息。
“你是怎么打算的?”
季时与把早已成型的想法说出来,“我定了明天下午的机票。”
“你给我小点声!”傅老爷子的拐杖下一秒就打到了傅谦的背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他把嘴里的吐出来。
傅谦猛的咳嗽几声,“喝个汤也不让人喝了!”
消停后,背部慵懒的瘫倒在椅背上,额前的长发扎在他半阖的眼皮下。
像戴望舒的诗句,雨巷里的忧郁诗人。
季时与惊讶于情场浪子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与她来傅园第一天见他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看看你那个死样子,头发也不剪,胡子拉渣,人家女孩子就算不跟你分手,都是你奶奶在下面烧高香了,你给我滚回江城去。”
“那麻烦您告诉我奶奶,不用烧高香了,分手了没用了,我今晚就回江城。”
他颓丧着气质,撂下一句后就走了。
季时与起初以为他尝到这种滋味会从此收敛,后来才发现,是她单纯了,且大错特错。
傅谦走后,餐桌又重新恢复宁静。
傅老爷子赞同她的想法,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回去后傅谨屹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她尽管回来告状,保证绝不偏袒傅谨屹。
飞机第二天准时起飞,到江城时不知是什么原因,绕飞了四十分钟,才降落。
落地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就算再怎么省事,季时与也有些累。
机场地面停车场上永远有傅家的一席之地。
不管是从哪飞回来,她的航班消息一出,傅家的司机都会准时准点在等着她。
季时与下了飞机轻车熟路的往既定位置过去,行李都有专人会从行李转盘那取完送回傅家。
江城的春天是暖和,即使是晚间最低也有18℃。
不过风还是凉的,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连衣裙,外面套了件黑色长及脚踝的风衣,一顶赫本风灰色宽沿帽,没带任何品牌标志,帽的里沿被她镶了一圈珍珠,偏右边的位置留了一朵白色山茶花。
身材轻盈高挑,贵气的不近人情。
黑色顶配宾利停在黑夜里,与她独特的气质同样相得益彰。
季时与有些累,打开车门侧身坐下便闭上眼睛沉寐。
“直接回静园。”
没有得到的回应,以及一丝清冷的味道在侵入她的界限,虽似有若无,但闭着眼睛时鼻子跟耳朵会异常灵敏,她很警觉的睁开眼。
隔着后座中间的中控台,一道沉稳的身影坐在她右方,身着的是极其郑重的正装,君子肃然而端方。
许久不见,傅谨屹今日似乎比往日更添庄严,气势比往常更浓烈。
如那丝清冷的气味一般,一边不动声色,一边在入侵她的领地。
前座的司机在内后视镜里请示傅谨屹的意思。
傅谨屹微微颔首,声音清冽,“回吧。”
季时与的帽檐很宽大,她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把傅谨屹纳入眼底,“你怎么在这?”
“早上去参加了个座谈会,刚下飞机没多久。”
两个星期没见,时间不长也不短,却刚好够横亘在二人中间。
季时与没想太多,飞机上一直没睡着,这会温度适宜,宾利后座极度舒适,颠簸感几乎不存在,她很快便沉入梦乡。
见到她的那一刻,傅谨屹才想起来离开涿安的那天,她还发着烧。
多日的连轴转,处理完集团内部的事务,马不停蹄又要与各地方重要人物洽谈,让他连多一刻分心的时间都没有,一天下来难免身心俱疲。
身旁的人一动不动,静默的空间里能听到她的呼吸重过方才。
傅谨屹收回目光,也收回准备启唇的话。
手机上又一个电话进来,他悄然挂断,再转为文字交流。
直到驶入静园。
季时与悠然醒来,身体有些僵硬,准备伸个懒腰才意识到身旁有人,伸到一半,被她强制收回。
她的举动当然逃不过傅谨屹,“我有时候很让你害怕吗?”
季时与摇头,“没有啊。”
算了,就算有她也不会承认。
傅谨屹从容不迫的下车。
这不太满意的神色是因为想听她说怕吗?季时与不明所以,下车跟在他后头。
事实上说不上怕与不怕,刚结婚那段时间,圈子里各大邀约不断,不得不应付,从前她是以季家二小姐的身份参与,后来是以傅家太太的身份参与。
从旋涡中心变为更中心。
即使她有时候着实看不惯那些人,没什么好脸色,那些人照样也趋之若鹜的邀请她。
某天她回来的晚,门外横着一辆老旧的奥迪。
司机别不过去,没法直接驶入静园里面的停车位,先熄了灯。
季时与透过昏暗的车窗,看见傅谨屹面前有一对夫妇,那对夫妇她认识,结婚时她们还亲切的攀谈过。
现在他们双双跪在傅谨屹面前,季时与把车窗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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