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挺守信用的。”
苏瑕还躺在椅子上，左腿吊在椅子外面，一荡一荡的，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谈景言这时才发现，她的头发剪齐了，五官也略有变化，看来是被改造过的，但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意味的琥珀色眼睛却没有变。
苏瑕注意到他的视线，用手蒙住了眼睛，“他们本来还想给我换个瞳孔色，我愣是反抗住了，真是有够丧心病狂的。”
她放下手，看向谈景言手中的脚铐，“这新的看起来不错，之前的真是有够笨重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傻蛋设计出来的。”
“给她戴上吧。”
“傻蛋。”简洁转头对谈景言说道，又朝一旁的研究员挥了挥手，示意她把脚铐给苏瑕戴上。
谈景言握紧手中的圆环，“我来吧，反正得用到我的指纹。”
他走上前，苏瑕双臂撑在椅子上，缓慢坐了起来。
她看着他走进，然后半跪下去，没有钳住她的脚踝，只是将脚铐打开到最大，然后套住她的脚踝，扣住，再录入食指指纹，彻底锁住。
他起身，她晃了晃腿，看向简洁，“只有一个？”
简洁双手环胸，“一个已经够你受得了。”
她转头对谈景言说，“我们会将她押送过海域，之后，她就移交给你们安全部了。”
谈景言看了一眼苏瑕，苏瑕朝他眨了眨眼睛。
他避开，“好。”
-
他站在船上，用着望远镜。
看着那只白色野鸟斜斜掠过海面，飞到了忒弥斯的天秤里，收起了翅膀，就在那里站着，脑袋一动不动的。
船开动的瞬间，他背后船舱的窗户唰的一下被人推开，他放下望远镜的盖子。
“没事。”
他对旁边警戒的守卫们摆了摆手，回头看向站在窗户中间的苏瑕。
她已经换好了安全部警员的制服，这服装让她看起来干练精神不少，唯二略显散漫的就是她那打着结、随风乱飞的披肩长发，以及她那略显嫌弃的眼神。
“你们制服怎么这么多件，好热！”
谈景言没理会她的抱怨，叫她的名字，“苏星洄。”
“嗯？”苏瑕疑惑地抬起头，对上谈景言的视线，反应了几秒，“哦，我的名字。”
“害，这名字我都不大用，一点都不酷。”
“但你现在就是苏星洄。”谈景言神情认真。
“不是苏瑕，不是01号，而是安全部实习探员，实习期为三个月，明白吗？”
苏瑕没说明白，也没说不明白，只是看着他。
“所以，低调点。”
苏瑕眼睛微微睁大，像是听见了什么新奇的话，为了让谈景言更好地发挥下去，她举起右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谈景言看了看四周，向前倾了倾身体，“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申请假释，也不知道你到底和谁、‘有来有回’地交易了什么……”
苏瑕径直打断他的话，双手撑在窗沿上，“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啊。”
“我说真的。”
谈景言一时语噎，苏瑕怕把人惹毛，耸了耸肩膀，双臂抱胸靠在窗边，示意他继续。
谈景言深吸了一口气，找回自己的思路，“我也不知道当年你入狱的详情，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但我知道你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你很聪明，只要你愿意，你绝对可以帮到我们。”
“有一点，我必须要说的是，如果你做出了任何违法的事情，今天我怎么接你出来，我就一定会怎么把你送回这里。”
难得这一次，苏瑕避开了谈景言的视线，她低头，又抬头，越过谈景言的肩膀看向蔚蓝的海面。
“你说，我想办法跳进去的话，你们抓得到我吗？”
“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这么做的。”
“可我精神不太正常。”苏瑕说得理直气壮。
谈景言再次语噎，“我会抓住你。”
苏瑕啧啧两声，“话说你怎么真的接了监管者的这个麻烦？”
“只要你进了安全部，不管你的监管者是谁，我不都要管吗？”
“还不如直接接下来，省事多了。”
“到了之后去安全部？”苏瑕问道。
谈景言嗯了一声。
“去了安全部之后呢？”
“当然是工作了。”
“我住哪儿呢？”
“……安全部附近的公寓。”
苏瑕哦了一声，引出自己真正想说的话，“我要去一趟「绿山墙」。”
“「绿山墙」，那里是什么地方？”
苏瑕闻言奇怪地盯了他一眼，朝他伸出手，“终端借我一下。”
谈景言往后退了一步，“在假释期间，你不可以使用终端。”
按照规定，假释期间，苏瑕不能拥有、使用任何终端以及虚拟账号。
更何况，即使苏瑕想拥有一个虚拟账号，也是不能的，因为她没有公民编号。
她本人真实的公民编号早已销毁，现在“苏星茴”这个编号是乱编的一个，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那是不能‘私自’使用。”她把手再往前伸长了一些。
“你要做什么？”
“你给我就知道了。”
谈景言狐疑地看着她，慢吞吞地拿出终端。
“我屏幕对着你看，行了吧。”苏瑕探身一把抢过。
谈景言看着她打开屏幕，然后点进“地图”，搜索“绿山墙”，显示结果为零。
“还是被隐藏着的啊。”苏瑕嘀咕道。
她把终端还给他，“你用你安全部的账号登进你们的地图，再搜索‘绿山墙’。”
谈景言避开她，苏瑕见状还伸手蒙住自己的眼睛，他登进安全部，搜索‘绿山墙’，出现了一个隐藏级别为次高级别的住宅。
“这是哪儿？”
“苏其灿的住宅啊。”苏瑕探头过来一看，“还在呢，去完安全部后，我们去这儿一趟呗。”
苏其灿的住宅？
谈景言回忆了一下，他隐约还记得的一个大阳台，似乎还有很多绿色的东西，好像是绿爬藤。
是这里吗？
当然那只奇怪的机器人，他是没有忘记的，不过他绝对不会主动提起。
“怎么样？去不去？”苏瑕继续诱惑他，“说不定能发现什么东西呢？”
“你能进去？”
“当然，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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