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必安车马劳累,把多年来李家送去的年节贺礼穿街过巷又送了回来时,容慧与李朗秋才得到确切的消息——这谢家真是勋贵大家啊!
呸!他奶奶的!
落井下石,见利忘义的小人谢必安!
李朗秋在容慧暴跳如雷之前就找到谢必安,看着不过三十八九岁的儒雅男子,李朗秋只道今非昔比,搜刮肚肠也只能吐出几个埋怨的词。
“谢大爷,你真是……能人啊。”
谁能料到他亲自去找李嶝退亲,李嶝如今再是落魄,也不至于风骨全失,何况李嶝本就是天之骄子、品貌不凡。
他自然不屑于攀附谢家。
谢必安自知此事做得不地道,在李朗秋跟前也一副任由打骂之状,只是谁敢打堂堂谢家的大爷呢?
李朗秋有些心酸,“我嶝儿……,曾经也是入了你的眼。”说明李嶝曾经可是人中龙凤,谁料今日落魄,就立遭抛弃。
多年情义全然不顾!
谢必安舒展衣袖又正了正头上玉冠,方朝着李朗秋深深作了一长揖,“此事是谢家无情无义,谢家不止还了历年贺礼,还额外添了许多金银,以做补偿。”
“谢大爷……,嶝儿不缺这些。”
金银如粪土,李嶝库房里不止容姣的嫁妆全须全尾在那里,还有历年来赏赐、进贺的贵重物品。
何况,容慧与他都不曾亏待过李嶝。
谢必安长揖到底,许久之后才起身回道:“侯爷,实非我不讲过往情意,也不是我看不上嶝儿,只是……您知,我与姚氏膝下多年就得这一女,从小如珠似玉呵护长大,实不忍心她下半生断送至此。”
“嶝儿与宝笙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哪怕今后嶝儿仕途失意,但他品行极佳,又聪慧玲珑,难道不比一般官宦子弟要好上些许?”
谢必安摇摇头。
“我自是希望嶝儿余生健康顺遂。”多余之话再不肯说。
言下之意就是李嶝的身子才是最紧要的,看如今,李嶝时日怕是不多,他只差明说:我不愿宝笙做这望门寡!
李朗秋双眼紧闭,长叹一声,最后还是心口绵软,只得作罢。
可这边是作罢了,谢必安在容慧找上来时离了京城,容慧在李朗秋府内暴跳如雷,扯着李朗秋破了嗓子一样喊道:“我就知你这父亲,比旁人更为心狠,夺了他的世子之位,如今还退了他那门亲事。”
容慧倒不是说谢家就好上天。
只是数年来,李嶝对谢家的宝笙看得慎重,随着李嶝年岁渐长,早在男女之情上清朗明了,对谢家宝笙不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谢家宝笙对李嶝也是郎有情妾有意,如今戛然退婚,李嶝如何受得了。
次日,李嶝就陷入昏迷。
他最后的气力,全部用来退婚。
之后,清醒的时日越来越少,意识越来越沉。容慧看着这个自小就在府内长大的外甥,时常想起来就大哭一场。
同时也四处寻医,但收效甚微。
蒋道芳站在一旁,看着庆郡王对自家侯爷从头骂到脚,实在于心不忍,小心翼翼说道:“郡王明察,当日是那姓谢的私自找到嶝儿退婚,不止郡王您被蒙在鼓里,我们侯爷一样不知。”
只是话音未落,就听到容慧冷哼一声。
“我与你家侯爷说话,奴仆妾室什么的,莫要插嘴,我看你德言容功学的稀松——”
蒋道芳一听就气得满脸通红,她平日里最忌讳别人说她是妾室出身!她明明是李朗秋青梅竹马,不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妹子是皇亲国戚吗?
仗着出身打压她,硬生生把未婚夫妻做成了贵妾小星,从侧门抬进当年的郡主府。
可是……,眼前之人是容慧。
她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却奈何不了。看向一旁立在屋子火炭炉子边上的侯爷,心里已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心寒。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在外人跟前维护过一次!
哪怕,他们蒋家的门楣被兄长与三弟渐渐撑起来,在眼前这些人眼里,一样卑微如尘。
“侯爷……”终还是克制不能,绣帕湿了湿眼角,李朗秋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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