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叉说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他不生产坚果,他只是坚果的搬运工罢了。
至于为什么小松鼠揍人……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咳。
“我先带他们去吃点儿东西,恐怕又是那些丧良心的……唉。”婶娘带着两个小孩儿继续往前走,一边应和村里人的笑语,把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应下来,一边说道,“得了,都别嚼舌根子了,快些去搬柴火了,看这天色,晚上要下大雪嘞。”
“大雪?”村子里的人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片晴空万里。
“得嘞,快点去搬吧!”
听婶娘这么说,又看了看她背上的柴火,其他人虽然有所犹豫,但还是纷纷散开了。
“别听他们瞎说啊,什么捡过来捡过去的,安心在这里呆着就好。”婶娘摸了摸他们的脑袋,非常均等,一个小孩儿头上一下,“到了。”
絮雪抬头看向眼前的屋子,和周围的屋子明显同出一个风格,看上去是一个小院,比她和哥哥的“家”要大的多,像是之前在内院里见到的那些院子一样。
很快,两个小孩就被裹上了棉被,面前的火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一下子暖到人心里。
“来。”婶娘将两碗疙瘩汤放到两个小孩面前,“饿了吧?中午肯定没吃饭。”
……其实吃了。
但也不是不能再吃一点。
絮雪捧起碗,对着婶娘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谢谢嬢嬢。”
“唉!好!乖孩子!”婶娘顿时喜笑颜开,“不够的话再找嬢嬢要,知道吗?”
“知道! ”絮雪乖巧点头。
“……谢谢。”小夜叉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将碗端了起来,“我只要一点就够了。”
如果什么都不要的话,他们该怀疑絮雪的身份了。
他得尽快脱身才行。
就算这里的人对他再友好,这仅仅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们是,也只能是……敌人。
谁都没有办法因为谁心软。
“没关系,多吃点,多吃才能长大长高啊。”婶娘看着两个孩子,眼眶微红。
等两个孩子都吃了东西,婶娘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他们,“你们是打哪儿来的呀?家里……家里住哪里呀?要嬢嬢送你们回去吗?”
“我要回去的。”小夜叉抢在了絮雪开口前说话,“她……父母双亡。”
“哦,哦……”婶娘的眼睛亮起来,看向了小小的絮雪,言语间更加小心了起来,压抑着,缓慢的,克制着试探一般的说道,“小姑娘,嬢嬢也不瞒着你,我……我家的那孩子,在前些年,年景不好的时候,没得东西吃,就去了。”
“嬢嬢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就,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先跟着嬢嬢住一段时间?”
婶娘的眼睛微红,“如果,如果你愿意,就认个祖宗,我把你当亲女儿,咱俩也……就个伴,嬢嬢也不求你什么,就求你以后记着,你还有个姐姐,逢年过节的,来,来看看她……”
婶娘蹲在絮雪面前,看上去卑微极了。
“咱家虽然不富裕,但如今归着璃月,总归比那些年好得多……”
絮雪低着头,看见婶娘那满含希冀的眼。
她确实是个好人。
村子里的孩子都受过她的恩惠,可她其实……也不过是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可是,可是……
絮雪低着头。
可是怎么就遇上了她呢?
这里是她的梦啊。
她是会醒过来的。
那,那婶娘以后要怎么办呢?带着好不容易重新出现的希望,再度陷入绝望吗?
这太残忍了。
“我……”絮雪看着婶娘搭在她手上的手,那双手略有些粗糙,但暖暖的,比她见过的任何暖炉都暖和。
就像黑夜里的火柴一样,在小女孩儿的手中闪闪发亮。
放在炉火旁边的碗,还带着食物的香气。
婶娘不是他们尚且未被赶出内院,还有人来服侍他们的那些隐含着鄙夷的仆人,也不是他们逐渐能够自力更生之后,给予过他们帮助的好心人。
前者的眼睛里带着的是嘲讽和不屑,后者是怜悯和善意——
但她的眼睛里,是慈爱和小心,都像是一根根细细密密的针,戳进絮雪那颗本就柔软的心里,带来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绵软的疼。
这些……都是她未曾拥有过的。
梦外面没有的东西,在梦里似乎终于实现了——可她知道,就像天空中偶尔飘过的,有着各种各样的形状的云彩,一定会消失在远方一样,她也会突然消失,下一次再出现在其他的地方。
对于小孩子来说,梦里面和梦外面都一样真实。
之所以还被称之为梦……大概是因为里面都是她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吧。
森先生说过,人不可能梦到自己没见过的东西。
所以,这不是梦,而是她偶尔路过,却只能驻足欣赏片刻的风景,她擅自为它安上梦的名称,希冀着它夜夜……入她梦来。
可这片花圃不属于她,上面栽种的花,也不属于她。
“抱歉,嬢嬢。”
絮雪低着头开口。
“你很好,但我没法变成你种的花。”
我从一开始,就站在花园外面啊。
“不哭,不哭……”婶娘看着那双难过的眼睛,一时间也慌了神,“好孩子,不哭。”
“没关系的,都没关系的……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
一切……都会过去的。
阳光会来,花也会再开。
只是,那朵花不应该是我。
絮雪放声大哭。
小夜叉沉默的蹲在炉火旁边,跳跃的焰光映着他的脸,明明灭灭。
疙瘩汤的香气还没有散去,他和絮雪在树底下幻想的温暖,好似真的触手可及。
好像……在这里留下,就会度过平淡但又温暖的一生一样。
或许真的是这样。
絮雪的哭声穿入耳朵,小夜叉从心底飘出来一绺难过,缠缠绕绕,变成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如果,他和他的族人们,他的兄弟姐妹们,也能过上这样平静安稳的生活……絮雪就不用在这里放声大哭了吧。
他没有问絮雪为什么没有答应下来。
明明按照他的设想,这里应该是小姑娘最好的选择——而一切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进入村庄之后,甚至没有让他们多做什么解释,就有好心的婶娘愿意收养小姑娘。
但絮雪不答应,也肯定有她自己的考虑吧。
他……不能替她做决定。
小夜叉没说话,把疑问暂时埋在心里。
婶娘则把絮雪抱在怀里,又伸出手,把一旁看上去有些孤孤单单的小夜叉也一把拽进怀中。
暖热的体温渗过来,带着些许柴火的味道,小屋子里暖腾腾的。
小夜叉:!
怎,怎么还要带上他啊!
“别害怕,孩子们,别害怕。”婶娘拍着两个孩子的背,“不管过去怎么样,往前看,总会好的。”
就像再大的悲伤,也会被时间抚平一样。
这个怀抱过分温柔,小夜叉不自觉的僵硬起来。
絮雪的哭声渐渐停息,离家出走的脑袋回来了,不自觉的有些尴尬了起来。
在,在陌生人面前哭成这样……真的是太丢人了!
她,她,她……她发誓,从她离开内院自力更生之后,就没哭过!
绝对没有!
婶娘的眼睛也有些红了,看着像鹌鹑一样的絮雪,把小姑娘从怀里拉出来,带着笑意,揉了揉她的脑袋。
“如果没有地方去的话,在嬢嬢家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婶娘揉了揉絮雪的脑袋,又看向小夜叉,“嬢嬢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用了。”小夜叉摇头,抿了抿唇,开口道,“我知道回去的路。”
“那怎么能行!”婶娘下意识的皱眉道,“这么一个小孩子,外面还是大雪地,自己一个人回去可不行!”
小夜叉沉默了。
他……
他可是来烧这里的粮仓的啊。
婶娘口里的好日子,或许又会变成一个能够饿死人的冬天。
因为他。
小夜叉坐在原地,还是拒绝了。
“我……必须得自己回去。”
婶娘愣了一下,似乎反应过来了,沉默了下来。
两个孩子出来,只要一个孩子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已经明显的不得了了。
养不起,不能养,比起能干活的男娃,女娃娃自然……自然……
婶娘的牙咬的咯咯响。
“那些杀千刀的逼你干什么了?”她伸出手,拉住小夜叉烤了很久的火却还是有些冰凉的手,“别怕,告诉嬢嬢,嬢嬢带着整个村儿的人给你帮忙去。”
婶娘越关切,小夜叉越坐立难安。
“那些家伙都是吃软怕硬的东西,捡着软柿子捏呢,你硬气起来,他们反倒都不敢了。”婶娘苦笑一声,“我以前啊,就是吃了软包子的亏。”
“我到现在都后悔,要是我……要是我当时把那半袋粮食从那混蛋手上抢回来……”她的妞妞会不会就不会死。
她的妞妞多听话呀,不哭也不闹,饿了也懂事的不和大人说……
等她发现的时候,身旁的小小的躯体已经没了体温。
那天晚上,她的天都要塌了。
她好不容易从娘家要回来的粮食,被那个男人夺走,她的女儿饿死在她身边——她疯了。
她拿起家里唯一的一把割猪草的刀,站在他床头,一刀砍了下去。
血咕噜咕噜的烫人,被男人压在枕头底下的小半袋粮食,也被血染成鲜红的模样。
她把妞妞埋到了后院,把那个男人丢到了树林里,第二日她再去看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半个身子和骨头架了。
在之后,她家的门关了好几日,村子里争抢粮食的事情却越来越多,多到这个男人的消失,都变得无足轻重无关紧要。
等到这里原本统治他们的魔神被打败,他们并入璃月之后——所有人都默契的把这段往事遗忘。
不管谁都做了什么,从此……一笔勾销。
因为啊……村长一家饿急了眼,趁着夜色,和隔壁人家换了孩子,炖了他们家里的五岁大的女儿。
他们巴不得这段吃人的往事再也不要被提起——
人这种东西,在最极端的恶劣环境下,比野兽还要可怕的多。
因为……他们会千方百计的去满足自己活下去的欲望——而不惜做出种种残忍的事。
婶娘短短的几句话里,却好似埋藏着无数过往。
小夜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如果一味屈从……只会害人害己吗?
那他们……还来得及吗?
小夜叉看着自己的手,它正和婶娘的手握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沾上燃烧粮仓的血。
絮雪靠了过来,站在小夜叉身边。
“嬢嬢。”她昂起脸,问道,“我们村里,除了村长,上面如今都是谁在管事呀?”
“管事?”婶娘愣了一下,“应当是李先生……我们这几个村子,并入璃月后都归他管。”
“那其他的呢?”絮雪手舞足蹈,“传说中那——么大的仙鹿,还有那些仙人呢?”
“小丫头是想去看看仙人啦!”婶娘露出已经洞悉一切的表情,“仙人可不在这边儿呢!听说是在海边……也不知道海究竟长啥样,我昨天听他们胡侃,还说准就是家里的大水盆子呢!”
“海……”絮雪沉思,“我也没见过海呢。”
她出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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