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妇人又再三强调:“我真的是不知情的。今日若不是沈姑娘点出,我自己就算仔细看着,也分不清那些铜币的真假。”
“好,我就算你是不知情的。”谢知行放下蹬上门的腿,在妇人面前来回缓慢踱步。
就在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的时候,谢知行又倏地盯着她,那眼神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凝视,冰冷又充满狠戾:“那你夫君呢?”
妇人被他盯得汗毛直竖,似乎浑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肯定……肯定……也是不知道的……这是他……他在城北张员外家做活得来的工钱。”
沈梨望向谢知行,抿了抿唇道:“你相信她说的吗?”
与沈梨对视,谢知行的眉眼稍稍舒展,回答:“去查查才知道。”
他又偏头对那妇人说道:“你夫君此刻身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妇人回答:“他在张员外家,要到太阳落山才会回家。”
“他叫什么名字?”
“陈柱。”
……
结束拷问,谢知行决定即刻动身,亲自去一趟张员外家。沈梨则是被安排在店内,陪这名妇人一起喝茶、吃瓜果点心。
谢知行只身赶往城北,因着会轻功,很快便到达。可到张员外家一打听,陈柱这个人早就不在他家做工了,谢知行只好无功而返。
还好,那妇人还在店内,于是谢知行在日落之前赶回荣华阁,又和沈梨跟着妇人一起回到住处。
暮色悄然垂落,小院里几株老树投下斑驳的影子,枝叶在晚风吹拂下沙沙作响。沈梨和谢知行先是进屋查看了陈家的户帖,确认对方良民身份,而后退出去,站于院内一粗壮的树干身后,四目皆凝聚于院门。
天色逐渐昏暗,妇人翘首以盼,终于见到了她夫君的身影。陈柱刚踏入门槛,妇人便着急迎上去,问他:“相公,你昨天给我的那些钱都是张员外家给你的吗?”
陈柱有些莫名,但还是点头:“那是自然,昨天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妇人抿了抿唇,又问:“你白天都去了何处?”
“去张员外家了啊。”陈柱自然说道,“早上不是才与你说过?”
“就只去了张员外家?”
“是的,娘子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两人说话间,沈梨和谢知行阔步走了进来。
“呵,谎话张口就来!”谢知行双臂交叠,像看戏子一样看着陈柱,“你早就不在张员外家做工了!”
陈柱见屋内莫名多出两陌生人,神色讶异,直问妇人:“娘子,这两个人是谁?”
妇人扯着陈柱的衣角,压低声音说:“今天我去街市买东西,他们说我用的铜币是假的,可我用的是你昨晚给我的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假的?”陈柱张大嘴巴,显然不知情的样子,“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
妇人愁容满面:“我仔细瞧过了,确实都是假的。”
谢知行又说:“你说这钱是张员外家给你的,今天也是在张员外家做工?”
陈柱瞪大双眼:“是的……欸?不对,关你什么事?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谢知行亮出一块翡色玉牌:“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需知道,依照大昭律法,百姓在知情情况下使用假.币买卖,轻则打板子,重则流放。若是主使私自铸币,那更是灭九族的死罪!”
陈柱看到那令牌,神色徒然慌乱。纵然不识得对方身份,依据那玉牌色泽和做工,他也知晓对方不是普通人。
谢知行继续说道:“张家上上下下都说你早已不在那里做工了,所以你那些钱到底是在哪得来的!”
谢知行的声音不很大,气势却很足,眼神比阎王还要狠戾。他的话如同擂鼓一般,一字一句敲击在陈柱的心里,很快就击溃了他的心里防线。
“大人,大人。”陈柱吓得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我是不知情的……不知情的……我真的不知道那些铜币是假的……否则您就是……就是借草民一百个胆,草民也万万不敢使用假.币啊。”
谢知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我刚刚问你的是,那些钱到底是在哪得来的?”
“是……是……”陈柱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给个答案。
妇人在一旁看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哎呦,你快说啊!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是……是那……”陈柱垂下头颅,又支支吾吾了半晌后,才从牙缝里面挤出三个字,“暖玉坊。”
“你说什么?暖玉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妇人像发疯了似的吼着。随后直接瘫倒在地,止不住啜泣,“暖玉坊?你去暖玉坊?我整日里……累死累活……照顾孩子伺候公婆……你去外面喝花酒找女人?”
“没有,娘子,你听我解释。”
妇人不理他,自顾自说道:“老天爷……这日子…没法过了!”
说完,她猛然站起身来,冲到屋内角落处拿起一个竹筒,拔掉上面的木塞,仰起头欲往嘴里倒。可下一刻,她的手却被一枚铜币击到,竹筒瞬间滚落在泥土地上,里面的棕色液体尽数倾洒出来。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谢知行也不会规劝,只厉声说:“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别在这寻死觅活的!”
沈梨才反应过来,竹筒里面装的可能是农.药。她赶紧疾步走到妇人身边安慰道:“想想你的孩子。还有,你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只是伤害自己。”
妇人重新瘫倒在地上,泪眼婆娑。
内屋的几个孩子们听到堂屋的动静,纷纷小跑过来,可怜巴巴地问道:“爹,娘,你们怎么了啊?”“干嘛都坐在地上呀?”“娘,你别哭了。”
妇人双手捶地,泣不成声:“你爹爹……不想和我们好好过日子了……他不要我们了……不要我们了。”
陈柱直叹气,赶紧安抚说:“没有,真的没有,我是和几位朋友一起去那摇骰子,我只是想多赢一点钱,贴补家里,真的没有在外面做什么其他事。”
妇人不听,依旧啜泣不止:“你去……暖玉坊……能不乱来?你……你糊弄谁呢?”
暖玉坊可是瞿州著名的烟花之地,里面的几位花魁长相美艳绝伦,身娇体软,妩媚多姿,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这里的百姓常听说,各地达官贵族前来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陈柱举起手对天发誓:“我陈柱可以对天发誓,真的只是去摇骰子,若有半句虚言,愿遭天打雷劈!”
“……”
两人闹腾好久之后情绪才稳定下来,决定等沈梨和谢知行走了之后再说这事。妇人将几个孩子哄回房间,随后回到堂屋。
四人坐于木桌前,谢知行这才开始盘问:“你说你是和你朋友一起去的?他们都是什么人?”
陈柱如实回答:“都是之前在张员外家做工的下人。有一天我们一起吃饭,他们说暖玉坊里面有几个房间设了赌局,他们去玩的时候,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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