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只为携红颜》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张宗颜连忙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寿灵山近在咫尺的侧脸。
寿灵山的眼鼻并不是那种十分深邃的样子，倒是更多了几分柔和，屋间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小片浅淡的阴影。
颊边还有一个不认真去看便看不清晰的疤痕，看样子就是前一阵子她自己的杰作。
寿灵山冷不丁开口，“一直盯着我干吗？”
吓得张宗颜连忙转过头去，不满地嘟囔道：“我都躺到床上了，你干嘛还上来？”
“难不成这床姓张，我不能上来？”
张宗颜想反驳却又语塞，暗戳戳地往床里挪了挪。
身后的寿灵山却又跟着凑了上来。
张宗颜继续往里面挪，寿灵山又继续凑了上来。
“你过分了啊！离我这么近干吗！”
“我身子宽，自然需要大些的地方！”
寿灵山一直保持着与张宗颜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存在，又不至于太近觉得压迫。
***
这日用过饭，穆珧实在忍不住了，打算等家里的下人来询问自己近况时带去些消息，让父母帮忙问些表哥的消息。
结果春洮出了门，却并未看见按例来说每三天必来寇府一次的穆家下人。
春洮回了穆珧时，穆珧还直觉着人凑巧回去了，结果又三天过去，又见不到穆家的下人，穆珧便有些觉着奇怪。
可新妇无缘无故回娘家没得叫人胡乱猜测些有的没的，穆珧只好梳洗打扮一番去问杨氏。
这些日子下来，穆珧少有主动来杨氏房里的时候，因而下人传来消息，杨氏还有些诧异。
穆珧进了屋便向杨氏行了个礼，开门见山道：“已有好几日没看见我家的下人，想问问母亲，到底是近日我家里没有派人过来，还是派来的人见了母亲？”
这话说的极其委婉，穆珧实际上想说的是，是不是杨氏派人打发了穆府派来的下人，不叫人与穆珧接触。
结果杨氏听了穆珧的来意，脸便耷拉了下来。
“既然已经嫁进来寇家，嘴上怎么好你家你家的叫着，你的家便是这儿，穆家那是你的娘家！这能一样吗？”
穆珧知道自己这话说得确实见外，恭敬道：“是儿媳考虑不周了，儿媳想问的是儿媳的娘家今日是否派人过来？”
杨氏瞪起一双眼睛，“儿媳的意思是想说我派人拦了穆家的下人不叫你看见？”
“儿媳没有这个意思！”
杨氏多日以来累积的不满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还没怎么，你一个做儿媳的竟然就来数落我的不是了！我还没有去挑你的错处呢！”
穆珧看着之前还算是好言好语的婆母今日突然变了一个脸色，十分不适应。
“之前谅你刚进门，我不好说些什么，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家中也是有嬷嬷教养的，我对你也算得上是宽厚有家，可如今你与怀儿成亲已有月余，我不求你早日为我寇家诞下子嗣，可起码你也要与怀儿圆房，这才算得上尽了妻子的本分啊！”
杨氏倒豆子般将所想之事尽数说了出来，想起近日穆珧不爱吃饭，继续控诉道：“好，就算是我们当爹娘的急躁了，你们如今不比我们当年，是要相处出些感情来才好的，可你现下日日不吃东西，这又是作何？若真要是传到穆家，亲家还不知道要如何编排我们？厨房里日日流水一样地换着花样给你做，怎么日日一筷子都不动，到底是在朝谁发脾气呢！”
穆珧连忙分辨，“近日我确实胃口不好，没有任何朝谁发脾气的意思，也不觉得婆母如何苛待我。”
杨氏并不相信，捶胸顿足，“我如今也老了，身子骨也弱了，不想再为孩子们再费精力了，可如今寇家还没有后，我看不到怀儿的孩子，是如何都没办法歇下啊。”
穆珧听着杨氏东一句西一句地聊，越来越不懂婆母心中到底想说些什么，但面上还是认认真真去劝，“婆母，您不要这么说，您现在年纪正是康健的时候，哪里老了。况且寇怀现在还年轻，早晚会有孩子的。”
她说的是寇怀还年轻，不是她自己，话里话来的意思，不是她给寇怀生，而是寇怀自己与别人生。
杨氏品出了穆珧话中的意味，但又不太确定，故而继续哭喊道：“寇怀还年轻，你们也不能如此懈怠，还是早些给我怀个孙子才好。”
穆珧这才知道杨氏哭喊这一番所为何事，万般无奈，“婆母，不若明日由我做主，为寇怀抬一房姬妾可好？”
杨氏听穆珧竟然大度地主动提及此事，反倒有些心虚下来，斜眼去瞧眼前规规矩矩站着的穆珧，反问道：“果真？你不生气？”
穆珧闻言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个婆母到底是聪明还是愚蠢。
说她愚蠢，可她知道搪塞自己家里派来的下人，不叫自己家中知道自己近日不爱吃喝的近况。说她聪明，却把自己的许多打算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寇家说到底对她虽不说是一顶一的好，自己也不能借着主母的名头，就这么断了寇家的香火。
况且她早就已经想好了给寇怀纳妾，只不过是寇怀自己不愿罢了。
“当然不恼。当日我便提过这事，只是郎君并未同意罢了。现在珧儿身体实在不适合诞下子嗣，为了寇家的香火，自然要旁人来为郎君开枝散叶。”
穆珧一番话说得十分真诚，倒叫杨氏没了主意。
杨氏自嫁给寇远锋，家中便没有过一个姬妾，她性子急还善妒，往往寇远锋有一丁点那些想法，都叫她给掐灭在了襁褓之中。
她实在无法忍受要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哪怕一星半点也不可以。
但是儿媳对于怀儿纳妾却似乎云淡风轻，甚至还主动提起过，未纳成竟还是怀儿不愿意才作罢。
这让她实在不敢置信。真的有这种大方到愿意将自己的丈夫分享出去的女儿吗？
但她也没有多想，得到了儿媳点头，现下的目的便已达到，随即便又换上一副慈母的样子，语重心长道：“说到底，我也不过是担心怀儿与你。子嗣一事确实是看缘分的，可你这身体却还是要多多注意，每日只吃那么一些怎么可以，时间久了，身子坏了，倒叫爹娘担心了不是。”
穆珧也只乖巧点头，“珧儿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每日一定认真用饭，不会辜负婆母的一番谆谆教导。”
“好了，那你便回去吧，一会儿叫你房里的春洮到我的小库房去，我有几株上好的山参，补身体再好不过，到时候叫厨房给你煲些顺气滋补的汤来，好好给你补补。瞧瞧这小脸瘦的。”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道理，穆珧不是不懂，一番敲打之后再给几个东西，意在堵住她的嘴。
穆珧行了礼便回了自己的屋子，也明白了自嫁了人，便身不由己的道理，眼看到了正午，便吩咐下人上了午饭。
再没有胃口，也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任性不动，便挑了几个稍微清淡可口一些的用了大半。
比起之前，倒是显得进步了不少。
***
寇怀今日出门继续跟踪父亲，结果却有了些收获。
父亲近些时日一直奔走来往，竟然是与一些吏部之人私下来往。
可父亲如今年岁已大，早已经没办法入朝为官，与吏部之间往来甚密，倒叫人十分起疑。
寇怀回家时本想回自己房中好生琢磨，结果刚进了门便被母亲叫了过去。
杨氏看见儿子又忙了大半天回来，心里埋怨却又不舍得责骂，便扯了儿子沾了些许灰尘的衣角便嘀咕。
“怎么今日又出去了一整天，你现在早就不是过去的小孩子了，既然已经成了家，便是大人了，做什么整天玩东玩西的。”
寇怀不以为意，“成了亲又怎么样，我自然也还有我自己要忙活的事情。”
“可你如今也大了，你娘我都已经四十有七了，你何时才能叫娘看见孙儿出生啊！”杨氏一提起孙子就满脸期待。
“急什么，这不是才结婚没多久么？”
“结婚都一个多月了，你们连房都不圆，我要是盼你们自己转性子，怕不是得盼到头发都花白了。”杨氏与儿子说起这样的事，到底底气弱些。
“我现在有自己的事要做，不急，娘，我先回去了。”寇怀没说几句便转头要走，他实在是从小到大厌烦了杨氏的苦口婆心。
“哎，怀儿你别走啊，为娘有要事需跟你商议。”杨氏连忙拦住了寇怀。
“什么要事？”
杨氏此时才有些心虚起来，转了话锋道：“今日，珧儿来我这儿了。”
“来就来了，有什么事么？”自从将那封书信扣留下来后，寇怀也不知道是心里有鬼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穆珧，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再往她那边去过，平时也尽量控制不去想这件事。
总归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亏心事”，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来。此时提起穆珧，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没有一点底。
“她跟娘提了个建议，说，”杨氏越说到要紧处，看着儿子一张桀骜不驯的脸，越不敢开口。
“到底说了什么啊？”寇怀也莫名有些手脚无措，不耐烦地催促。
“她说为了寇家早续香火，请求为怀儿你择一房姬妾，为咱们寇家开枝散叶。”
眼看着寇怀的脸色越来越黑，杨氏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直到整句话说完，寇怀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她真是这么说的？”
杨氏有些心虚，但回忆起两个人的对话，自己说得也算不上假，故而重重点头。
“母亲，你不用管了，这事我去跟她说。”寇怀此时只觉得胸中一股无名火，转头便要去找穆珧算账。
杨氏想要拦住儿子，刚刚牵住儿子的袖口，却被寇怀一下子甩开，“还有纳妾这事不要再提，我绝不纳妾。”
杨氏本来还心中没底，听见寇怀斩钉截铁地拒绝纳妾，心里便有些委屈，“你不纳妾，你与穆珧又不圆房，难不成这个媳妇取回来是为了摆在架子上看的吗？”
寇怀愣在原地，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杨氏，“人当初是你们逼我娶的，如今我娶了回来，满足了你们的愿望。现在你们又逼我延续香火，是不是我延续了一个还不够，到时还要一个又一个地生，你们才满意？”
寇怀按下情绪，冰冷道，“父亲从不纳妾，是为了母亲你的体面，为了。如今我不纳妾，为的是我自己的自由。”
寇怀丢下一句话，转头便毫不留情地离开。
杨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惹了儿子不快，但是想到纳妾一事不管怎样也是儿媳穆珧自己提出的。再怎么说这怒火也蔓延不到自己的身上，心里顿时放心了不少。
***
寇怀从杨氏的房中出来，便直直朝着穆珧的房间走去。
穆珧今天吃得比往常多了些，刚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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