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的脸紧贴在飞船观察窗上,眼睛瞪得圆圆的。窗外,彩虹星云如同一幅被打翻的颜料画,绚丽的星尘气体交织成流动的色带,比泰拉描述过的还要美丽千万倍。
"看那边!"她指着星云中心一颗特别明亮的恒星,"那颗星星真的在唱歌!"
科斯莫站在她身旁,黑洞印记今天异常平静,像一片深不可测的夜空。他微微皱眉:"我什么也没听到。"
"用心听。"泰拉调整着飞船的导航系统,星辰印记在她手臂上流转,"不是用耳朵。"
星尘闭上眼睛。起初只有飞船引擎的嗡鸣,但渐渐地,一种奇特的韵律穿透金属舱壁——像是无数风铃在宇宙真空中奏响,空灵而神秘。她手腕上的银河纹身随之脉动,仿佛在与那颗星星对话。
"我听到了!"她惊呼,随即压低声音,"像是...像是摇篮曲。"
泰拉的表情柔和了一瞬:"那是监督者的摇篮曲。传说中,第一个星辰之子就是在这歌声中诞生的。"她转向控制台,语气重新变得严肃,"但我们不是来观光的。沈砚的飞船随时可能出现。"
星尘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水晶球。自从晨星号事件后,水晶球变得更加活跃,内部的银河几乎不停旋转,时不时投射出零碎的画面——大多是艾莉娅的记忆片段。
"七个印记必须重聚..."星尘复述着艾莉娅的话,"但我们只有三个。"她指了指自己、科斯莫和泰拉。
泰拉输入最后一段导航代码:"实际上,四个。钉子带着凌烬的印记信号正在赶来。"看到两个孩子震惊的表情,她补充道,"是的,凌烬还活着。沈砚俘虏了他,但钉子成功追踪到了信号。"
科斯莫的黑洞印记轻微波动:"那我们只需要再找到三个星辰之子?"
"两个。"泰拉的声音突然变得紧绷,"第七个已经在这里等我们了。"
飞船的警报系统突然静默,控制台上的所有指示灯同时熄灭。星尘惊恐地发现窗外的星云停止了流动,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更可怕的是,泰拉和科斯莫也凝固在原地,泰拉的手指还悬在控制按钮上方几毫米处。
"发、发生了什么?"星尘的声音在死寂的飞船中显得异常响亮。
"只是按了一下暂停键。"一个陌生的女声从她身后传来,"别担心,对他们来说连一微秒都没过去。"
星尘猛地转身。一个高挑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飞船中央,银白色的长发无重力般漂浮,仿佛身处水中。她的眼睛是最奇特的——左眼是正常的深棕色,右眼却完全由流动的沙粒组成,不断落下又重组。少女手腕上的印记像是一个沙漏与时钟的混合体,散发着柔和的琥珀色光芒。
"晨星。"星尘脱口而出,虽然她们从未谋面,但这个名字就像早就刻在她记忆里一样清晰。
"聪明的小家伙。"晨星——第七位星辰之子微微一笑,"泰拉把你教得很好。"
她的沙漏右眼转向凝固的泰拉,表情复杂:"看来她终于决定来找我了。花了够长时间。"
星尘警惕地后退一步,水晶球紧握在胸前:"你...你对泰拉姐姐做了什么?"
"只是暂时停止了她的时间流。"晨星轻描淡写地说,走向控制台,"我可以让这艘飞船永远漂浮在这一刻,或者..."她打了个响指,"让时间加速到所有恒星熄灭的那天。"
星尘的银河纹身自动展开防御姿态:"泰拉姐姐说你很重要。我们需要七个印记对抗沈砚。"
晨星的笑容消失了:"沈砚。"她重复这个名字,像是尝到了什么苦涩的东西,"他已经找到了监督者核心,是不是?"
星尘点点头:"泰拉姐姐说,如果他先到达彩虹星云,所有星辰之子都会变成他的傀儡。"
"泰拉总是这么夸张。"晨星叹了口气,沙漏右眼中的沙粒流动加速,"但这次她可能是对的。"
她突然转向星尘,表情变得严肃:"让我看看艾莉娅给你的东西。"
星尘本能地把水晶球藏到身后:"不行!"
晨星挑眉:"警惕性不错。但如果我想抢走它,大可以在你还没出生时就动手。"她伸出右手,时间印记微微发光,"相信我,小家伙。我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星尘犹豫了。晨星看起来不像坏人,但沈砚曾经也是好人。银河纹身不安地闪烁,像是在发出警告。
就在僵持时刻,水晶球突然自己从星尘手中浮起,飘向晨星。球内的银河急速旋转,投射出一段星尘从未见过的全息影像——年幼的晨星和艾莉娅站在一起,两人手腕上的印记相互呼应。
"时间印记是最特殊的。"全息艾莉娅说,声音温柔而悲伤,"它能记住所有可能发生的未来。晨星,当你不得不做出选择时,记住——有些道路看似安全,却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影像消失了。晨星的表情变得异常脆弱,沙漏右眼中的沙粒几乎停滞。她轻轻接住水晶球,时间印记与水晶球接触的瞬间,整艘飞船突然剧烈震动。
"不好!"晨星惊呼,"我的情绪影响了控制——"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泰拉和科斯莫"解冻"的瞬间,飞船猛地倾斜,所有人都被甩向一侧。控制台火花四溅,警报声响彻船舱。
"晨星!"泰拉第一时间稳住身形,星辰印记瞬间展开成战斗姿态,"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将星尘护在身后,目光如炬。
"只是聊了聊。"晨星嘲讽地说,但声音里有一丝星尘之前没察觉到的颤抖,"好久不见,泰拉。你还是这么疑神疑鬼。"
科斯莫的黑洞印记开始不稳定地波动:"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缺失了一部分时间?"
晨星没有回答,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泰拉身上。两人之间的空气几乎凝固,充满了未说出口的话语和旧日的伤痛。
"你离开时带走了时间印记。"泰拉最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我们本可以——"
"本可以什么?"晨星打断她,"像沈砚一样被守望者腐化?像凌烬一样失去一只眼睛?"她指了指泰拉的星辰印记,"看看你,泰拉。你比任何人都更接近成为第二个沈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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