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号脱离折跃空间时,天狼星γ的橙红色太阳正好照亮了那颗灰蓝色的行星。凌烬站在舰桥上,手背上的金蓝印记微微刺痛——不是危险的警告,而是一种奇特的期待感,仿佛某个久违的朋友正在等待。
"地表扫描完成。"钉子报告,新安装的探测阵列比标准型号灵敏十倍,"教团设施位于北纬32.7度,东经118.4度。能量读数显示...等等,这不可能。"
全息投影自动放大,显示出那个巨大的深坑和坑底露出的金属结构。令人不安的是,那些金属正在缓慢蠕动,像是液态的,表面符号不断重组,形成各种前所未见的图案。
"那不是普通监督者技术。"晨星——三位一体的完整形态——走到凌烬身旁,三种色调的能量场与投影互动,"那些符号...是活的。"
星尘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水晶球从她手中飞出,悬浮在全息投影前。球体内的银河图案剧烈变化,与坑中金属的蠕动同步。
"他在那里!"小女孩喊道,眼睛完全变成了监督者符号,"科斯莫!他在哭!"
凌烬还没来得及询问这个名字的来源,警报系统突然尖啸起来。三架教团风格的拦截机从行星阴影处冲出,能量炮已经充能完毕。
"他们早就在等我们。"艾莉的声音从晨星的右眼数据流中分离出来,"计算显示拦截机改装自裁决者危机前的旧型号,但武器系统升级过。"
阿七的部分则关注着星尘的状态:"小星星,科斯莫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星尘紧盯着水晶球,胸口的银河纹身扩展到她整个上半身:"另一个星辰之子。我的...对应面。"她抬起头,眼中流下银蓝色的泪水,"教团把他关在金属下面。他很痛。"
晨星号剧烈震动,第一波能量炮击中护盾。钉子立刻启动规避程序,新型引擎发出健康的嗡鸣。
"没时间讨论了。"凌烬下令,"钉子,准备突降。晨星,保持护盾。星尘..."他蹲下身与小女孩平视,"我需要你集中精神。科斯莫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有什么特征?"
星尘闭上眼睛,水晶球投射出一幅画面:一个瘦小的男孩,约莫十岁左右,蜷缩在透明容器中。与星尘的银蓝发色不同,他的头发是纯黑色的,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锁骨间的印记——不是星尘那样的银河,而是一个精致的黑洞图案,周围环绕着七颗小星。
"能量特征匹配度98%。"艾莉分析道,"确实是星辰之子类别,但表现极性相反。星尘释放能量,他吸收能量。"
"教团想用他做什么?"阿七担忧地问。
星尘的水晶球突然显示新的画面——教团科学家们站在一个巨大装置周围,中央是那个男孩,黑洞印记被连接到某种能量转换器上。
"纯净过滤器。"晨星的三重和声变得冰冷,"他们想利用他的吸收能力,逆向剥离归零者和觉醒者的特殊基因。"
凌烬的印记猛然亮起:"那会杀死他们!至少会让他们变成植物人!"
"降落序列启动。"钉子打断道,"护盾只能再承受两次直接命中。建议快速行动。"
晨星号以近乎坠毁的角度冲入天狼星γ的大气层。新型护盾与空气摩擦产生蓝紫色的等离子尾迹,巧妙地掩盖了真实着陆点。当飞船最终降落在距离教团设施五公里的峡谷中时,扫描显示拦截机已经被甩开。
"行动方案。"凌烬快速分配任务,"钉子和轨道留在船上保持通讯和支援。晨星、星尘和我前往设施。如果遇到科斯莫,星尘负责与他沟通。"
"我呢?"光波、脉冲和暗物质齐声问道,三个孩子已经穿好了环境服。
阿七的部分忍不住微笑:"你们三个负责保护钉子。教团喜欢偷袭通讯系统。"
峡谷到教团设施的路程异常顺利,几乎令人不安。凌烬的印记持续刺痛,但不是因为危险——那种期待感越来越强,仿佛某种宿命的相遇即将发生。
当他们爬上一处岩脊,终于亲眼看到那个深坑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坑底的金属结构比扫描显示的更加庞大,现在完全暴露在外,形成一个完美的七边形平台,中央矗立着透明容器,里面正是水晶球中显示的男孩。
"没有守卫?"凌烬警觉地环顾四周。
晨星的能量场扩展扫描:"教团成员...都在地下设施里。昏迷状态。生命体征微弱。"她突然僵住,"科斯莫在吸收他们。不是故意的...是本能反应。"
星尘已经冲下斜坡,速度快得不像孩童。凌烬和晨星急忙追上,但小女孩已经跑到七边形平台边缘。令人惊讶的是,液态金属自动为她形成了一条通路,符号流动成欢迎的图案。
"她认识这个地方。"阿七低语,"或者说...她体内的宇宙记忆认识。"
当他们接近中央容器时,情况变得更加诡异。科斯莫——如果那确实是他的名字——悬浮在透明液体中,黑洞印记不断脉动,每次跳动都从连接在他身上的管道中吸取能量。教团科学家的身体通过那些管道与容器相连,个个面色灰白,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
最令人不安的是,男孩睁开了眼睛——完全是黑洞般的漆黑,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黑暗。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星尘身上时,那黑暗中突然出现了星光。
"你...来了。"男孩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干涩而痛苦,"我等待了...太久。"
星尘将手掌贴在容器上,银河纹身光芒大作:"我听到你的哭声。穿过好多星星。"
容器突然裂开,营养液喷涌而出。科斯莫跌落出来,被凌烬一把接住。男孩轻得不可思议,仿佛身体没有重量。他锁骨间的黑洞印记与星尘的银河纹身产生奇特的共鸣,两种图案在空中交织,形成完美的阴阳平衡。
"他们...用我测试。"科斯莫断断续续地说,每说一个字都有微小的星光从他黑洞般的眼睛中溢出,"想净化...所有不一样的人。但幕后...还有别人。不是教团。"
凌烬的印记突然剧烈燃烧,金蓝光芒照亮了整个平台。液态金属符号疯狂重组,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形轮廓——与监督者类似,但更加抽象,更加古老。
"七位原型体。"这个人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星辰之子,意识之种。第一位与第二位相遇了。五仍散落。"
晨星的能量场瞬间分析出含义:"监督者创造了七位星辰之子原型!星尘和科斯莫只是其中两位!"
平台突然开始下沉,露出向下的螺旋通道。科斯莫虚弱地指向下方:"那里...有答案。也有危险。他们...在下面。"
"他们?"凌烬追问,但男孩已经昏迷过去,黑洞印记仍在缓慢吸收周围的能量,包括星尘银河纹身释放的部分。
星尘轻轻抚摸科斯莫的额头:"他太饿了。一直只吃坏能量。"她抬头看向凌烬,"我们得带他走。但也要...看看下面有什么。为了其他星辰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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